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瓜表示懷疑,這樣的人真的存在嗎?她已經對北椋人徹底絕望,哪天林探花把北椋人殺光,她都不會感到意外和難過。
“哼!把我說的話當成耳旁風是吧?”
楚平生的聲音由門口傳來,三個女人才意識到身後有情況,綠蟻回頭一看,就見兩尺開外的地上癱坐一個女人,外麵穿淺黃衫子,下身是深色百迭裙,很像賈氏醬牛肉鋪裡那個用油紙包醬牛肉的女子,她左臂被廢,右手保持著手刀的姿態,眉宇間噙著一抹痛苦,灰霧繚繞,氣息紊亂,上身微微顫抖。
黃瓜趕緊把綠蟻拉到身後,以防她還有餘力壓住傷勢,繼續偷襲。
楚平生黑著臉走上前,一掌下去把賈佳嘉的武功廢掉,從後麵掐住脖子,無視街上的圍觀者與茫然無措的士兵,把人拖到斜對麵的紫金樓,一腳踹開老鴇發現褚祿山領兵過來栓死的房門,丟到中間鋪著大花地毯的一樓大廳,望斜上二樓的樓梯喊道:“韓大娘,三息之內你若不出現,我就把這紫金樓拆了。”
沒到三息,確切地說是一息沒到,二樓東側最中間的門打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老鴇晃著團扇扭腰走出,倚靠扶欄說聲“來了來了”,快步繞過拐角噔噔噔下樓相迎:“林探花怎來得這麼早?紫金樓還未到迎客時間哩。”
二樓其他房間的門有幾扇半開,姑娘們踮起腳尖,眼巴巴地往下看。一般人敢這樣喊老鴇,打手早圍上去了,換成林青,把老鴇的臉踩在腳下碾三個時辰,也沒人敢說個不字。
“這女人交給你,從今天開始讓她接客。”楚平生指著失去武功的賈佳嘉說道。
“林探花,我這紫金樓可是正經營生,不乾逼良為娼的事。”
“是麼。”
楚平生手中青光一閃,冰霜倚天劍在手,陣陣寒氣涼透老鴇心肝:“你再說一遍。”
“林……林探花,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老鴇捏著絲帕的手往前擋了擋,央求他收起神兵:“我可以問下她的出身嗎?”
“賈佳嘉,指玄境殺手,已經被我廢了武功,春秋三大魔頭之一黃龍士的乾女兒,這名聲要打出去,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高手願意一擲千金睡她,妥妥的搖錢樹,聚寶盆。”
老鴇一聽,身子晃了晃,險些嚇暈過去。
“你隻管做,黃龍士敢來,我會把他的骨頭拆下來喂狗。”楚平生踩著賈佳嘉的脖子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那義父會不會為你來陵州城送死,今晚給她找個又老又醜的男人開苞。”
老鴇打了個哆嗦,看向地麵幾近癱瘓的賈佳嘉,眼神越來越冷,黃龍士的名頭響歸響,對北椋的影響力並不大。林探花不一樣,那場大火燒了半個城郭,紫金樓是一片火海中碩果僅存的幾棟之一,用女探花的話講,如果林探花沒有搶她的珠串與紫金樓結緣,這樓裡的姐妹,起碼有一半不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拚了,反正天塌下來有他頂著。
楚平生來到外麵,頭戴幃帽的李淳罡也拎著徐鳳年由江湖大屠殺紀念館走出。
“好教世子知道,城南賈老頭的醬牛肉,你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李淳罡沒有說話,就冷冷地看了他幾眼,黑幃輕揚,嗖,瞬間消失。
徐驍自始至終做縮頭烏龜,呆在鐵浮屠的營帳不出,李義山隻是遣李淳罡把徐鳳年帶走,楚平生覺得沒啥意思,便回江湖大屠殺紀念館,吩咐樊小釵照計劃行事,牽了二郡主的繩,帶著三個丫鬟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