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徐子陵急火攻心,噗地噴出一口鮮血,兀自用一種愛憐悲哀又憤怒的目光看著師妃暄:“妃暄……像他這種爛人……你為什麼……”
楚平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了句讓人無法反駁的話。
“皇帝還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呢,遠的不說,李淵登基後玩了多少女人?你怎麼不去指著他的鼻子罵爛人?我一個鎮國公,武功高強,聲名遠播,多娶幾位老婆怎麼了?師妃暄,你告訴他們,是我強迫你這樣做的嗎?”
“……”
師妃暄通紅雙眼,一語不發。
楚平生愛撫著她的臉道:“你看,她是自願的。”
噗。
徐子陵又是一口血噴出,整個人氣出內傷,昏了過去。
帝心大師急忙以手抵背,注入一道溫和的真氣,助其療傷。
“陵少!”
寇仲上前探了探好兄弟的情況,由師妃暄聯想到李秀寧,越想越氣,忍無可忍縱身而起,一招井中刀法劈出。
“去死吧,你這人渣!”
楚平生向前一指,中衝劍擊在井中月的刀身,破了刀招,跟著反腕一彈,一粒小石子重重地擊在寇仲的肩膀上,悶哼一聲倒飛而回,被道信大師淺運功力一引,緩落在地。
“你自己殺了李秀寧的親哥哥,以致她心生芥蒂,這也怨我?嗬,兩個被我嶽父救了小命的人拿著我嶽父贈予的刀來殺我,到底誰才是王人渣?還有,當初李世民把商秀珣綁去嶺南的時候,你們兄弟又在哪裡?兩個恩將仇報的畜生,還有臉罵我?”
“多說無益。”楚平生冷哼一聲,回望梵清惠:“李世民殺了宋玉致,江南江北停戰十年,他若不殺,明日戰場見。”
老尼姑看向一心大師,卻未得到任何回應。
勸說李世民殺了宋玉致,非正道所為,不殺,正邪雙方便會兵戎相見,少不了又是一場殺戮。
“柴紹,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李世民看看宋玉致:“讓我殺玉致?辦不到!”
楚平生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散人寧道奇與一心大師,左手劍光一閃,右手刀芒現:“那沒說得了,今天我把你們這些人全殺了,明天便是十八精騎馬踏洛陽之日。”
梁師都冷哼一聲:“柴紹你以為……”
話音未落,突地劍光一閃,帶著無儘寒意的劍氣從天而落,散人寧道奇剛要動手,烈焰屠龍刀的刀氣便如山嶽一般砸向慈航靜齋的尼姑群。
天刀八式?力拔山兮?
梵清惠看得清楚,這一刀正是宋缺曾經用過的天刀刀法第六式,雖然隻有七八分像,未臻圓滿……原來當日一戰,柴紹是故意讓宋缺一刀一刀使出,以此來提升刀術經驗的。
“哼。”
寧道奇須袍皆揚,手腳俱動,又似未動,空中浮現兩個虛化的掌印,往中間一合,竟然架住烈焰屠龍刀的刀氣。
呼。
掌風呼嘯,刀氣推進數米後同掌影一起消散,熱力席卷戰場,灼得皮膚火辣辣的疼。
梁師都就沒那麼好運了,一個照麵確定對方比他強太多,趕緊跳馬閃避,然而還是遲了,右腿被劍氣掃到,寒氣順著褲腿往上湧,因痛苦與內傷導致失衡,啪嘰一聲跌落塵埃。
“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戰場。
他身後三名騎士被一分為二,半邊身子被劍風帶飛,還沒落地便遭冰封,噴出的鮮血化為一團冰碴子,血雹般落在場上。
與這三名騎士相鄰的十幾名士兵也被波及,斷手斷腳的有,臉上掛霜,身子凍僵,在地上縮成一團,渾身哆嗦著向同伴求助,顫聲叫冷的也有。
劉武周這個當師弟的反應很快,一個縱身落到師兄身邊,把人扶住,挽起那條幾乎無法動彈的腿的褲腿一看,隻見白色的霜花像慢漲的潮水,自腳踝向上推進,色澤由淺而濃,他試著運轉真氣抵擋,然而手一接觸,便像是被針尖刺到般飛快提起,看看掌心,居然也被染白。
“好厲害的寒氣。”
他全力逼出寒氣,迅速接過黑偏將手裡的大刀,手起刀落,哢嚓,將梁師都整條右腿斬斷,熱血噴出,澆在那條霜花還在蔓延的斷腿上。
“啊……”
“呼哧,呼哧……”
“嗬……嗬……”
梁師都疼得在地上打滾,五官扭曲,滿臉痛苦,汗如雨下。
劉武周指著慈航靜齋的人道:“梵清惠,一心禿驢,寧道奇,你們不是說保證我們的安全嗎?現在我師兄被柴紹傷成這樣,你們的承諾呢?從頭到尾都在放屁是嗎?”
他方罵完,慈航靜齋隊列前方幾名比較靠前的弟子臉色一變,皆找負責後勤補給的師姐要水袋。
“不好,剛才的刀氣……有毒。”
淨念禪院四大金剛之一的不嗔說完,把降魔杵往地上一放,盤膝坐地,運真氣抵抗火毒。
不貪緊隨其後。
“水……我要喝水……”
眼見一名女尼全身通紅,神誌不清地亂扯衣物,嘉祥大師顧不上和尚尼姑有彆,縱身而至,一指點在她的胸口,猛催真氣逼毒。
“忘記告訴你們了,我還是一個使毒高手。”
楚平生一手刀,一手劍,身子未動,兩腳生風,緩緩托起他的身體:“一心禿驢,寧舔狗,你們一起上吧,今天不把你們所有人趕儘殺絕,我就不姓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