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不必拘禮,”梁以安走快兩步到他麵前坐下,“學生好些天沒來看望您了。前些日子公務繁忙,江東不甚太平,便讓長安過來,知道老師一切安好,也算放心了。”
他說著將食盒放在殷實菅麵前,當著他的麵打開,從裡麵取出還熱著的乾煎餛飩。
“以前老師教完就會帶學生來知秋院吃半屜煎餛飩,後來學生有了行宮出去之後,反倒是想念得緊,能吃上一口原來味道的,著實不易。”他在殷實菅麵前恭敬地擺好碗筷和醋碟,“這味道和從前很像,就特意帶了來給您嘗嘗。”
殷實菅許是帶領暗影的時間久了,眉眼裡總有一種藏不住的陰鷙之色,但見著梁以安的時候,卻總是儘量神情柔和,對他這個學生既疼愛又珍惜。
“原本是小祿子那小子的家鄉小吃。”他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狹長的眼睛望著麵前底麵金黃的餛飩,浮出一些追憶之色,“什麼事不會,人又太善,整天給我弄些吃的他就高興……唉。他走了以後,就再也沒吃過咯。”
小祿子是殷實菅認的兒子,雖沒有什麼武學天分,但一張臉純真無邪,是個活潑善良的人。每次殷實菅和梁以安練習回來,他鐵定是早在門口候著了,盼著兩人回來,一人一聲乾爹辛苦了,殿下辛苦了,就樂嗬嗬地進小廚房給他們端茶倒水,再端些剛煎的餛飩出來,香滿整個知秋院。
梁以安心裡也很喜歡這個機靈孩子。
如果不是他體弱多病,英年早逝,蔡長安現在的位子,恐怕是他的。
這兩個君王,一個殺手,三個人不分尊卑地把桌上各種餛飩席卷一空。蔡長安看著就笑得慈眉善目。
“蔡長安!你彆悠著啊。”曌王看不下去,親自夾了一個餛飩丟他碗裡,“他們兩個餓狼,都快吃乾淨了。”
他一早伴君,也是幾乎什麼都沒吃,眼下肯定是餓得不行。
“喲,蔡公公,”梁以安這麼一說,薑玲瓏才發現蔡長安臉上誇張的兩圈青黛,“您這是怎麼了?昨兒沒睡好?”
她可是一覺到了晌午才起來的。方才要麵子,沒好意思說。
“奴婢怎麼了?”蔡長安自己沒意識,伸手摸了摸被薑玲瓏盯著看的臉,也沒摸出個所以然來,“奴婢今兒可是失禮了殿下?”
“他就是瞎操心。”梁以安接了薑玲瓏話,不給蔡長安開口的機會,直接說,“一會兒讓他在你這兒睡一覺,臉上睡不乾淨就不準回清元殿。”
蔡長安一驚,他臉上哪裡不乾淨了,睡覺能睡好?不就是昨晚上醒得多了,不至於上臉吧?這般想著就又要下意識伸手。
薑玲瓏認真盯著蔡長安看了看,又點了點頭。
“蔡公公你睡不好容易掛相,可不行啊。”她伸手指了指薛安邊上的房間,“一會兒你去屋裡睡,那屋乾淨的,被子都是新鋪的。”
“他就是瞎操心。”梁以安接了薑玲瓏話,不給蔡長安開口的機會,直接說,“一會兒讓他在你這兒睡一覺,臉上睡不乾淨就不準回清元殿。”
蔡長安一驚,他臉上哪裡不乾淨了,睡覺能睡好?不就是昨晚上醒得多了,不至於上臉吧?這般想著就又要下意識伸手。
薑玲瓏認真盯著蔡長安看了看,又點了點頭。
“蔡公公你睡不好容易掛相,可不行啊。”她伸手指了指薛安邊上的房間,“一會兒你去屋裡睡,那屋乾淨的,被子都是新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