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九……他也是一位大宗師。
那麼四顧劍派去圍攻他的弟子是什麼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你居然突破了!”
葉流雲對他的認知還停留在七日前那個夜晚,現而今的楚平生,自非那時能比,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在這七日中突破玄關,一舉邁入大宗師之境。
“突破嘛……”
楚平生不置可否地瞟了他一眼,往白風的屍體走去。
四顧劍粗喘幾口,吐出嘴裡的血塊,反唇相譏說道:“你才是……先給你……師父……收屍吧。”
“是麼?”
楚平生淡然一笑:“其實我沒師父。”
他沒師父?
他說他沒師父?!
四顧劍和葉流雲全懵了,他沒師父,那白風是怎麼回事?
“很難理解嗎?”楚平生說道:“意思就是,白風是我,楚平生也是我。”
“……”
倆人愣了好一陣子,葉流雲才沉聲道:“一人分飾兩角?”
怪不得。
怪不得楚平生一直表現得那麼囂張,同樣是大宗師之徒,雲之瀾、狼桃、海棠朵朵等人根本沒法同他比。
“我不信。”四顧劍又咳出一口血,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你說你是白風,那他呢?他是怎麼一回事?”
他、葉流雲、五竹與“白風”鬥了幾百回合,最後才拚著一死一重傷的代價換掉了“白風”,這麼強大的對手,如果不是白風,還能是誰?難不成西胡有兩位超級大宗師?
“他啊,他是伱的老朋友。”
楚平生屈指輕撥,倒在地上的屍體挺直上身,又伸出手去輕輕一揭,一張薄如蟬翼的麵膜與後方人頭分開,露出完全不同於白風的一張臉。
四顧劍身子一震,維持蹲立的右腿向下跪倒,顫聲驚叫:“怎麼會是他?!”
葉流雲同樣身子一震,左手撫胸,強順心口真氣,方才壓下衝到喉頭的血。
他們三人戰了許久的對象,居然是北齊大宗師苦荷?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可能!絕不可能!”
不知是回光返照還是怎麼地,四顧劍說話利索了不少。
“苦荷已經死了,是我親眼所見,而且他的手臂早就廢了。”
“你親眼所見?”
楚平生嗬嗬一笑,抓起苦荷的袖子往上一擼,露出裹在裡麵的一隻人手:“你說的是這個嗎?”
似乎是為了讓他們看到更多細節,他的掌心浮現出一粒玉質軟骨,柔和的光芒溢出,照亮周圍三丈。
葉流雲確認再三,那確是一隻人手沒假,然而四顧劍卻是麵露驚恐,如同見鬼,把頭搖成撥浪鼓。
“不可能,不可能……這……這不是真的……不是!”
“四顧劍,你怎麼了?”
“那是……那是……”
四顧劍握劍的手滑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或者說不存在的右臂。
葉流雲神色一變,明白了,扭頭再看,注意到一個細節。
苦荷的右手從手背到小臂,密密麻麻都是劍傷造成的疤痕,苦荷修的是天一道法,跟劍沒有關係,他是苦行僧,不是自虐僧,不可能天天砍自己的手玩,四顧劍不一樣,身為一個劍癡,從城主府遭人恥笑的白癡成為一代劍術大宗師,期間耗費了多少心血,可想而知,滿手劍痕,滿臂劍疤實屬正常。
“你……你……居然把四顧劍的手臂……接到了苦荷身上?”
穩重如葉流雲,也被這件事的邏輯驚得目瞪口呆,說話都有點結巴。
“很驚訝嗎?”
以楚平生的見識,自然不認為這是奪天地造化之術,現代醫學,隻要不超過一定時間,把斷肢接回去很正常,天龍八部裡虛竹都能給阿紫換眼睛,何況是他這個身具【大天聖丹心妙法】,渾身是寶的強人。
“當時在上京城,四顧劍沒揀手臂就逃了,我就本著廢物利用的想法給他接上咯。”
“可是苦荷他……當時明明……”
“被我的獅吼功震死了?你隻是遠遠地看到他被‘震死’而已。”楚平生說道:“其實我留手了,隻是將他被寒毒侵蝕變脆的經脈震碎,沒有一擊誅殺,不過是戰家對外宣稱苦荷已死罷了。”
他這麼一說,四顧劍麵露恍然。
甭管苦荷是死是廢,隻要不是大宗師了,活著也跟死了沒兩樣。
葉流雲問道:“你都說他經脈儘碎了,可是剛才……他的實力比我們兩個都要強大。”
“葉流雲,你應該知道慶帝是大宗師吧。”
“……”
慶帝是大宗師?
葉流雲表情如常,四顧劍大驚失色:“你說什麼,李雲潛?大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