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哼!
徐渭熊死死咬住牙齒,不想讓姓林的和綠蟻聽到慘叫,可是幾鞭子下去,又聽見一道撥浪鼓的聲音,後背火辣辣的疼痛似乎放大十幾倍,再也承受不住,淒厲慘叫。
啊……
啪!
啊……
四肢不斷扭動,渾身顫抖,汗珠子不要錢一樣往下淌,十幾鞭子下去,她的後背已經皮開肉綻。
一名持矛老兵喊著“二小姐”衝出小巷,不用楚平生說話,二狗撲將過去,爪子一揮,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滾入街心,無頭屍體轟然倒下,又有五名佩刀官差衝殺過來,二狗衝過去,前爪一攪,後爪一掃,五人橫屍當場。
綠蟻、黃瓜、趙鳳雅都被嚇住了。
“繼續打,彆停!敢為她出頭的,來多少殺多少。”
綠蟻繼續打,血水順著褻衣的邊角往下淌,內褲已被染紅,徐渭熊的慘叫聲隔著五條街都能聽到。
在三冬樓吃飯的一位北椋書生往綠蟻身上丟酒壺和菜碗,大罵她賤人,有兩名刀客去劈陽台的繩子。楚平生目光一斜,二狗嘴巴張開,呼地一團烈焰射入二樓,火焰頓時將酒樓點燃,渾身繚火的人不斷慘叫著衝到樓下,瘋狂打滾慘叫,他卻看也不看,手一拉,又一甩,拴繩的木柱子由主體斷裂,插進前方乾貨鋪的牆體,徐渭熊揚天慘叫,右臂幾乎被從軀乾撕裂,血由裂開的皮膚往下噴。
二狗把三冬樓裡衝出來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殺得乾乾淨淨,就因為罵了綠蟻一句賤人,結局要麼被燒死,要麼被凶獸開膛破肚。
綠蟻回頭看他,又是感動,又是不忍。
“這才哪兒到哪兒,繼續打,我說過,誰敢攔我報複,屠了陵州城都無所謂。”楚平生一邊往前走,一邊跟三個丫鬟解釋道:“徐渭熊,徐鳳年的死士甲,父親是西楚兵聖,位列春秋十三甲兵甲的葉白夔,當年西壘壁一戰被徐驍逼死,徐驍義子陳芝豹將其母親與姐姐綁在馬後生生拖死,如此深仇大恨,她卻認賊作父,甘願為仇人兒子獻身,沒必要可憐這種狼心狗肺,大逆不道的東西。”
徐家二小姐居然不是徐驍親生的?而且雙親和姐姐皆死於北椋王之手?
聽到這樣的真相,不僅三丫鬟頭皮發麻,紫金樓的姑娘們也是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種事。
“打啊,彆停。”
知道這樣的真相後,綠蟻把不忍一股腦拋到九霄雲外,想想這個惡毒女人對她的折磨,揮鞭的力道再加三分。二狗又點著了一棟樓,因為有人從雜貨鋪的閣樓射箭,火勢向著周圍快速蔓延,地上的屍體一眨眼也多到百具,因為在某些北椋人看來,二小姐這叫棄暗投明,此時救她便等於向北椋徐家表忠。
綠蟻又是十幾鞭子下去,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徐渭熊幾乎體無完膚,聲音越來越弱,最後頭一偏,暈死過去。黃瓜上前探了探呼吸,發現沒氣了。
“公子,她……她死了。”
“死了?死不了。”
楚平生說道:“我若不讓這條母狗知道什麼叫怕,我就不姓楚。”
三女打了個愣,楚平生沒有解釋,走到徐渭熊麵前,一指點中她的眉心,渡入長生真氣,又往她嘴裡丟進兩枚丹藥:“休息一盞茶,等她醒來繼續。”
綠蟻想到黃瓜告訴她臉全好了,隻是新生的皮肉比較嫩,有些色差的話,摸摸變得十分光滑的臉,知道徐渭熊這一千二百多下馬鞭,可能真要全數吃下,做新主子的丫鬟,真好,做新主子的敵人,可就慘了。
噠噠噠,噠噠噠……
轟隆隆……
地麵在震動,不,整條街都在震動,連成一片的馬蹄聲如雷貫耳,黃瓜側身看去,見通往東門的長街奔來一支重甲騎兵,個個身披鐵甲,頭戴隻露雙眼的全盔,胯下戰馬無不膘肥體壯,肌肉發達,從上到下同樣配有披掛。隊伍前方一人,隻甲不盔,白衣白馬白披風,手中一杆梅子青,正是徐驍六位義子之首的陳芝豹,後麵全身黑甲者是他的副將,鐵浮屠的統領典雄畜。
東邊來了北椋重甲騎兵鐵浮屠,西邊也不例外。一支頭戴插有白色翎羽皮盔的輕甲騎兵快馬飛奔,涼刀、箭弩、長槍、鐵鐧,遠中近三種武器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