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她在危難時刻遇到一個出身武學世家,卻不愛習武愛讀書的公子哥,此人為了救她求助族中老祖,老祖答應了,但因看出公子哥喜歡此女,便要二人結婚,此女對拋棄自己的吳素心懷怨恨,一氣之下答應下來。”
“幾年後,那位老祖對天資不錯,卻不思進取的公子哥失望透頂,遂放棄,兩位弟弟也對兄長各種蔑視。那女子想起吳素持劍行俠,英氣偏偏的樣子,再看看自己男人終日與書為伴,不思進取的頹像,怨恨與日俱增,便自薦枕席,做了那位老祖的雙修爐鼎,還為自己的男人劃下紅線,家族內所有人都能進蒹葭苑,唯獨他不能進。”
“那窩囊男人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卻無半點脾氣,不進院就不進院,被嘲笑就被嘲笑,隻每年釀三壇當歸酒,兩壇給自己,一壇給此女,說什麼人生但苦無妨,良人當歸即好,這種事一做就是十幾年。黃瓜,這個故事你覺得怎樣?有意思麼?”
黃瓜沒有注意徐脂虎的表情變化,挑眉道:“公子,世上真有這種窩囊廢男人嗎?”
楚平生一指門口站著的軒轅敬城:“不就在那兒嗎?”
黃瓜並不覺得尷尬,隻張開小嘴,做驚訝狀:“好厲害,這都能忍。”
軒轅敬城和楚碧環的表情都不好看,不知道眼前的陌生男子為什麼把兩人間的事情知道得如此清楚,軒轅青鋒指著他說道:“你……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把軒轅敬城的搞懵了,得知楚平生離開客房,匆匆過來查看的軒轅敬宣剛到蒹葭苑,同樣愣在原地,他們隻當人是跟軒轅青鋒一起回來的,她不願意透露他的身份是有顧慮,全沒想到真實情況是她都不知道這家夥是誰。
楚平生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闊步入屋,手一抬,掛在牆上的那幅畫像便到了他的手裡。
楚碧環如同一隻被踩住尾巴的貓,怪叫一聲上前去搶:“彆動我的畫。”
楚平生向外微擋,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把那賤貨抽到廊外,嘴角淌血。
軒轅青鋒提劍就刺,結果招式才出一半,劍由手中跌落,插在地上震動不休,頓時驚得渾身顫抖,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虐殺袁庭山的人是那個叫老徐的馬夫,可他並沒有帶馬夫上山,現在她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帶老徐上山了,因為根本不需要,馬夫是很厲害,他還在馬夫之上。
軒轅敬宣不知道軒轅青鋒的劍是怎麼掉落的,看著就像舍不得刺那小子,自己丟在地上。他很糊塗,不明白倆人究竟是什麼關係,不過像這種能羞辱大哥,又能討好嫂子的好機會,他當然不能錯過。
這餃子他可是饞好久了,以前最多調戲一下,今日之後搞不好能蘸醋吃了。
“嫂子,你沒事吧?”
軒轅敬宣趕緊過去把楚碧環扶起來,還往門口看了一眼,軒轅敬城半隻腳跨過門檻,猶豫一陣後又默默地收回去。
“畫,我的畫,我的畫……”
“小子,我勸你識相點,把畫還給嫂子,不然……”
他把人護到身後,氣勢節節攀升,到了指玄高手的水平。軒轅大磐要同軒轅青鋒雙修,還許諾了未來家主的位子,好歹也得給另外兩個孫子一點甜頭吧,給軒轅敬宣的便是能夠提升真氣量的丹藥,使得他從二品小宗師跨過金剛境,直達指玄境。要知道龍虎山的趙希摶、趙丹坪,也不過是大指玄的水平,比他強個兩籌吧,最多了。
楚平生微笑道:“不然怎樣?”
“不然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裡是徽山,老祖宗軒轅大磐是大天象境強者,族中門客無數,軒轅敬宣當然不可能害怕一個陌生小子鬨事。
“軒轅敬城,瞧,你弟弟要為你老婆出頭呢,你有什麼感想?”
“……”
軒轅敬城的嘴角抽了抽,什麼都沒說。
楚平生握畫的手輕輕用力,噗,那張在蒹葭苑懸掛多年,被楚碧環視為聖物的畫碎成漫天紙屑,落了一地。
“啊……”
那女人如瘋如狂,撲到廊前地麵,拚命地收攏畫像殘片。
楚平生無視軒轅敬宣眯起的眼,走到徐脂虎身邊,薅著她的頭發扯到楚碧環麵前:“好好看看,她跟畫裡人的樣子有幾分像?”
那女人緩緩抬頭,定定地看了徐脂虎幾眼,有些語無倫次地道:“是他,不是他,不可能是她……”
“你說對了,她不是她,她是她女兒,北椋王府徐驍的大女兒,徐脂虎。”楚平生的另一隻手薅住楚碧環的頭發,讓兩個女人的臉不足三寸相互對視:“畫哪有真人好看呢,對不對?”
北椋王府徐驍的女兒,徐脂虎?
軒轅青鋒猛地想起那則江湖傳言,再看看插到地上的劍,兩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那個魔王……她竟把那個魔王請上徽山,軒轅家這次危險了。
軒轅大磐是大天象境,可齊煉華是陸地神仙啊。
剛剛還一副要為楚碧環出頭,要對楚平生動手的軒轅敬宣也醒悟過來,要說這世上敢把徐驍的兒女當成狗一樣侮辱的人,隻有一個,林青!
想到這個名字,他哪敢停留,轉身急點,縱起便逃,然而才躍出半丈,插在地上的軒轅青鋒的佩劍化作一道銀光,噗,由後背刺入,由胸口刺出。
軒轅敬宣跌落在一片綠草上,口噴鮮血指著頭都沒回一下的男人:“我軒轅家與你無冤無仇……為……為什麼……”
楚平生壓根兒不理他,望軒轅敬城說道:“軒轅敬城,不來救你老婆嗎?再裝下去,不隻你女兒要被軒轅大磐睡,你老婆也會死在我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