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就要忘了你!
繁弦絲竹、歡聲鼎沸、畫堂簾幕、燭影搖紅,這景象確實是京城兩大富商和親該有的排場。、qВ五c0
筵席上,人們總對斐亦天娶的女子感到好奇不已,但沒人可以瞧得見頭戴鳳冠、身著霞帔、身材纖細的新娘究竟生得什麼模樣,隻因一塊大紅的喜帕將她整個臉都給遮蔽住了。
「新人交杯。」斐亦天和那名新娘在眾人的簇擁下,被送入了洞房。
白雲霏雖然是照著歐陽律的意思嫁給他為妻,還說他們本該成雙成對,結為夫妻,她隻是忘了他而已。可是……整顆心慌亂至極,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未曾見過他,不知他究竟生得如何模樣,就要嫁給他為妻了嗎?
然而,在她纖腰上的那雙大手,彷佛怕會傷了她似地,輕柔無比地摟著,讓她那原本紛亂的心,頓時湧上無限暖意,逐漸平靜下來。
斐亦天摟著她,一同進到貼滿了大紅字並掛上紅帳的新房內,而這裡正是他以前為她所準備的廂房。
輕擁著她坐到柔軟的床鋪上,為她取下戴在頭上的豔紅喜帕。
她頭上梳了螺髻,戴上鳳釵,麵似桃花、腰如弱柳、眼波流轉、眉尖輕鎖,一點愁情更添無限風韻。
看著她所穿的軟底大紅鞋,原本纖細的腳,如今卻成了一雙小巧金蓮,心裡湧上無限憐惜。
他……讓她受儘了委屈啊!
伸出修長手指,輕柔地抬起她那小巧的下巴,直勾勾望著她那雙水燦、散發著靈氣的美麗雙瞳。
白雲霏不得不直視著眼前的他,兩人就這麼四目相接,誰也沒有移開視線。
直瞅著眼前俊逸非凡、溫文儒雅的男子,瞬間,無數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不斷自眼眶內湧出,順著細致的臉頰滑落。
「為什麼……我明明就不認得你……可是……一瞧見你的臉……就好想哭……」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落淚?
而這名男子,她明明不曾見過,卻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整顆心更彷佛被人緊緊揪住,疼得難受。
斐亦天一愣。她忘了他……真的忘了他了……
蒙了眼,淚水盈眶,怎麼也無法控製地落下淚來,伸出長臂,將她整個人緊擁入懷,彷佛要將她柔入心坎裡一般。
「沒有關係……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再度創造出屬於我們的回憶……讓我們重新來過……」就算她忘了他,再也想不起他,他都不在乎!
他隻要她,隻要她一直待在身邊就好……以後無論他到哪裡,一定會帶她一道同行,絕不再讓她受任何委屈。
府內的下人們不知道斐亦天所娶的女子正是白雲霏,還對斐亦天十分不諒解。他怎麼能忘了白雲霏另娶他人為妻?而且還是死對頭的乾妹!
後來前去服侍夫人的婢女李玉一瞧見坐在新房內的人時,立即紅了眼。
「雲霏姊……回來了……還活著……原來……少爺娶的人是啊……」她激動地轉過身,揚聲告訴正巧經過的其他人。
其他人一聽,一個告訴一個,沒多久,整個新房就全被宅第內的下人們給擠滿。
白雲霏有些不安地看著這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人,「對不起……我不認得你們……」
眾人一聽,全愣住,傻了眼。
所有人都待在這宅第裡相處好些年了,早已熟稔至極。她又怎麼可能會不認識他們呢?
