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有那個腦袋,就不會窩了十年還是個小組長,專門帶新人的了!”林凱勝傲然地嗤道“他彆想趁這次踩著我們的心血往上爬!”
言晏凝眉提醒道“你彆忘了,今天組長提出來的企畫案,九成是我們的心血外,他也稍做修飾,改掉了一些缺失…”
碰!又一記狠敲聲。可憐的流理抬搖蔽了幾下。
“你彆忘了那仍然是我們的心血!怎麽改都一樣,創意還是屬於我們的智慧財。”
“如果你想帶著這把火氣去找組長理論,我勸你三思。”言晏覺得這種事還得再想一想,不能貿然行事。尤其他們還隻是試用期間的員工,公司對他們的期許應是抱持著“不求立功,但求無過”的看法。
林凱勝怒道“去你的!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敢就對了。我自己去,你就繼續當你逆來順受的小媳婦吧!”揮袖轉身欲走,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道“對了,你有啥好擔心的呢?聽說你有一個親戚是總經理身邊的高級特助,以後有他拉拔,你根本不必怕沒人代你出頭,對不對?”
言晏倏地握緊拳頭,冷眼看他遠去的背影,許多話滾到了喉頭,但仍是吞咽了下去…
“可惡!”從齒縫吐出一句怨,真他xx擔?
如果逞強鬥氣成得了事,一切就簡單得多了,但職場上並不是這麽一回事。要承擔的,未來還多著呢!
※
必到公寓已是晚上九點多了。
在家門前看到一把白色雨傘幣在門鎖上,他將鑰匙放回口袋內,走了幾步,很自然而然地敲起門來。如果他沒記錯,她的門鈐早被按壞了,而且不可能修好。這位美女拒絕訪客的姿態表現得很明確。
叩叩叩叩…一分鐘。
叩叩叩叩叩…持續第二分鐘。
叩…
門板比他預期中早幾分鐘打開。這次很迅速收住自己往前敲去的手。他慵懶地看著美麗整潔、彷佛隨時打算上街的芳鄰。
“嗨,還沒休息?”
廢話。她冷漠地問“有事?”
“你如何做到隨時隨地都把自己維持得這麽工整美麗?”
“你又如何做到把自己弄得這般邋遢?”比之於白天,現下的他看來狼狽得像隻鬥敗的公雞。
“我可以進去嗎?”
“不可以。”毫不留情。
“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了。”他笑。
“不是。”她沒有朋友,也不需要。
言晏半身靠著門框,兩人距離拉得更近。
“真無情。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同一路的吧!”
“同一路?哪一路?”她忍不住雙手環胸,知道一時之間彆想關上門了。
“哪!你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而我,一貧如洗的農村青年。你的未來是嫁有錢人,我呢,先掙錢買房子安置家人、奉養雙親,行有餘裕時償清其他堂兄弟妹們的助學貸款,可以想見未來十年,我還得為家人而活。有時忍不住貶想,乾脆去拐個富家千金來結婚算了。”
娶千金小姐?她打量他,確實有這個條件。如果再加上他工作能力也不差的話,會更順利。
“嫁有錢人與娶有錢人,所以我與你是一路的?”
“彆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既然有心那麽做了,就彆感到不屑或羞恥。”
“感到羞恥的人是你自己。”她一針見血地指出。
言晏啞然了半晌,伸手掩麵,悶悶笑著。那笑,有自嘲、有無奈。
“是呀!我唱什麽高調呢?”
他為什麽看起來這麽沮喪?如艘桓瞿昵岫咭靶牡哪凶櫻桓沒脊庋摹?
“想力爭上遊不是錯事。”話脫出了口,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安慰這個對她而言非常陌生的男子。她不該的,但他看起來很需要。
掩麵的手掌滑至鼻口處,露出一雙疲憊的眼“既然不能進去,我想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介意又如何?”反正他還是會坐下來。
沒錯,他已盤腿坐在地板上。
“彆那麽高,下來一些。”他招招手。
不會也要她坐吧?他瘋啦?
見她一臉拒絕,才想起“呀!你是淑女,不能太隨便。來,請上坐。”從口袋裡抽出一條方帕,攤平在地上,伸手邀請她。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坐下了!天爺…
“像個高貴的公主。”言晏欣賞她坐下的姿態。
“我不是公主。”她冷道。
“家道中落了嘛,是不?”
“不,我不是公主。”夜茴堅持。
言晏點點頭“ok,不是公主。那,你是什麽?”
她是什麽?
“我也很想知道我現在是什麽。”當她不再是影子之後,失去了光,她餘下些什麽?
“一個人的價值到底定位在哪裡呢?”她喟歎。
這是個艱難的問題,沒人能他們解答。
“常以為認真往目標邁進,成功必定指日可待,但那條路似乎太過遙遠,就算再怎麽努力,也不見得能獲得到該有的報酬。這就是人生吧!”
