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尾都顧不了。
“薛安。”薑玲瓏還是朝薛安吩咐,“他既然跟來大營,應該不會跑去彆處。你從天上看看,要是沒人……再讓醫帳的人留心,他可能會去醫帳那邊。”
薑玲瓏說不好自己的感覺,但她總覺得,這個孩子沉默寡言,一路跟著她,多少有自己的打算。
“你當我會飛?”薛安好氣又好笑。
“你不會嗎?”薑玲瓏疑惑。我看你洛河城裡飛得挺好。
薛安歎氣,行禮告退,“城主說得對,我會。”便躍出了帳子。
他本意隻想當薑玲瓏的護衛,找小孩的差事,實在是有點麻煩。
“不會是私兵……?”張雀怯聲問道。
“不會,私兵不太認識司晃,不會動輒綁架一個不知能算多少籌碼的孩子。”薑玲瓏搖頭,“何況他是平南王的外孫。”
張啟明和鄺毓同時頷首。
程候理站著,本想問接下來如何安排,畢竟張啟明醒了,鐵騎隊的分隊長也在,他也不好再站著軍參的位置。被這孩子的事一打岔,倒是找不到時機問了。
“程爺,”張啟明倒是明白他的心思,“你們獅營厲害啊。要不要留下成個九營?等事情過去,我們再逐個看怎麼處理。”
他與程候理同期,但小他幾歲,敬稱他一聲程爺,給足了麵子。
“事情完了,我們還是得回去寺裡守規矩。”程候理朝他抱拳,“眼下悉聽都尉調遣!”
服服帖帖。
張啟明給張雀,程候理安排了差事,他們兩分管東西兩門,駐守城門去了。
禾悠然在帳子角落砌好的灶上又熬了藥,拿給張啟明和鄺毓。
又試藥?!
兩人接過再次飲儘。
“誒,怎麼沒我的?”薑玲瓏主要在看醫帳的名冊,手伸了半天,都沒人搭理。
“你喝什麼。”禾悠然白她一眼,“他倆先試。”
薑玲瓏拿著手中小楷,虛著戳了戳他。
約摸過了兩刻,薛安手裡提溜著一個娃,回來了。
“找著了。”薛安將司晃提去薑玲瓏麵前,“在醫帳偷刀割腕呢。”
司晃落了地,站在薑玲瓏麵前麵色有些白。
她視線往下,見到了包紮過的手腕。
司晃將袖子往下拉了拉,擋住大半紗布,他咬著下唇,一言不發。低著頭,眼睛看著地上。
“晃兒。”薑玲瓏氣不過,拿小楷筆去戳他鼻尖,鼻頭立刻就黑了一圈。她聲音不大,也沒罵他,隻是平靜地告訴他,“要是喝你的血能治病。我早用了。”
司晃一怔。抬頭看她。
“您知道我去乾什麼了?”他驚疑,又覺得不可思議。
他以為他們要說他拿刀殺人,他割腕鬨事。
薑玲瓏沒有直接回他,而是進一步向他解釋,“你沒生病是因為服了解藥。你的血沒用。隻有出現過疫症又痊愈的人,身體裡才可能產生抗體,這樣的血,才或許會有些用處。”
司晃聽不懂抗體之類的詞,但不妨礙他明白薑玲瓏的言下之意。
“戰時紛亂,下次走開一定要和人說一聲。”薑玲瓏正色,“營中人手吃緊,莫要再因為你惹出動靜。知道了嗎。”
司晃垂目,點了點頭。
他剛要說什麼,營外傳來號角。
聽著是從遠處傳來。
張啟明蹙眉,鄺毓快步過去撩開帳簾。
號角聲變得清晰嘹亮。
“城外傳來的。”他麵色一沉,慮色毫不遮掩地爬上了臉,憂心忡忡朝薑玲瓏解釋,“是屠城令的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