可是看她的神情,也不似在騙他們,這……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他們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好了,你們全都下去,總管會將來龍去脈告訴你們。」
所有人這才紛紛步出新房,留下他們兩人獨處。
白雲霏一瞧見她的丈夫斐亦天,不禁緋紅俏臉,低垂著臉,不敢望著他。
斐亦天望著她那羞怯的模樣,心裡是憐惜疼愛不已。步向前,單膝跪於她麵前,以手指輕挑起她的小巧下巴,逼得她不得不直視他的眼。
「還不習慣我嗎?」瞧她對他還是一臉陌生的模樣,心好疼。
昨兒個雖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卻沒與她燕好,怕她受驚,隻是緊摟著她的嬌軀,垂淚直到天明。
他會一直等,等到她對他逐漸熟悉,肯放開心懷後,再同她燕好。
白雲霏輕點了點頭,淚珠子卻不聽使喚地再度落下。
見狀,斐亦天抬起手為她拭淚,「彆哭!」一瞧見她的淚,更讓他心疼,伸出長臂,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我的雲霏……彆哭……我不會再讓受到任何委屈……」
白雲霏枕靠在他的懷中,他的哀傷與心疼,她不是沒有感受到,可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他的事。
她又氣又惱,可是腦海依舊一片空白,什麼印象也沒有。隻知道一瞧見他,自己的心就會疼了起來。
擁著她好一會兒,斐亦天突然瞧見她掌心上密密麻麻的舊傷痕,心疼不已,遂放開她的嬌軀,站起身,準備步出房。
一瞧見他要離開,白雲霏急得站起身,就要以她那雙金蓮追上去,但她還是不太習慣自己的腳變小似地,就這麼往前跌去。
斐亦天見狀,立即一個箭步向前,將她那險些跌落地麵的身子抱住。
「彆走……不要離開我……拜托……不要留下我一人……」白雲霏緊捉著他的衣衫,怎麼也不肯放手。
她也不曉得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一見他要離開,心就好疼。
聞言,斐亦天更為心疼,「傻雲霏,我隻不過是去藥房拿些藥……」想不到那次的遠行,竟傷得她如此深,讓她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彆……彆拋下我一人……」她縮在他懷裡,淚又不聽使喚地落下。
斐亦天心疼地將她整個人抱起,就這麼抱著地前往藥房。
現在他無論去哪,都會帶她一道,就算隻是在宅第內走動,也一定會帶她同行。
白雲霏頭枕在他頸窩間,小手輕摟著他那壯碩厚實的臂膀,看著他那俊逸的側臉,不禁心跳加快,原本不安的心情也逐漸坡來。
斐亦天就這麼抱著她進到藥房內,先將她輕柔地放在一旁的倚上,再轉身取來一瓶藥膏。
「把手給我。」他屈膝跪於地麵前。
白雲霏將雙手遞向前,任由他輕柔握住。
斐亦天看著那雙纖纖小手,沒了以前的柔嫩細滑,上頭布滿各種傷痕與細繭,又瞧見她那雙金蓮,整顆心被揪得疼了。
手指沾上一些藥膏,輕柔地在她掌上塗抹,「抱歉,讓受到這些折磨。」對她的愧疚之深,怕是一輩子也無法除去。
白雲霏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為她塗抹藥膏,突然想到什麼,掀了掀紅唇,「我……」
「嗯,想說什麼?」他抬起頭瞅向她,眼底淨是深情。
「我……該怎麼喚你才好?」她神情有些緊張。
他們雖然拜了堂,可是……他昨兒個夜裡並沒有同她圓房,隻是靜靜地擁著地,直到天明。這樣,他們也算是夫妻了吧?
斐亦天輕笑出聲,「想怎麼喚都行,就是不許喚我少爺。」她已經不是他身旁的一名婢女,而是他的正妻,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喚他。
「少爺?」她眨了眨眼,困惑不解。
斐亦天瞅了她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沒……沒什麼……」
「是因為我以前是你身旁的婢女嗎?」
「想起來了?」斐亦天激動不已。
她輕輕搖了搖頭,「不,是蘇玉霓告訴我的。她說我以前一直待在你身旁服侍,總是成雙成對在一塊,隻是……我什麼也記不得。」
「原來如此,是她告訴的……」斐亦天神情落寞。她,還是沒想起他們之間的事。
一瞧見他這副模樣,白雲霏小聲地朝他道歉,「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千萬彆這樣說,該道歉的人是我。」他輕撫著她的掌心,「能回到我身邊,就是老天爺給我的天大恩惠了,又怎麼會對失望?」
「那……我喚你相公可好?」她羞紅著俏臉,小聲低語。
斐亦天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開來,「想叫我相公,或是叫我的名,都好。」
「亦天……相公……」白雲霏緋紅俏臉,羞怯地望著他,心頭有股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不曉得怎麼地,她就是好喜歡瞧見他的笑容。
斐亦天唇瓣的笑容更為擴大,「嗬,說得好,我喜歡聽這般叫我。」隨即將她一把抱起。
「呀!」她輕呼出聲,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襟。
「彆怕,我們回去用膳了,可好?」他愛憐地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白雲霏害羞地點點頭,「好。」她愛煞了這份甜蜜感覺,而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