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以為柴家跟王世充鬨掰了,其實並沒有,這是一場戲,至於柴家人會不會假戲真做,王世充拿不準,便把玲瓏嬌派來柴家,說是保護榮姣姣,實際是加派人手以防萬一。
楚平生對此心知肚明。
“公子,公子……”
便在這時,金安由前院走來,見他站在院子裡,搓了搓手跑到近前,附耳低語幾句。
尚秀芳回來了?!
他屏退金安,趕緊回屋洗漱一番,換了身乾淨衣服,離開柴府。
約摸半個時辰後,他在曼青院西樓正對洛水的一間房內見到了快三個月沒見的尚才女。
“你是想我,還是想它?”
尚秀芳穿著粉紅色的披襖和加厚的白色襦裙,手裡拿一個封麵發黃起皺的小冊子,如同生錯季節的蝴蝶,圍著房間中央的火爐打轉,眼睛裡的光芒像是要射出來。
“當然是想你多一點。”
“我才不信,常言道新婚燕爾,你娶了榮姣姣那個小妖精,哪裡還記得我這個風塵女哩。”
“彆跑。”
“那你來抓我啊。”
眼見楚平生伸手攔截,她啊地嬌呼一聲,忙往後退,可是就她那兩下子,怎麼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才邁出兩步便被紂王附身的柴大官人一把摟住,哈哈笑著抱上床,把人壓在身子下麵,看著她好看的眼睛,卷翹的睫毛說道:“還跑不跑?”
“那你放了我,讓我重新跑。”
“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怎樣?”
“你得給我吹首曲子。”
“什麼曲子?”
“碧玉歌。”
尚秀芳愣有片刻,注意到他上揚的嘴角,明白了,俏臉一紅,啐了一口,把手裡的小冊子往他懷裡一拍。
“給你,休要來消遣我。”
楚平生接冊在手,卻是胡亂往身後一丟,抱定她的身子不鬆手:“此時此刻,就算是能得仙果的天書,在我眼裡也沒你來得珍貴。”
“油嘴滑舌。”
“你確定?”
“哼,當……唔……”
她連“當然了”都沒說完,便被堵住嘴巴,後麵的話全咽了回去。
……
一個時辰後。
被折騰到渾身無力,大汗淋漓的尚大家見他就穿著一條褲子下床去揀剛剛丟掉的小冊子,俏罵道:“在這件事上,你的身體可比嘴巴誠實多了。”
楚平生不禁啞然失笑,這好像是自己在床上說她的話,扭臉又被她回懟自己。
“你可知道囂張的代價是什麼?”
尚秀芳對上他玩味的笑容,俏臉一變,把被子又裹緊三分,鳳眼含嗔:“你自去看它,休要再來折騰我。”
“那是誰剛才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的?如今卻一副討饒模樣?
“我生氣了。”
她恨恨說完,把被一拽,將頭一蒙。
楚平生當然知道她不是真生氣,嗬嗬一笑,沒有繼續上床禍害她,走到放置香柏木做成的鳳尾琴的木案前麵坐下,開始翻看手裡的小冊子。
這時把頭沉入繡被裡的尚大家偷偷露出一雙妙目,見他背對自己坐在琴旁,後背依舊光著,不由用擔心的語氣說道:“你不冷嗎?”
“你這是邀請我上床嗎?”
“……”
她隻是紅臉,不說話。
“我不冷,你睡一會兒吧,晚些時候我帶你去吃暖鍋。”
“哦。”
她答應一聲,又戀戀不舍地偷看他的背影幾眼,才把頭偏過去,枕著腦後殘雲進入夢鄉,可能是真的乏了,甚至發出輕微的鼾聲,像一隻玩累睡著的小奶貓。
楚平生微微一笑,繼續看手裡的小冊子,裡麵斷斷續續記錄著不少對戰心得,以及練功感悟,他揀重要的部分,尤其是與刀法有關的內容記下,然後翻到冊子後麵幾頁,記錄著兩套武功——四十九式霸刀和換日大法。
恰如其名,四十九式霸刀是霸刀嶽山的招牌刀法,而換日大法是嶽山與宋缺戰鬥後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為了治療傷勢,恢複功力,與一名天竺僧人交換來的內功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