這時他才注意到除了隱身門梁偷襲虎衛的兩個蒙麵人,門房頂到連接兩側耳房的院子上另有十名黑衣人一字排開。
他們……什麼時候?!
這時肖恩俯視輪椅上的陳萍萍,揮了揮手:“全殺了,一個不留。”
上方十人縱身入院,很快,衙門裡劍鳴不斷,慘叫聲此起彼伏,聽得半跪在陳萍萍身邊的鄧子越冷汗直流,一顆心沉到穀地。
“你知道我會來,但是沒有想到我會帶著這麼多九品劍客來對嗎?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就是殺了黑騎統領無心的劍衛副統領九月八,九品巔峰,戰鬥力比我還強,就算是蘭陵王,也隻能勝他半籌。”
現在言若海信了,為什麼數百黑騎會被二十名劍客屠得一乾二淨?道理很簡單,因為那二十名劍客都是九品高手,彆說幾百黑騎,就算是三千黑騎,怕也不是這二十名劍客的對手。
那麼問題來了,這二十名九品劍客是怎麼來的?肖恩居然掌握著如此強大的力量?!
“知道他為什麼叫九月八嗎?因為慶國第二次北侵,監察院六處的刺客殺了他全家老小的日子就是九月八,而他殺了自己妻兒的日子,也是九月八,他給自己立的墓碑上的日子,還是九月八……明年的九月八。”
除了慶軍第二次北伐,六處刺客殺九月八全家老小的日子是九月八這件事言若海聽明白了,剩下的內容……殺妻兒,為自己立碑什麼的,真是一頭霧水。
陳萍萍好像一隻蟄伏在草叢裡等待時機的毒蛇,陰著臉一語不發,哪怕是監察院內連綿不斷的慘叫,都沒讓他的表情有任何變化。
“對了,知道劍衛統領奧德彪去哪兒了嗎?”肖恩往前走了兩步,長刀拄地,麵望西南:“雲之瀾,應該已經死了吧。”
言若海:!!!!!
一盞茶前他接到密報,雲之瀾、李伯華、秦業等一十三名九品、九品上高手去了楚府,他認為接下來的一幕應該是犁庭掃穴式的血虐,畢竟對麵隻有楚平生、海棠朵朵、燕小乙、白猿四位九品上高手,平均三個打一個,這場仗不可能輸,可是就剛才九月八展露的戰鬥力來看,劍衛正統領去往楚府對陣雲之瀾,再加上鄧子越彙報的情況,很明顯,楚平生是在誘敵深入,然後關門打狗。
踏,踏,踏,踏……
這時東側街角傳來一陣腳步聲。
言若海偏頭一看,就見燈台光芒難及處,影綽綽走來一群人,著黑衣,遮口鼻,隨著距離拉近,可以看到他們的衣服上,靴子上,劍上……沾滿了鮮血,每邁出一步,便在地麵留下一滴滴,一塊塊鮮紅。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粗略地數了數,差不多有二十個,同黑騎小隊長報告的劍客數目基本吻合。
原以為“九月八”和後方那名劍衛及入院殺戮的十名劍衛就是圍獵黑騎的二十名劍客中的一部分,現在看來並不是,劍衛怕不是有五十之數。
五十名九品高手,什麼概念?
四顧劍這個九品製造機都難望項背!
啊……啊……
監察院內傳來零散的慘叫聲,這表明殺戮接近尾聲。
肖恩說道:“陳萍萍,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我的話有點多?老朋友嘛,見了麵總要多聊幾句。當然,我知道你在等,你在等虎衛過來解圍,那麼看到他們,伱還認為福正街的九十多名虎衛能解你的圍麼?”
話罷頓了頓又道:“其實我也在等。”
陳萍萍問:“等什麼?”
“來了。”
說聲來了,就見西側向北的拐角走出六人,最前麵的是言冰雲,然後是將刀架在前者肩上的黑衣蒙麵劍客。
“其實我也不明白,楚平生為什麼要我留下這個人的命,說實話……我是很想砍了他的腦袋的,如果不是他,我那義子也不會輸掉和南慶的戰爭。”
陳萍萍麵無表情說道:“如果我是你,就殺了他。”
“可惜你不是我。”
“堂堂北魏魔王,竟也有甘為人犬的一天。”
“彼此彼此。”
肖恩並沒有因為他的嘲諷動怒。
“父親?院長?”言冰雲望見監察院門口一幕,神情大變,他原以為蒙麵人抓他是要作為人質使用,沒想到……肖恩已經帶人把監察院圍了,從地上的屍體看,似乎陳萍萍和他的父親輸得很徹底。
嗖,嗖,嗖。
如同“歡迎”他回來一般,監察院的牆頭多了一排黑影。
一名蒙麵人走到肖恩身後。
“除八處主辦宣九帶人躲進監察院地牢,裡麵機關不少,一時難以清除外,其他人都殺乾淨了。”
“既然他們那麼喜歡躲在地下,那就……給他們當墳墓吧,炸了。”
“是。”
蒙麵人沒有任何猶豫,領命而去。
言若海說道:“你好狠。”
肖恩一臉平靜地道:“當年你們監察院的人殺我全家時,也沒覺得過分吧。”
陳萍萍沒有跟他爭論監察院的人是否都該死的問題,冷著臉說道:“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把這些人藏進京都城的。”
五六十名劍客,哪怕他們都是九品高手,想要在監察院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潛入城中也是很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