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為媒!
煙氣繚繞,左昊心中的怒氣瓦解冰消。這件事情急不得,他是知道的,許是有些日子沒見到女兒了,這才一時失察,有些急功近利。
收拾好混亂的思緒後,左昊看著一臉頹廢的成東涵,隻覺他與來時相比判若兩人。左昊心中不免感歎,這段感情似乎也正在折磨著這個年輕人。
如果不是尋著金錢的氣味刻意撩撥,隻是純純的愛戀的話,左昊倒覺得可以互相留一分體麵。
“自從有了你,她們母女倆都沒怎麼好好說過話。妍兒左一個涵涵,右一個涵涵的,讓她母親十分困擾。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吃了這頓飯,再想見她估計得到你們訂婚的時候。夫人想和女兒說點知心話,我萬般無奈才讓管家在水裡加了點安眠藥的,你不要多心。既然情深似海,又豈在朝朝暮暮,想必你也身心俱疲,我讓司機開車送你回去吧!”
這逐客令下的進退有節,成東涵無法反駁,他也不願再厚著臉皮繼續待在這裡,或許此時分開一段時間對兩人都好。
“不用了,我自己有車!”
成東涵心下黯然,不願接受對方的好意。當然他也沒有心思辨彆這到底是好意還是施舍,隻胡亂拒絕一通,變相地出了口氣。
身旁的左昊笑而不語,隻以眼神示意趙管家相送,隨即上樓看他的寶貝女兒,感受許久不曾有過的溫情。
從左家彆墅出來後,成東涵透過車子的後視鏡略微瞟了眼房子的輪廓,腦海中不禁勾勒出左妍一家人在此生活的場景。
“哼!難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麼!”他喃喃自語道。
犀利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地瞪著遠方,一雙寬厚的手掌也緊緊地抓著方向盤,渾身充斥著陰沉與戾氣。
許是來時過於點背,回程的路上成東涵竟然暢通無阻,一路綠燈。這順暢的路況稍稍撫平了他複雜的心緒,當然也於無形中滋生了他的狂野。
成東涵隻要一想到他與左妍間難以彌合的差距,心裡便堵得難受,一時千頭萬緒,難以集中精神。
這要是擱在平常,不過是浪費點時間精力,但現在正是上了高速的關鍵時分,一點小差都開不得。
恍惚片刻後成東涵才驚覺前麵的大貨車正在急刹,那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適才的煩心事一掃而空,耳邊隻傳來“砰”的一聲巨響,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鼻間滿是濕潤的泥土氣息,還夾雜著夏日特有的燥熱,伴隨著知了的嘶鳴,成東涵緩緩醒來。他的大腦有片刻的宕機,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
周遭群山環繞,綠樹成蔭,與他記憶中的北城相差甚遠。成東涵愣了好一會兒方才想起高速公路上車禍一事,甚感怪異。
他清楚地記得他還沒來得及躲開,車子便撞了上去,按理說現在應該是在醫院裡的,怎麼會在荒郊野外呢!
“好小子,你跑的到快,不過還是逃不出小王的手掌心。”
突如其來的陌生男聲將成東涵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入現實,但他完全無法顧及來人所說的話,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身前這些人的服飾上。
為首的男子頭戴束發銀冠,內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白色無袖交領曲裾深衣,領口和衣緣飾有黃色刺繡,兩邊肩頭繡著淡青色雲狀花紋,腰間環黃、黑兩色相拚寬腰帶,下係一條黃色玉環宮絛。身姿挺拔,貴氣淩人,其後跟隨之人也衣著不俗。
但問題不在於此,而是他們一大波人就這麼穿出來,讓成東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成東涵略帶些癡傻氣的發呆,薛有禮有些坐不住了。他一路追隨至此,可不是來陪成東涵乾瞪眼的。
“姓焦的,我勸你離憫寧遠一點兒,不然可不要怪小王對你不客氣了。”
“嗯?”
成東涵扶著地麵慢慢地站了起來,他這才發覺他身上也套著寬大的袍子,有些像是古裝劇中古人的服飾。
這也便罷了,成東涵著實不明白麵前這氣勢洶洶的少年為什麼說他姓焦。
“焦慎你裝什麼糊塗?不要以為你對憫寧有恩,就可以一直纏著她。你若是不肯從她眼前消失,那小王不介意幫你一把。”
薛有禮一邊說一邊走上前拉近二人的距離,給成東涵帶來更深的壓迫感。
“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什麼焦慎!”與此同時,成東涵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和那人保持適當的距離。
雖然還沒弄清楚狀況,但對麵盛氣淩人,殺氣騰騰,讓他感覺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