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_莊主夫人要和離_思兔閱讀 

第二十八章(1 / 1)

莊主夫人要和離!

薑玲瓏一躺就是大半個月,她一動不能動,上了夾板的腿繃得老直,背上的藥天天都得換,洗漱擦身全是琅琴親自服侍。

遣雲山莊那些丫鬟們隻當是自家夫人回娘家探望,小住一段時日,不過是嘟囔怎麼不帶上她們回去,好有人伺候,又說大概夫人娘家也有貼心的好丫鬟,便一邊吃著味,一邊又替薑玲瓏開心。

今日她背上的皮外傷好得差不多,禾悠然總算是允許她起身坐著了。

“肌膚內裡還需調養,這些沒掉痂的地方,癢便忍忍,千萬不能拿手去剝。”禾悠然每日過來問診,今天是來替她拆夾板的,“你這膝頭不行,還是得養,進出得有人推著。”

禾悠然指指邊上琅琴推在手裡的木輪椅,“你夫君一日未訪,但差人送來的東西倒都是好物件,你且放心用著。”

“你這大夫怎麼說話的呢?”琅琴聽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不樂意,推著輪椅過來把禾悠然攆去一邊,“起開起開。主子政務繁忙一時抽不開身,可一顆心都掛在夫人身上呢。”她將禾悠然趕出去,又回薑玲瓏榻邊坐下解釋,“不知怎的,主子和曌王近日勢成水火,主子這些天沒少往宮裡跑。他人雖沒來探望夫人,但打第一日起,就老往這兒送夫人用得上的珍貴玩意兒。這片心意,夫人可不能當看不見啊。”

琅琴說的薑玲瓏都知道。

彆說是鄺毓了,連蘇瑾僩儂語都每天偷偷往樓裡給自己送好吃的,好玩的,生怕自己躺在床上發悶。每天睜眼,要是桌上有新鮮水果,八成是蘇瑾僩給提來的,要是有逗趣的小玩意小話本之類的,那定是儂語半夜來過了,他們雖不便露麵,但也用自己的方式表達著記掛。

鄺毓更不用說了。

千金難求的白玉凝肌脂,他一送就是一打,還有連她都知道奇藥難配的紫金化瘀膏,他整日整日地往裡送,昨天禾大夫剛說差不多能拆板子,今日他的木輪椅就到了。更彆提那些她喜歡的鮮花鮮果甜點米糕,她床腳靠牆的櫃子上,各種瓶瓶罐罐美食珍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壘得快成小山般高了。

他將他能給的,最好照顧給她,儘管他自己一次卻未曾來看望過。

琅琴知情識趣,她每天都和薑玲瓏講鄺毓的事情,主子如何忙碌,莊裡宮裡發生了什麼,變著法解釋鄺毓分身乏術,又生怕她心有沮喪和委屈,自己親自貼身伺候不算,還找來姑娘們給她唱曲跳舞,甚至是念話本子解悶。

薑玲瓏覺得在綺羅坊挺不錯。

她這些傷正好給禾悠然試麻藥成效,一來二去的,憑禾悠然的技藝,差不多也就調製完成了。

並且多虧琅琴悉心照顧,她才能恢複得這麼快。

“禾大夫說了,可以簡單沐浴洗漱,”琅琴將薑玲瓏小心扶起,“夫人先吃口點心,我讓人安排一下,一會兒伺候您沐浴。”

薑玲瓏覺得,在綺羅坊,自己就和那些床尾的罐子一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雖然是舒服的那種。

綺羅坊的浴池不及清華池大,但裝飾精巧,熏著撫子花香,香氣特彆,教人心氣平和。薑玲瓏第一次被人服侍沐浴,儘管琅琴每日替她擦身,但要這樣光明正大地被人看光身子,她還是有些害羞的。這一害羞,就露了怯。

