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還有一條。”
楚平生指著正對來路的方向說道。
傅君瑜眯眼看去,真得如他所言,那邊還有一條甬道,不過裡麵很暗,缺少光照,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這多出的一條甬道,為什麼石刻上沒有標注?”
楚平生低頭檢查一番,指著地上看不清的拖痕說道:“石桌下麵有機關,伏難陀那群人還挺機靈的。”
傅君瑜正準備推動石桌,看是否像他說得一般,便在這時,隻聽早前傳出武器碰撞聲的甬道內響起啪嗒啪嗒,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一道人影倏然鑽出,看到堵在門口,已然咽氣的孟得功一愣,跟著對上楚平生與傅君瑜的目光,又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柴家那位公子哥兒完成曆史任務後不趕緊逃命,跟來楊公寶庫湊什麼熱鬨。
傅君瑜瞧得仔細,那人懷裡揣著好幾塊五十兩的金磚,腿上還有一道新添的劍傷,正在往外滲血,以致走路踉踉蹌蹌的。
“咦,是南陽幫的人。”
傅君瑜表情一沉,抽劍在手,準備抵禦對手的攻擊,出乎意料的是,那人理都沒理他們,便抱著金磚往外麵跑,前行沒幾步噗通一聲絆倒在地,也不說趴著緩一緩,爬起來繼續跑。
楚平生算了筆小帳,按南陽幫弟子懷裡有三百兩黃金算,換算成銀子就是三千兩,足夠一個五口之家八九十年的開銷了,也不怪這些幫派的弟子連同伴的仇都不報了,一門心思往外逃。
“進去看看。”
他指指那人出來的甬道。
傅君瑜點點頭,跟在他後麵往裡走,因為牆上的火炬間隔比較遠,對比外麵的石屋,甬道更加昏暗,但是血腥味很足,越往裡走,血腥味越重,不到六十米的距離,隻屍體就見了二十多具,基本兩三米一具,竹花幫的、南陽幫的、海沙幫的、洛陽幫的、大江聯的、祁山派的……看得她頭皮發麻,不斷地重複那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很快,倆人踏著屍體走進一間庫房,裡麵的空間比外麵的石屋還要大,一塊一塊的金磚整齊地碼放在最裡麵的台子上,按占地麵積粗略估算一下,黃金總量不下三百萬兩,換算成銀子的話,至少三千萬兩,而隋朝全盛時期一年的財政收入也就兩千萬兩,可見楊公寶庫確實當得起富可敵國這樣的形容詞。
哼!
隻聽一聲悶哼,金庫的混戰中,一人被踹飛,啪嘰一聲掉在傅君瑜跟前,她仔細一瞧,竟是東海派那個自告奮勇下河去開機關的人,叫什麼來著?對,段玉成。
“瘋了,他們殺瘋了,走,快走!”
這小子還挺好心,提醒二人一句,瞥見旁邊一具屍體懷裡揣著兩塊金磚,不敢想更多,撿起來往懷裡一揣,跌跌撞撞朝外麵跑去。
二人一路走來,從入口到石室,差不多見了十七八具屍體,一半是中陷阱而死,一半是被左遊仙、天君席應那群人殺死的,從石室到金庫,二三十具屍體,如今躺在金庫地板上的,甭管死沒死透,少說有五十多具,這些小幫小派,傷亡人數加起來都過百了。
此時此刻,原本一百多人的隊伍,殺得還剩三四十個,很多人身上有傷,卻依舊血戰不止,一副不把對手送下地獄,不肯罷休的樣子。
“何苦呢!”楚平生重重地歎了口氣,用力拍了拍手,大聲說道:“各位先停一停,容我說兩句好不好?”
可能因為他是打開楊公寶庫的功臣,以傅君瑜的戰鬥力,在他們這群人中也屬拔尖的一批,正在打鬥中的人,起碼有二十幾個還真停了下來,看向入口站的柴公子。
黃河幫的副幫主吳三思,左眼中了暗器,血流了一臉。
海沙幫的護法,雙槍闖將淩誌高,可憐雙槍如今隻剩一柄。
竹花幫風竹堂堂主沈北昌,隻是臉色蒼白,發型散亂,情況還好。
巴陵幫,蕭銑的得力手下大力神包讓和惡犬屈無懼,二人背靠背,沒有受傷。
南海派弟子齊眉棍梅天,袖子被撕開,左肩還有五道抓痕。
大江會的副幫主裴炎,手拄九環刀勉強站立,嗬嗬粗喘。
東海幫的老三查傑,滿臉虛汗,搖搖欲墜,當是受了內傷。
駱馬幫幫主都任,身上沾了不少血,瘸著一條腿走路,但是看不到傷口。
祁山派的老大連楚無恙,老二連凡沒死,但是手斷了。
……
一個字“慘”。
“柴紹,你竟沒走?”沈北昌陰著臉道。
其他人見他帶著女仆來到,表情同樣不怎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