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麵露不悅:“你們不是說和魔門早有約定嗎?最多向爭霸勢力予以暗中支持,不會正麵介入戰場,她來刺殺我,豈不是壞了規矩?”
了空擠兌道:“魔門和正道是有這樣的潛規則,但……二公子不是也沒向柴家履約嗎?”
“了空大師,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阿彌陀佛,小僧的意思是,潛規則是建立在正道興盛,魔門勢弱的基礎上,如今長安城內魔人眾多,他們聯合起來生事,就算是師姐,也很難抵擋。”
梵清惠站在門口,午後的陽光照亮鵝卵般的腦門和清秀的側顏。
暮春的光依然很俏,她的臉亦然。
因為得到魔人齊聚長安的消息,她不想看到邪帝舍利落入陰後祝玉妍這個知道怎麼吸收邪帝舍利能量的死對頭之手,便帶著慈航靜齋的人來到唐王府,尋思得到李家和淨念禪院的幫助,當有不小的勝算。
畢竟以魔人們的性子,平日裡誰都不服誰,如今麵對邪帝舍利,肯定也是大打出手,互相坑害的場麵,隻要他們各自為戰,那便不足為慮,然而她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好好的一盤棋,竟被一個武功低下的小子給毀了,不隻魔人們聯合起來對李家痛下殺手,就連海沙幫、南陽幫、竹花幫、大江會、黃河幫這些二三流的幫派也在暗中使絆子,趁亂襲殺李家麾下士兵,官員、甚至衙役,來換取明日一同進入楊公寶庫的資格。
李淵被了空的話嚇住了,見梵清惠始終緘口不言,擔心自己成為正道棄子:“梵齋主,如今長安城內魔門勢大,你可不能知難而退,不顧李家死活。”
“唐王請放心,長安城內之事,慈航靜齋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梵清惠思考片刻,衝了空說道:“據我所知,佛門四大聖僧中的三論宗嘉祥大師如今正在長安城西南的草堂寺清修,如今形勢緊迫,了空師弟,有勞你跑一趟,請嘉祥大師前來唐王府共同抗擊魔人。”
“好。”了空立掌應聲,麵含微笑走到院裡,將身一縱,朝長安西南而去。
李淵見此,微鬆一口氣,懸著的心往下放了放,扭頭想起前往醉仙居平事的二兒子,一顆心又七上八下起來。
……
了空離開不久,李世民便在師妃暄和慈航靜齋弟子的保護下回到王府,李淵聽說醉仙居發生的事情,氣得暴跳如雷。
尉遲敬德和龐玉都是天策府的人,死在魔人作亂中他沒什麼感覺,隻是有點可惜,但李神通可是他親叔叔的兒子,劉文靜亦是他的近臣,還有李家麾下戰鬥力最強的玄甲精騎,竟因為一個誰都打不過的柴紹被屠了個乾淨,這樣的損失不僅讓他肉疼到哆嗦,更是丟人丟到外祖母家了。
當然,無論多難受,多憤怒,哪怕不斷有人將士兵死傷,官員被殺的消息送到王府,他這個大丞相也隻能看著,忍著。
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亦然,尤其是李元吉,嚇得躲在房間不出,因為李神通的武功在李家排名第一,他是第二,萬一有來晚的魔門高手盯上他,準備拿他的腦袋做投名狀,情況就不妙了。
另一邊,四海客棧天子甲號房,小二推開門,將四碟小菜兩碗米飯半壺酒放到餐桌上,急轉身出屋,噔噔蹬下樓了,整個過程連頭都沒有抬。
“公子,吃飯吧。”
傅君瑜看著這個憑一己之力調用天下魔門之力,將長安城攪得一片腥風血雨的家夥,震驚的同時還有深深的佩服。
她是高麗人,對逐鹿中原的勢力,除宇文化及外沒有太多好惡,並沒有因為雙龍追隨李世民,就心向長安李家,站在一個外人的立場看這件事,今日之局是李家咎由自取,而柴紹……絕對當得起“智勇雙全”這樣的形容詞。
楚平生沒有理她,因為千裡眼和順風耳這兩個被動技能突然上線,給他送來一幕場景。
距離唐王府不遠的一座大宅子中,身穿黑袍,烏雲高挽,皮膚如玉的祝玉妍背對門口站在一道繪有老猿獻桃圖的屏風前麵。
婠婠立在她的背後,午後的陽光落下,像是要把她雪白的皮膚引燃。
“師父,邊不負傳來消息,了空去草堂寺請三論宗的嘉祥大師了。”
“哼,讓他去,就算梵清惠和嘉祥一起出手,又能怎樣?”
“師父……徒兒不是對你沒有信心……”
“我讓你和清兒去保護柴紹,以免楊公寶庫落入長安李家之手,聽說你對這個安排心有抵觸?”
“沒……徒兒是想看看趙德言等人是何態度。”
“是不是覺得被他利用了,心中不悅?”
“不是……”
“不是?”
“婠婠,你最近越來越放肆了,連我要你做的事都開始摻水。”
“師父,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