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名之火從殷實菅胸中躥起,用來掩飾他的羞憤與嫉妒,殷實菅手中拂塵一起,四周暗影應聲拉弓,對準了梁以安他們。
在薑玲瓏眼裡,殷實菅從一個滿目仇恨的暗影督主,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般,成了一位麵目可憎的耄耋老人。
“你找不到玉璽的。”
他還未說話,梁以安先開了口。
“算了吧。”
梁以安竟眼中帶憐地勸他。
“沒有玉璽,你們就等天亮之後,霖國破碎的消息傳遍朝野,當著王都百姓的麵,以死謝罪吧!”
殷實菅不願再同他們費多少口舌。梁以安為蔡長安留在宮中這一決斷,像是一根針,深深地紮進他的心裡。他已然放棄理智和最後一點師徒情分。
“梁以安,我問你最後一次,玉璽在哪。”
十幾支箭冒著寒光,直指他與薑玲瓏兩人。
“跟緊我。”梁以安將薑玲瓏拉進自己懷裡護著,低聲提醒,才轉而朝殷實菅正色回道,“殷公公。我本以為你拿到玉璽就會直接要了我的性命。”
“若你計劃是等到天光。”
“那麼,是我贏了。”
梁以安聲線沉著,冷淡,像一隻假寐的雄獅,抖了抖他的鬃毛,傲慢而威嚴。
“玉璽你也不可能拿得到了。”
梁以安直視殷實菅,因他是坐位,更顯得居高臨下。
“我早就將它轉交出宮了。”
“殷公公,你找了一晚上的東西,不在這曌王宮裡。”
殷實菅嘴角微抽,卻很快鎮定下來。
“曌王,你我好歹師徒一場,為師對於你的秉性還不夠了解嗎。”殷實菅十分泰然自若地撫著手中拂塵,“除了你的十二逸兵,這宮外可還有你能信賴之人?”
“你這些逸兵個個將才,你都生怕勢漲,不敢為他們封侯封將,隻是豢養在身邊而已。傳國玉璽,你還有誰能放心托付?”
“曌王,你若痛快回了,我便也給你們一個痛快。你知道的。畢竟我想折磨的那個人,不是你。”
殷實菅說完盯著梁以安,等待他的答複。於他而言,他很肯定梁以安這話不過是緩兵之計。
可梁以安視線回望著殷實菅,既不著急回話,眸中似乎還有些琢磨不透的笑意。
這讓殷實菅有些意外。
是自己忽略了什麼嗎?
通風報信的祥安都給抓了,城外無人知曉宮內狀況,目前依舊是他一手掌握。
逸兵也已經在一周之前被各自派出宮去執行任務。這一點,跟蹤的暗影來報無誤。
即便芙蕖殿裡的人出逃,等他們在搬來救兵,這王宮早就翻了天了。
哪還有什麼……
殷實菅餘光掃到了剛才被自己一氣之下扔在地上的卷紙。
祥安並不是要通風報信。
對啊,他是為了引開暗影做的戲。
那麼梁以安會在毫無動作的情況下,就以他一人之力來對抗整個暗影嗎?
螳臂當車,不是他能做得出來的。
他之所以不需要祥安報信,理由隻有一個。
外麵的人,早就收到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