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隻玄鬼正往城樓韶華郡主直直躍去。
“保護城主!”綠營裡也正與人酣戰的程候理疾聲向城樓提醒。
樓上弩手放箭,射下幾人。
儂語隻身擋在薑玲瓏麵前,他咬了咬牙,估計不太勢均力敵,但拚死一搏,可能也行。
近十隻玄鬼朝他迎麵衝來——
儂語剛要上前,就被人提了衣領。他愕然回頭,目色一下慌張。
那一雙瀲灩的鳳眼之後,躥出幾十名穿著夜行衣的蒙麵人,躍他而過,與玄鬼兵戎相向。
“不要命啦?”那提著他衣領的手輕輕鬆開,將他掰過身來與自己相對,青蔥般的手指順勢就從肩頭溜向他胸膛,雙手翹著小指,替他整了整衣襟。
儂語張了張口,沒能出聲。
他望向坐在邊上,早已目瞪口呆,不可動彈的薑玲瓏,“夫人,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麼。”那雙玉手的主人這才離了儂語,任前頭刀光劍影漫天血沫,徑自去到薑玲瓏身邊,她機靈的小侍已經搬了椅子供她入座。
那人一身煙紫,耳垂墜著琉璃睚眥,婀娜走來,在薑玲瓏身邊的座位坐下,輕起玉唇,偏頭向她招呼,“鄺夫人,好久不見。”
薑玲瓏從巨大的驚愕中回過神來,她端起案上茶盞抿了一口,才抬睫笑答,“芙蕖公主,彆來無恙。”
粱書言還活著???
怎麼沒人告訴我?!!
薑玲瓏一個眼色丟給儂語,後者噤聲。縮了縮肩。
鄺毓收回視線,順手擋住了趙翀要衝回金營的動作。
“我趕時間。”他正色舉刀向趙翀劈去,“對不住了。”
……
一盞茶後,平南王被生擒,平南軍,降。
城樓上薑玲瓏露出一種近乎於姨母和迷妹之間的癡笑。
粱書言豔光四射地坐在她旁邊,朝樓底下一聲冷嗤。
太甜,看不慣。
太黏,受不住。
早就好收拾了人的,偏偏搞那些花拳繡腿,博人眼球。粱書言瞟了薑玲瓏一眼,見她目光不離地迎著鄺毓押解趙翀回城,心裡生氣。
“城主沒城主的樣子。”她白了一眼,起身走了。
身後穿著夜行衣的侍衛也提著還活著玄衣刺客,跟著一起下了城樓。
薑玲瓏不以為然,她起身去到喇叭前麵,朝正在打掃戰場的將士們笑道,“大家辛苦了。快些乾完活回來,本宮在城裡等你們。”
在方才的威儀傲慢和現下的親切可人間自由切換。
說著又朝城樓兩邊的弓弩手和輜重兵鞠躬致謝。
眾人大呼不敢,快給她跪了。
她捧著暖手銅爐,笑眯眯地走了。
“夫人,您聽小的解釋,”儂語快步跟上,急得眉頭都擰在了一起,“此事和主子無關!不是,有關,她是被主子喊來的,但說到底,還是無關!”
儂語想到,前些天鄺毓說要把能治他的人請來。
後知後覺地打了哆嗦。
薑玲瓏頷首。
“夫人,不是,您得信我啊。”
儂語跟在後麵,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