她看向他“你幾歲?”
“二十五,你呢?”他猜她不過二十出頭。
沒回答他所問的,她淡淡一笑“才二十五,初出社會,就對人生絕望了嗎?”
他嗤笑“你看起來也沒多振作,嘲笑自己的同類不好吧?”這位美女也不回頭看看自個兒身後的背景,那可是一片憂愁的鬱藍色耶!
夜茴再次聲明“我與你不是同類。”
“我們是。”言晏堅持。
“為什麽你一定要這麽說?”
“或許是因為…”他麵孔移近她“這樣才有相依偎的理由,在不可能與你成為情人的情形下。”
她聞到淡淡的酒味。
“原來你醉了。”難怪行為脫序失常。
“一杯萊姆酒,好貴,一百五十塊,甚至不到一百。我想還沒到足以醉死人的地步。”
心情這麽低落,還能斤斤計較金錢的事,看來他不算太沮喪嘛!她諷道“我猜你沒叫第二杯?”
“ub的調酒師建議我試試他的最新力作,我說一切好談,隻要免費的話。”他嗬嗬笑“瞧,你了解我,我們可以結拜了。”
他的臉好近,迫使她不得不提醒他保持距離“彆再近了。”
“我想吻你…”他喃喃地輕語,眼光有幾絲迷蒙。
她戒備地瞪他。
“但是我不會這麽做。就算你把我迷昏頭也不會。”他搖搖頭,伸手抹了把臉,不敢多看她,怕那迷魅的美顏一再地蠱惑他心神,隻好把目光往天花板挪去。
“我什麽也沒做。”
他嗬嗬笑“多可怕,什麽也不必做就迷惑我了;假如真想做些什麽,我豈不完蛋?”
夜茴籲了口氣,問道“你今晚到底怎麽了?”為什麽她得坐在地上聽他扯些莫名其妙的事?他總該說出個原因吧!
言晏木然地瞪著天花板,以平板的口氣陳述道“我的主管剽竊了我與另一名同事的企畫案。那件案子被公司讚賞並采用,是我們努力了一星期的結果,但功勞全成了彆人的。”
“爭功諉過,人之常情。”這種事並不稀奇。
“我明白,但遭遇到了,絕無法心平氣和。”
“生氣又如何?有用嗎?”
言晏搖頭。
“沒用。我的同事堅持要向上司呈報這件事,非要爭回公道,而他也去做了。”
“然後?”她看向他,覺得接下來的事才是真正令他忿怒的原因。
“然後…”他冷笑“他申訴成功,下班前部門經理便訓斥了我們的主管,並把獎金與功勞記回我同事身上,他哪,沉冤得雪嘍!”
夜茴聽出不對勁的地方“他?單數?”不是兩人合力完成的工作嗎?
他笑出來,覺得她冰雪聰明,要得!
“可不是。全是他的功勞了,他還到我麵前招搖一番,說我沒種爭取寶勞,就是放棄了自己參與的那一份心血,彆怪他獨攬,因為這全是他該得的。”
“為什麽不去爭取?如果你這麽介意的話。”
他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在一間大企業上班。一間公司發展到跨國的規模,必定會以一套有效的係統管理員工,公司才能順利運作。我不是不願爭取必自己的功勞,而是不讚同那位同事越級告狀的行為,那樣或許收效迅速,但卻是不恰當的。何況,職場上爭的不是一時,寧願在這些挫折中學習不跌跤第二次的方法,也不要逞一時之快,留給上司不好帶領的印象。我那位同事今天得意了,但他也同時得罪了組長與主任,我不看好他的將來,除非他被其它部門重用;他忘了,我們現在仍是試用期間的菜鳥,手上的籌碼絕對沒有老鳥多。擺明了與他們對立,又是何苦?”
“但你還是不痛快。”
他看了她一眼“遇上這種事,誰會痛快?何況我不習慣被彆人指著鼻子罵孬種。”指關節凶狠地卡卡作響。
她笑了出來,忍不住問“那個可憐的人還活著嗎?”
言晏微眩著眼,差點回不了神,當她純粹的笑時,非常地美…
“呃…當然。我並不崇尚暴力,雖然使用起來會很爽。”不行,再多看她一眼,他會淪陷的。雙腿微一使力,整個人已挺立起身。匆促地道謝“多謝你聽我傾倒情緒垃圾,晚了,那就…晚安吧!”
來時霸氣、去如疾風,這人,依然莫名其妙。
也許是無奈得習慣了,這一次,倒沒產生太多惱怒或不耐。
看在他職場不稱心的分上,原諒他這一回的無禮吧!
確實是晚了。
這漫長的一天,終於可以劃下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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