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又點了點頭。
“叔父不讓,但不影響。”他模樣神氣,“我有暗衛,他們可以帶我出宮。”
司崢說著,收起兩條搖晃的小腿,朝梁以安身邊挪得更近了些,“曌王,我們出宮玩吧。上次我出宮的時候就遇到玉兔姐姐了。”他說著起身立在梁以安的座上,湊近他耳邊悄聲說,“我想她了。”
梁以安歎了口氣。
“長安,”他喚了一聲,就見邊上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蔡長安立刻上前俯首聽命,“你準備一下,就我們三人,微服出宮。”
說完他又朝那個整天拿葡萄眼和玉兔姐姐來迷惑他的小不點,“這下滿意了嗎?”
這邊司崢點頭如啄米。
“曌王最好了!”說完他立刻跑去地上將那支朱楷拾起來,“我去幫你洗洗!”
接著就屁顛屁顛地往外走,蔡長安趕緊跟上,左一句平王小心,右一句平王慢走地隨在後麵。
自從平王來了宮裡,他的主子比往日多了人氣,話多了,表情也豐富了。似乎,人變得柔軟了。
蔡長安知道這是曌王睹人思人,愛屋及烏,但他確實比鄺夫人剛走那會兒少了許多戾氣。
要是鄺夫人……現在該叫韶華郡主了,要是韶華郡主本人在這兒,主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蔡長安有些唏噓,心裡感歎命運弄人。
如果薑家當初嫁女時,主子能豁出去地弄出些動靜來,或者說,更早些,以前小小姐在府裡的時候能夠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現在又何苦這樣癡心錯付,遭人誤解。
主子對韶華郡主的在意,連平王這麼個丁點大的孩子都看得出來。
蔡長安心疼主子,他跟在司崢後麵,都不由地希望今日微服,真能遇見些人。
待兩人走後,梁以安揉了揉太陽穴,起身離殿去看了看被人悉心照料的初晨。
……
船行四日,無波無瀾地抵達菡萏。
薛安早帶著人先一步去找官進財了。
抓人,封鋪,押送府衙。
這個案子牽涉較大,單憑這常念常慈兩人,一個在霖國一個穀悍,一個扮道士一個扮和尚,就隻後頭還有人。鄺毓選擇報去府衙正是要看看衙門如何處理。如果一切秉公,那麼最後這案子必然會遞去刑部核審,最終驚動曌王。
若幕後人是梁以安,那麼這就是他給他的一記敲打。
若不是,那麼,這就是一次善意的提醒。梁以安心思細,又久居上位,朝中之事定然比他清楚。
他們兩人即便有過節,但事關霖國百姓與王族聲譽,他們均是責無旁貸。
薑玲瓏早早就來了甲板上,擠在這些歸心似箭的姑娘們身邊,也在遠遠眺望。
明明是那麼期待的,可能登船梯放下,她們又不敢走了。
“彆怕彆怕。”薑玲瓏知道她們的顧慮,“我夫君很厲害的,他會保護你們的。”
回來的路上,像邱蓉這樣離家多年的姑娘已經聽說了遣雲山莊莊主娶妻又休妻的事情,現在兩人並未再結連理,但薑玲瓏人前人後介紹時,都說是夫君。鄺莊主也一樣,親昵地喊她夫人。
原本她們對男子是懷著恐懼和猜疑的,敢說上話的對象也隻有“對女子沒興趣”的薛安。
可薛安後兩日一直在房內閉門不出,她們有事隻能去找薑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