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棠看樣子也就沒有再勸,給對方裝了一飯盒的土豆泥和茶葉蛋,又給他的茶壺續滿熱水,另外給了一包煙。
司機是跟周鳳霞長期合作的一家貨運公司的員工,本來跑白縣是很不情願的,白縣周圍都是山,路難走不說,視線也不好,
毫不客氣的說,他來的路上是一邊跑一邊罵的。可元棠人雖然小,卻很會打點人。
哪兒像有些店,接貨時候都兩手插著不動,淨等著他乾,乾完了也不說留頓飯吃。
元棠客客氣氣的把人送走,交代胡燕“下次他再來,你讓石頭哥或者小冬哥陪著他去吃飯,然後照著這次一樣,給煙給水再送點吃的。”
胡燕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下了,元棠拉著她進屋去寫招牌。
新貨到了,不得寫個大大的“新款到貨”嗎
元棠周末沒事,給胡燕放假讓她回家去看看,這是兩人早就約定好的,隻要元棠放假,胡燕就休息。不然一個月沒個休息的時間也成問題。
胡燕百般不情願,可又知道自己已經快一個月沒回家了,前些天大哥還去地毯廠找她來著,好懸把她沒在地毯廠的事給捅出來。
胡燕拿了錢買了一隻燒雞和兩個鹵豬蹄,轉念想想又從店裡買了兩條絲巾。
蹬著自行車到家時候,範娟正挺著看不出懷的肚子在曬太陽,一看到胡燕這個小姑子,範娟眼珠子一轉就熱情招呼“燕子回來了媽,你看燕子給你帶什麼了”
胡燕心裡憋著一股氣,她從小性格就直率,從來沒跟範娟這樣的人相處過。
明明就是普通的話,可範娟說出來就讓她感覺到裡麵一定是藏著什麼心思,她不得不轉動腦筋去思考。
這種感覺糟透了。
果不其然,範娟一嗓子把胡母叫了出來,胡母臉上掛著慍怒,張口就是一句“你還知道回來”
胡燕知道自己上次跟母親吵完架就一直沒回來,母親隻怕是生氣的很,她索性老老實實的閉著嘴,聽憑母親怎麼教育。
胡母眼神落在她帶回來的雞和豬蹄上,慍色稍稍下去些,但聲音還是帶著點怨氣“我以為你早忘記我這個媽了。”
胡燕不說話,範娟卻樂嗬嗬的上來打圓場“媽,你看你說的,人不回來你還念著,人一回來你倒是耍小孩子脾氣了。燕子你彆放心上,進屋來坐。”
胡燕胸腔裡憋著,她隻不過一個月沒回來,範娟就說進屋來坐,怎麼這裡就不是她家了
進了屋,胡燕傻了眼,她原本的屋子是一個木床還有一個豎式的衣櫃,窗前是一個大大書桌。可現在,屬於她的小屋已經變了樣子。
除了木床還留著,衣櫃和書桌都已經消失不見,之前的衣箱子也被放在地上,上麵堆著她的夏季衣服。
胡母嘮嘮叨叨的說道“要不是讓你哥叫你,你都不回來。你屋裡這些東西亂的呦,我給你收拾好半天才收拾出來,這東西我都不知道你還要不要,扔也不敢扔,隻能全塞箱子裡。趕緊的,你過來看看這些衣裳還穿不穿”
胡燕突然覺得心裡缺了一塊,她機械的問母親“媽,這屋是要用來乾嘛”
胡母自然道“你大嫂這不是懷了嗎她那屋小,我尋思給你換換地方。到時候你嫂子和你哥睡你這屋,你住小間。”
胡母沒說口的是,眼瞅著一兒子也要結婚,一兒媳也要進門,女兒本來占著最大光線最好的一間就不合適,如今讓出來也挺好。她住她大哥本來住的那一間,之前胡青因為要出大車,回來的不多,所以一直都是睡小間的。
現在換過來,胡燕就一個,住小間光線差點就差點。
她一哥結了婚,眼瞅著家裡的孫輩人就要出來了,到時候胡燕正好也要嫁出去,家裡的小間打個上下鋪,給孫子們住。
胡母盤算的好,胡燕卻落下眼淚來。
她咬著下嘴唇,扭頭就要走。
胡母在後麵喊,她也不停。走出了門卻又折返,賭氣一般把自己的衣裳全堆在箱子裡,自己搬著箱子要往自行車上放。
胡母來了氣,上來就打她的手“你鬨什麼”
好端端的說著話,她怎麼就突然起性子了,胡母覺得自己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女兒。之前還算是乖巧懂事,現在卻一個勁的跟她唱反調。
胡燕含著眼淚,看向被胡母奪了一把,灑下來一地的衣裳。
她哽咽著喉嚨媽,我還沒結婚呢你就巴不得給我攆出去了”
胡母脾氣上來“我哪兒攆你了就讓你換個屋,哦,我當媽的就不能安排你一點就這我就是攆你了胡燕你講道理不講”
胡燕淌著眼淚,心說你雖然嘴上沒攆我,可你行動上攆我了。
憑什麼範娟一進門,她就得去住小屋住小屋也沒啥,可為什麼就不能等到我回來再搬
胡燕覺得自己就是那一堆衣裳,以前安穩放在衣櫃裡,現在卻被隨意堆在麵上,仿佛隨時都可以被人掃地出門。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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