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寅笑而不答,又取了一顆粉色的珍珠,在她嬌嫩的頸間滑動。珍珠的細膩與他指掌的厚繭,形成強烈對比,細致與粗糙,同時輕撫著她白嫩的頸。
那雙重的觸感,有著加倍的刺激,讓畫眉臉兒一紅,禁受不住的偏開小臉,他卻還不罷手。
「彆動。」他輕聲說道,又拿起幾顆粉色珍珠,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滾動,晶亮的黑眸半眯,看得仿佛著迷。「比起白色的珍珠,這些粉色珍珠反倒更襯妳的膚色。」醇厚的嗓音更低、更沈,如能醉人。
畫眉咬著粉唇,強忍著已到嘴邊的輕吟。縱然被丈夫擺布得粉頰嫣紅,卻仍聽出他話中的涵義。
「虎哥,彆……」她掙紮著開口,螓首微搖,想避開他親昵的摸索,卻又給了他更多的空間。
「彆什麼?嗯?」他鬆開手,讓圓潤的珍珠從領口,一顆顆的滾進她的衣衫中,在柔滑的布料下滾動。
冰涼的珍珠,觸及溫暖的肌膚,讓她輕輕的戰栗。而夏侯寅隨之而來、探進她衣衫中的溫熱大手,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加強了那陣刺激。
她幾乎要坐不住,紅嫩的唇瓣,吐出陣陣喘息。
「會有人……」
「噓。」他在她耳邊說道「有人我會聽到。」
他將她拉到腿上,讓她的臉兒,靠在他的頸間,一雙大手則更大膽的搜尋,慢條斯理的遊走著,用無比的耐心,在軟嫩的肌膚與絲綢衣料間,找出一顆又一顆的珍珠,逐一放回絲絨盒子裡。
無數的珍珠,在她迷離的眼中,光影燦爛。
「虎哥……」她輕聲叫喚。
「嗯?」
「這太奢華了。」
「我隻是想寵妳。」他徐聲說道,大手在薄薄的繡兜下,找到比珍珠溫潤柔軟的蓓蕾,粗糙的指尖輕刷著,比觸碰珍珠時,更溫柔上幾分。
她喘息著,因為他的大膽,發出低低的驚叫,紅唇抵靠著他的頸,因為難以承受的觸碰,嗬出如蘭般的喘息。
夏侯寅俯下身,以吻封緘她的紅唇,熱燙的唇舌喂入她口中,緩慢的、火熱的、深深的吻著她。
她在他的吻下,如小動物般無助輕哼著,嫩如春蔥的手兒,不知所措的一揮,推倒了桌上的絲絨盒子。
無數的南海珍珠,大大小小,白色的、粉色的,渾圓潔潤,全滴滴答答落了一地,一顆顆滿地滾動,映照著秋陽,更顯晶瑩剔透,卻沒有人在意,更沒有人費心去收拾。
他們的心思,都在彼此身上。
鳳城裡也漸漸染上秋意。
綠葉轉黃,枯黃的葉隨風飄揚。
人們的衣衫不再輕薄,較厚的襖袍,或是溫暖的皮草,紛紛被穿上身,在街上行走的,或者營生的人們,隨著氣候漸涼,穿著也厚重了起來。
以往,畫眉出門時,搭乘的是輕巧的涼轎。但入秋之後,管事知道她耐不得寒風,不等吩咐,主動就撤了涼轎,換了暖轎,就怕秋意冷寒,稍有不謹慎,就讓這位溫婉和善的當家主母著了涼。
這日,畫眉坐著暖轎,去了城北,探望王老板的母親。
老人家染了風寒,這幾日咳得厲害,王老板憂心不已。畫眉聽了消息,先派人去藥行裡,備妥幾份上好的藥材,才冒著冷冷的秋風上門探望,不但送上藥品,還陪老人家聊了好一會兒。
離開王家府邸時,天色已近黃昏。
王老板感激不儘,親自送到門口,不斷道謝,看著畫眉坐上暖轎,還派了兩個仆人,護送著暖轎回夏侯家,非要確認她安全回府才肯。
暖轎離開王家府邸,轎夫小心翼翼,扛著暖轎裡的纖細人兒,穿街過巷,經過鳳城中最繁華的市街。
忙了半日的畫眉,好不容易覷了些空兒,想趁著回程的這段時間,在軟轎裡閉目養神,小憩一會兒。
「不要啊!」
一聲驚慌的尖叫聲,驀地傳來,驚醒了她。
外頭似乎亂哄哄的,伴隨著尖叫聲的,還有啜泣聲、哭喊聲,以及咒罵,還有鞭子重重打在人身上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暖轎旁的丫鬟,忿忿不平的低語。
「又來了!」
畫眉坐直身子,隔著垂簾的窗格,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是那些官吏又在濫抓無辜了。」丫鬟的口氣憤怒卻又無奈。「這次遭殃的是董家的閨女。哼,那個姓賈的官吏根本是彆有居心,老早就聽說,他想染指董家的閨女,肯定是無法得手,心有不甘,才隨便扣了個罪名栽贓!」
畫眉蹙著彎細的眉,伸手掀開轎前厚重的織錦垂簾。
大街上亂成一團。
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雙手被鐵索綁著,蒼白的小臉上淚痕斑斑。一個尖嘴猴腮、目小如豆的官吏,滿臉的邪笑,硬扯著鐵索拖行,罔顧小姑娘的驚叫掙紮,半點不知憐香惜玉。
另一旁,幾個耀武揚威的差役,圍住董家的大大小小,強逼著他們跪著,隻要稍有不從,就揮舞著鞭子,重重打下去。
雖然光天化日下,出了這麼一件人神共憤的事,卻沒人敢管。自古以來,民難與官鬥,時局正亂,官吏權力更大,為求明哲保身,人們紛紛走避,連視線都避開,沒有一個人敢插手。
「賈大人,冤枉啊!冤枉啊!」老父親被打得全身是傷,卻還是聲嘶力竭的呼喊。
賈易回過頭,冷笑的問「哪來的冤枉?」
「我家閨女絕不會是北國的奸細,她今年才十六,連鳳城都沒踏出去過──」
啪!
