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惜!
門外嗩呐聲震耳欲聾,依依呀呀喜慶得狠很。小嫂子一襲紅衣嫁衣,一手扯著根紅色綢緞,說什麼叫牽紅,呂惜還是第一次參加喜宴,那喜娘之前無聊時就逮著呂惜說著習俗。
呂惜腦子裡全是大紅色,一會紅蓋頭,一會兒紅綢花繩,還有門上貼著的大紅喜字兒。時辰到了,婆子,喜娘,新娘子呼啦啦全湧出了先前的小屋。突然冷清下來的屋子就隻剩下了呂惜一個人,看了半天,呂惜這才慢慢悠悠晃蕩出去找阮音一起喝喜酒去。
“音音”呂惜朝著自家的酒肆喊了聲,一個穿著鵝黃色的女孩蹦躂了出來。
“小惜,你好了?”阮音語氣裡透露著興奮。
“走吧,我們喝喜酒去。”呂惜點點頭。
“我也可以去嗎?”阮音有些顧慮禮法製度,未婚女子拋頭露麵並不太好,雖說沒在皇城,可那些禮教還壓在阮音肩上。
“自然可以,我一會兒扯長綢子給你遮住就好,我們這裡不講究那些虛的,多個人去湊熱鬨還更好些!你若是想去沒人會攔著你,放心大膽些。”呂惜知道她的顧慮直接說道。
“嗯,我想去。”呂惜得了話,從懷裡掏出一張白絹,往著阮音臉上便遮了過去。
呂惜到場時,人已經到得差不多,老老小小男人女人擠做一團嬉鬨,看見呂惜來了,齊齊打著招呼。
“惜姐兒來啦!”
“喲,小惜啊,來坐這裡。”
“小惜姐姐,糖糖。”
呂惜一一應著,又摸了幾顆先前喜娘給的麥芽糖遞給身邊的一小姑娘,熟絡地牽著阮音坐在前麵。
四周熱熱鬨鬨,阮音也沉浸其中,開始和身邊的人主動聊了起來。
“吉時已到,花轎迎親歸來,遞帖子。”一喜公大聲喊道,熱鬨的喜宴場瞬間安靜下來,直盯著門外看。
這時的紅綢花繩由著大牛和小嫂子一起拉著,大牛的臉上透著紅光,一派喜氣。
跨了火盆,過了好幾道消災祈福的儀式,這才來了堂前。
接下來的步驟呂惜從畫本子裡看到過,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對拜入洞房。不過按照白驛街的習俗還有一次丟喜銀的步驟,數量不多,隻是算個心意,小孩子們身手矯健,往著前麵拱,大一點的想湊湊熱鬨的便往後站站也會搶得到喜銀。
這樣一來便又恢複了最開始的狀態,嬉笑聲,吵鬨聲,劃拳喝酒聲,相互交織。
“走,音音,我們去搶喜銀!”呂惜不甘示弱,想著畢竟是大牛的喜銀,怎麼著也得搶點。
呂惜與阮音擠進人群,嘻嘻哈哈也搶做一團。
笑夠鬨夠,暮色四合,呂惜手裡搶到了喜銀沉甸甸的,拋著錢袋,領著阮音搖搖晃晃往家走,喜慶留在身後。
“我喜歡這裡”阮音邊走邊說。
“我也喜歡,很喜歡”
火紅的顏色照亮半邊天空,喧鬨聲持續到半夜。
一大早,呂惜睡到自然醒,使勁伸了伸懶腰,又把頭埋在枕頭裡憋氣,吐氣。
“呼”呂惜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緩緩起身,懶洋洋地穿著衣服。
“小惜,小惜,你醒了嗎?”才穿好外衣,門外就響起阮音的聲音。
“好了好了,馬上來。”呂惜嘻嘻索索穿好褲子打開門。
“怎麼了音音?”呂惜打了個哈欠說道。
“今天我們乾些什麼?”
這幾天阮音跟著呂惜上躥下跳,早就沒了往日貴女的氣質,全然和呂惜融成一體。
“音音,你這是玩兒上癮了?”呂惜聲音裡帶著笑意“我們今日去野炊!”
呂惜上下打量著阮音“換一件衣服去,白色容易臟。”
阮音高興地應了聲,轉身跑回自己的小屋去換衣服,呂惜笑著搖頭,這是解放天性了吧!
呂惜正快樂地野炊著,遠在皇城的衛大公子卻愁眉不展。
“書誓”衛老爺叫住衛書誓。
“父親”
衛家父子兩人早就沒了當初見呂惜那樣和藹可親,換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小惜的事情,你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她不會出現在酒宴之上。”衛書誓眼神有些暗淡。
“當初你就不應該帶她回來。”衛老爺聲音一頓。
“是我大意了。”
“不,不是你大意了,而是你心思不定,左右搖擺。”衛老爺子聲音有些僵硬“如若你早一點明白心中所想也就不會如此了。”
衛書誓沉默著。
“王殉那裡可安頓好了?”衛老爺負手在背後沉聲問道。
“安頓好了,不會有多嘴的人。”衛書誓眼神狠厲全然沒有溫文爾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