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還彆說,哪怕是虛情假意,這妞兒的表現也讓他頗為受用。
“卑鄙。”
“他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麼意……”
樊小釵話未說完,就見黃龍士手捏法訣往地上一按,伴著耀目的青光,他與於新郎一起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二人腳下蕩起水紋一樣的光華,迅速向外延伸,四周環境一變,擂台沒了,遠處的店鋪沒了,高大的城牆沒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漆黑空間,腳下是勾勒著雲紋的整砌岩石,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遠方。
“林哥哥,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不是在武帝城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應該是陸地朝仙圖的內部空間?”
“陸地朝仙圖?就是觀音宗那個能夠感應陸地神仙的寶圖?”
“沒錯。”
“可是它……它不是隻用於顯示人間陸地神仙的數量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仙宮就是開口在天空的一個大型子空間,那上麵的高等仙人要製作一個隻有數裡的小型子空間法寶不是很正常?”
“法寶?”
樊小釵見過名刀名劍名槍名戟,法寶什麼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楚平生解釋道:“像這種大型法寶,隻有古代興盛的煉氣士才能催動,像龍虎山的天師,也隻能是求請祖師顯靈,才能祭出像天雷釘一樣的法寶,如今的修士,走的多是開發自身力量的路數,精氣神皆是體內之物,不像以前的修士那般迷戀法器與法寶,說起來,四百年前無名道人封印天人高樹露,那開山符大體也是空間類法寶。”
“照這樣看,剛才那條蛇不是要毒倒你?隻是分散你的注意力,好讓黃龍士帶於新郎離開?
“你很聰明。”
樊小釵沒有因為他的誇獎沾沾自喜,臉色很不好看:“這麼說來,澹台平靜是要用陸地朝仙圖封印我們?這裡什麼都沒有,那……我們該怎麼出去?”
楚平生嗤笑道:“她功力太差,困不住我的,這點她很清楚,之所以把我們轉移到這裡來,隻是為了給吳見、鄧太阿那群人製造一個有利的戰鬥環境。”
如同印證他的話一般,黑漆漆的空間忽然亮起一點水狀光華,迅速擴大,有點像剛才陸地朝仙圖生效,但這次不是在腳下,而是在頭頂。
“林哥哥,你看那裡麵的黃色光華,像不像一彎新月?不過這八角邊緣是什麼東西?”
“這是澹台平靜的另一件法寶,水月天井。”
“水月天井?水月天井是什麼東西?”
“水月天井的最大效果,便是鎮壓元神與靈魂。”
“吸人靈魂?”她打個哆嗦,幾乎軟倒在楚平生懷裡:“林哥哥,我怕。”
“這是用來對付我的劍二十三的,你怕什麼。”
“劍二十三?”樊小釵當然不知道什麼是劍二十三。
楚平生說道:“當初我在龍虎山要了趙黃巢和李淳罡性命的劍法,乃是元神化劍的神通,雖然龍虎山的道士不認識這種大神通,天上的仙人和李淳罡怎麼可能不認識?你以為我一劍毀了仙宮一隅,仙界的人為什麼沒有反擊,認慫隱了?因為在仙宮外,他們下凡必須壓製修為到人類陸地神仙的程度,人世環境下,李淳罡這種比五帝稍遜一籌的劍仙都被我宰了,那你覺得道教修士、古代煉氣士及方士,貿然下凡的話會是什麼結果?”
“等等,天上的仙人知道劍二十三的根底,為什麼觀音宗的宗主會設下針對你的陷阱?”
“很簡單,澹台平靜能夠聯係仙人,作為仙宮的走狗,奉了天上主子的命令設計對付我很正常。”楚平生眼見她仍是一臉茫然,詳細解釋道:“我們來理一理這件事的邏輯好了。”
“首先,王仙芝為了給他的義子報仇,讓於新郎到龍虎山下戰書。而就在幾天前,謝觀應出現在陵州城,於李義山眼皮子底下劫走了你,救出陳芝豹,黃龍士這個並不在意乾女兒貞操在不在的家夥也由紫金樓帶走了賈佳嘉。而以觀音宗宗主澹台平靜自己的力量,顯然無法對我造成威脅,但我的敵人太多了。”
“因為徐鳳年,得罪了吳家劍塚和劍九黃的師父隋斜穀,當然,隋斜穀作為澹台平靜的舔狗,就算我沒殺老黃,隻要澹台平靜開口,他也會屁顛屁顛過來助拳。因為陳芝豹,我得罪了謝觀應,因為賈佳嘉,我得罪了黃龍士,還因為我唾棄儒教,屠殺儒生,得罪了黃龍士的師父張扶搖,哦對,另有一個獨來獨往的兩禪寺李當心。儘管澹台平靜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但擁有共同敵人的他們,在對付我這件事上,自然可以擰成一股繩。”
“至於王仙芝……他拉不下臉參與這些人的圍殲計劃,固執己見,要以自己的力量擊殺我,某種程度上講,比鄧太阿、謝觀應這群小人強許多。但是於新郎不一樣,他不像王仙芝那般迂腐,於是這些人才能藏身武帝城,在擂台設下以陸地朝仙圖為核心的陣法,而王仙芝對此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若死在我的手中,還能依靠澹台平靜等人除掉魔頭,還天下太平,然後你也看到了,於新郎被我擒拿,黃龍士以你作為砝碼交換人質,引我至城中擂台,激活陣法送我們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