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林的……”
“我叫林青,剛才她不是告訴你了麼?彆衝動啊,你一衝動,十幾年的局就破了,好好想想哦,是薑泥值錢,還是這兩條狗值錢。”
當啷,楚平生把刀丟在地上,穿著染血的白色囚服走出地牢。
“王爺,我們就眼睜睜地看他殺人嗎?”
“我必須弄清楚誰是奸細,他在牢裡,不好查……”
徐驍臉上的橫肉一慫一慫的,拚命壓抑著憤怒,在心裡暗暗發誓,等挖出林青背後的人,一定要把這家夥碎屍萬段,腦袋給褚祿山做尿壺,身子剁餡喂狗。
舒羞懂了。
林青隻要還在陵州城,一舉一動便在徐驍的掌控下,一旦跟同夥接頭,必然留下蛛絲馬跡。
“王爺……為什麼不用刑?”
“用刑也不能在這裡用。”
她想了想,明白了,林青背後的勢力連王府那種地方都能塞進奸細,何況是陵州大牢,一旦他被嚴刑逼供的消息傳出去,連做交易的可能都沒有了,所以為了保全薑泥,隻能暫時忍耐。
“啊……”
便在這時,外麵傳來一聲慘叫,聽聲音又有人被殺。
徐驍臉色一沉,不再多言,趕緊提著華貴的袍子,步步登階,衝出地牢大門,一眼便看見那位探花郎沐浴在夕陽下,仰頭看天,一副走出逼仄肮臟的地牢,重見陽光的享受狀,而在他旁邊的地上,是兩具手握長槍的北椋士兵的屍體,噴濺的鮮血把囚服染的更紅了。
楚平生指著前麵將他團團圍住,如臨大敵的北椋士兵:“徐驍,我告訴他們是你把我放了的,可他們不信啊。”
他連連歎息著捅了捅死去的北椋士兵的屍體,捅得腸穿肚爛,血肉模糊,無視前方士兵憤怒的眼神,回頭衝北椋王眨眨眼:“怎麼?有發現嗎?你放我一個人上來,不就是為了引蛇出洞嗎?”
徐驍一語不發,隻是以殺人般的目光盯著他。
“算了,我直接告訴你吧。”
楚平生提起刀,一指團團圍住他的那群士兵後麵峨冠博帶,眉目清秀,留兩撇精修長髭,看起來儒雅不凡的男子道:“我的同夥就是他。”
眾人大嘩,他說葉熙真是他的同夥?
怎麼可能!
葉熙真可是徐驍的義子之一,深得信任,掌管北椋一半的諜報機構。
“義父,莫要中了這賊人的挑撥離間計。”
葉熙真沒有急著上前表忠,穩穩坐在那匹左屁股有梅花胎記的戰馬上,隻是遠遠地提醒一句。
“挑撥離間?沒有,真沒有。”
“你支持陳芝豹,他支持親兒子徐鳳年,在政治理念上有著天然的分歧,哪裡需要我挑撥離間,徐驍,你說我說的對嗎?”
楚平生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刀尖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血。
那些持槍握戟的士兵看看葉熙真,又看看徐驍,一步一步往後退。
“真沒意思。”
楚平生由士兵讓出的通路走到葉熙真跟前:“馬不錯,下來。”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一呢,殺我會壞了徐驍的大計,二呢,你猜,你若殺了我,徐驍會不會對你心生猜忌?”
“……”
“所以,你還是乖乖下來吧。”
“這是我的馬。”
“那我回牢裡?”
葉熙真恨得牙癢癢,他乃徐驍另一位軍師趙長陵的徒弟,不是褚祿山那等蠻人,當然清楚徐驍放這家夥出來,肯定是有所圖謀,若任他回去,搞不好會壞了北椋王的計劃。
“哼。”
眼見義父站在大牢門口默不作聲,葉熙真隻能忍著不爽翻身下馬。
他以為姓林的是要他的馬,卻未想到與他隔馬相視的人突然出刀,寒光一閃,頃刻間,碩大的馬頭與身子分家,激噴的鮮血淋了旁邊持刀的兵卒一臉。
“我討厭仰視彆人。”
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