又是一鞭子,朝老父親的臉打了下去,當場血花四迸。
差役揚手,用儘全力。
啪!
啪!
啪!
「爹!」董潔泣喊著,淚流滿麵,努力想掙脫鐵鏈,卻隻是弄得手腕上滿是傷痕。「我跟你走就是了,不要再打我爹、不要再打我爹!住手!住手!」
老父親滿臉是血,卻還掙紮懇求。
「賈大人,請您明察……」
「好好好,我這不就是要帶她回牢裡去,由本大人親自的察一察嗎?」賈易嘿嘿冷笑著,所有人都聽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
畫眉直視著這景況,強忍著心中的怒氣。
董家在鳳城裡,做的是糕餅生意,規模雖小,但是糕甜餅香,也算是小有名氣,畫眉都曾去訂過幾次糕餅,也見過貌美如花的董潔,知道那女孩手巧心細,善良且羞怯。
這麼水靈的姑娘,一旦進了牢裡,等於就是入了狼口!
這些年來酷吏橫行,為所欲為,隻要隨隨便便扣上一個間諜的罪名,就能當街抓人。那些被抓去審問的姑娘,大多一去不回,就算僥幸能回來,也都被折磨得瘋了。
眼看那差役,舉高了手,又要揮鞭,畫眉衝動的開口。
「住手!」
這一開口,所有人都愣住了。
差役沒有想到,竟有人敢阻攔,目露凶光回頭,正想開口大罵,冷不防卻被上司重重一踹,整個人被踹趴在地上。
「原來是夏侯夫人。」賈易滿臉堆著笑,眼裡卻還是冷冰冰的。他雖然仗勢欺人,但是礙於夏侯家財大勢大,他這個當官的,還得給這女人一點麵子。
畫眉強忍住心裡的厭惡,走下暖轎,盈盈一福。
「打擾賈官爺了。」
「不會不會。」
「敢問賈官爺,為什麼要綁董家姑娘回去呢?」
「夫人有所不知。七日之前的夜裡,窟牢裡有犯人逃獄,我循線追查,查出她那日夜裡曾在窟牢附近徘徊,涉有重嫌,所以才要綁她回去問話。」
窟牢位於鳳城外,在沈星江畔,四周是一片泥地,窟牢則是由巨岩開鑿,由地上延伸入地下,所關的都是北國的戰俘,守備森嚴,讓人插翅難飛。
人們都在傳說,窟牢是煉獄。
也有人說,寧可入煉獄,也絕不進窟牢。
如今,竟然有犯人能從窟牢逃出,也難怪這幾日裡,鳳城內風聲鶴唳、人人自危,也給了這狐假虎威的官吏,能趁亂為非作歹。
畫眉知道,她不該插手。
隻是,這事偏偏就是讓她遇上了,她實在不能視而不見,更不能袖手旁觀,任憑這個酷吏,毀掉一個善良的姑娘。
打定主意後,畫眉擠出笑容,從容鎮定的開口。
「賈大人,您肯定是誤會了。」
賈易皺起眉頭。
「喔?」
「七日前的那夜,這小姑娘是留宿在夏侯府裡,那晚在窟牢附近徘徊的,隻怕是其他人吧!」
賈易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所說的,其實全是藉口,沒有半點真憑實據。
如今有了畫眉這個人證,言之鑿鑿的說,這小丫頭那晚是留宿在夏侯府裡,立刻讓他有些站不住腳了。
「夏侯夫人確定嗎?」
「確定。」為了救人,畫眉眼也不眨的回答,還微笑的說道「是我親自留她住下的,不會有錯。我能以夏侯家做擔保,她絕對不會是北國的奸細。」
賈易還不肯死心。
「夏侯夫人這麼篤定,莫非是有什麼原因?」
畫眉臉色沒變,玲瓏剔透的心思,轉眼間溜過千百個念頭。
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她既然插手了,就不能再罷手,否則這姑娘躲得了今日,未必避得了明日。
夏侯家的財勢,無疑是最佳的庇護。
若是說董潔將到夏侯府當丫鬟,顯不出她的重要性;況且,為了一個丫鬟,與官吏爭奪,也容易讓人起疑。
說是親戚嘛,夏侯家的親戚,都居住在鳳城之中,個個來頭不小,這個謊言輕易就會被拆穿。而她則是南方名門,柳家的千金閨秀,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鳳城裡根本沒有親人。
千想萬想,似乎隻剩下一個可行的辦法。這辦法雖然冒險、雖然荒謬,但是終究能救人一命。
畫眉當機立斷,不再有半點遲疑。她輕輕抬起頭來,紅潤的嘴角上,噙著淡淡的笑意。
然後,她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字一句,慎重的宣布──
「董家姑娘,是虎爺即將要納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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