琅琴看在眼裡,她將薑玲瓏推去池邊,將輪椅固定,不著急扶她下來,倒是自己先除儘衣物,隻留了褻衣。

薑玲瓏不得不承認,她看這人間絕色可看呆了。

整個人也就稀裡糊塗被人家伺候入了水。琅琴在水裡將薑玲瓏褻衣儘除,而自己的衣服也因濕了水,緊緊貼身,透出裡麵白嫩膚質,在池水的折射下,蜂腰翹臀,迷人得教人一陣暈眩。

薑玲瓏女孩子家,滿眼羨慕望著琅琴,她知道不禮貌,但又實在一時收不回看呆了的眼神。完全忘記自己在人麵前也是光溜溜的一副身體。

濕了身,她看見琅琴左邊鎖骨下,有一個圖案從褻衣裡隱隱透出。

“你有紋身呀?”她指指那圖案,“我是說,刺青,是什麼花嗎?”

“哦這個呀,”琅琴將褻衣扯下露出花紋給她看,“是蘭花。”

薑玲瓏知道,先王身邊的一品帶刀侍衛,叫蘇瑾闌。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頓覺自己言辭不慎,戳了人家的傷心事,又說,“你之前說鄺毓和曌王勢成水火,是怎麼回事?”

她轉開話匣,但是確實也是惦記著這件事。

琅琴總說鄺毓忙碌,時常進宮,一會兒是作為王上內臣商討邊關部防,一會兒又是國資事宜,最近邊境的穀悍人又頻頻滋擾,想必梁王在遣將之餘又在動彆的腦筋了。

“先前曌王提議說讓主子去邊關駐守一段時日,挫一挫穀悍人的銳氣。王上似乎不置可否,最近不知怎地,又成了派曌王出兵。說曌王自有虎符,卻從未上過戰場,今次理當出兵鎮敵。”琅琴隻是陳述,薑玲瓏卻聽明白了是鄺毓和曌王在梁王麵前下了鉤。曌王都不善武藝,虎符是當年先王所賜,他本人從無行軍打仗的經曆,讓他帶兵退敵,豈不是刻意給他難堪。梁王要是傾向讓自己王弟帶兵,那恐怕醉翁之意不在穀悍人,而是虎符。

可曌王也沒有道理平白無故推薦鄺毓帶兵呀。朝中這麼多武將,讓鄺毓去,輸贏對曌王都沒什麼好處,他這是何道理呢?

任憑薑玲瓏怎麼想,也不會想到,梁以安不過是想將鄺毓調出都城。為了什麼?自然為了她。

琅琴從不碎言,她看薑玲瓏想著想著麵露疑惑,就打斷她,問她先前主子在她這抬了幾箱子綾羅綢緞去莊裡,夫人可還喜歡。

薑玲瓏被問得一愣,想說自己沒有收到過什麼衣物呀,又怕鄺毓自有打算不便告知琅琴,就點點說很喜歡了,順便還誇了誇琅琴的眼光。

“不是我的眼光好。”琅琴笑道,一邊輕輕替薑玲瓏洗著肩頸,一邊解釋,“那些都是主子早在三四年前陸陸續續添置回來的。每次出了好布料,他都要找人做一身錦袍玉衣,用工用飾毫不含糊,做完了也不賣,就這麼攢著,一攢就攢出了這麼多。”她似乎話裡有話,暗示薑玲瓏,“從前也不曉得為何主子一個大男人要收藏女子衣服首飾,後來才知,原來都是為夫人準備的。”

薑玲瓏聽了不以為然,三四年前鄺毓都還不認識自己,指不定這些東西是為他哪個心儀的姑娘準備的。

那這麼說來,鄺毓該是有一位暗戀的姑娘?所以準備了這麼多女孩子的東西卻一樣都送不出去。芙蕖公主不是欽定過鄺毓為駙馬嗎?難不成是芙蕖出嫁後他準備的這些,聊以掛慰?一邊憎恨芙蕖包庇梁王,一邊又忘不了她?

薑玲瓏感覺自己馬上要腦補出一出年度情感愛恨大戲了。

“我要見他。”她忽然開口,話說出來,連自己都下一跳。

“琅琴,”她轉回身看向琅琴,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臉上那兩分的決絕,三分的委屈,和餘下五分的醋意,卻還故作鎮定,“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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