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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市裡,兩人都沒有什麼經驗。
胡燕心臟撲通撲通跳,收拾東西時候還在想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怎麼就說著說著就要去市裡了
白縣隸屬於蔡州市,距離市區隻有兩個小時的車程。胡燕之前也聽工友們羨慕的說起誰誰去市裡了,見了什麼什麼。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也要去了
元棠簡單收了幾件衣服,剩下就是在挑貨。如今她手裡壓著兩千多塊錢的貨,為保險起見,她不可能全帶去。
元棠挑揀了一些發卡和手鏈,餘下的她隻帶了變色口紅和發箍耳環。
胡燕問她咋不多拿點,元棠搖頭道“擺攤跟開店不一樣,賣點稀奇的便宜的還有人買,剩下的都太貴。”
像是眼影眉筆,她放店裡能幾塊幾塊的賣,放地攤上她敢喊個幾塊,人家扭頭就走。
歸根到底是場景不對。
元棠也不氣餒,一步一步來。蔡州市可比白縣大的多,等她去了,那是更大的市場,更多的錢在等著她。
兩人收拾了半晚上,後來明明躺在床上卻睡不著,胡燕是興奮的,元棠被她的情緒傳染,也有些激動。
她對蔡州市也不熟,上輩子那幾十年,市區對她來說就是個轉車的地方。從南方打工回來,在市裡下了火車再轉班車,從火車站走到對麵的汽車站,她對市裡最熟悉的就是車站。記憶中除了汽車尾氣,就是暈車的感覺。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撘的講話,最後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元棠起床做了飯,兩人一人一碗雞蛋湯,吃飽喝足之後拎著東西去了車站。
跟去省城不一樣,去市裡的車一天能有五六趟,根本不用提前買票,甚至都不用看戶口本。兩人找了個靠前的座位坐下,直到發車都沒坐滿人。
胡燕緊緊攥著褲子,眼睛盯著窗外的景色。元棠怕暈車,乾脆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有點困意。
售票員把著右邊的第一個窗戶,盯著路邊有人攔車就停下來撿人。
這樣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兩個多小時才進市區。
胡燕哇哇哇的小聲叫著,元棠也睜開眼,倆人都望著窗外不停倒退的街道。
胡燕看的如癡如醉,明明跟縣城差彆不大的街道,在她眼裡也是加了一層美妙的柔光。
兩人坐到車站,下車時候元棠提醒她緊緊跟著自己,胡燕使勁點頭。兩人下了車拿起包裹,抻著脖子一路小跑出車站範圍。一路上不少聲音,甚至還有人攔路,她倆都不說話,隻是牽著手趕緊跑。
一口氣跑出一裡多地,兩人才在一個小學門口放鬆下來。
胡燕拍著胸口驚魂未定“那些人乾啥拉扯咱啊”
剛才她正走著,一個男人上來就攔了她的路,要不是她被元棠拉了一把,差點就撞上去了。
元棠喘著氣說道“我也不知道,但你記得甭管任何人說什麼,都不搭理就是了。”
早些年到處嚴打為什麼還不是治安太差,尤其火車站,她記得三年前就有個事,說是某地火車站當街拐走了一個女大學生,就是眾目睽睽的把人往小麵的上一塞就不見了。那家人又是上報紙又是到處發懸賞,到最後也沒找到。
想到這裡,元棠叮囑胡燕“要是有人拉扯你,說認識你,或者說你是他老婆或者女朋友,對方拉你走,你就把周圍的東西全砸了,看見什麼砸什麼。就比如邊上有小賣店,你就去砸他們電話,什麼貴砸什麼。一定要記住,碰見壞人,不要光用嘴反駁,要給周圍人都造成損失。”
胡燕還沒反應過來“為啥啊”
砸了不得賠
元棠“你砸了才有人管你,不砸,彆人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胡燕隻覺得一股寒涼從脊背竄上來。
元棠拍拍她“沒事,彆太驚弓之鳥了,咱們說的都是極端情況。”
這幾年雖說嚴打的風吹的沒有那麼猛烈了,可早些年的重典還是讓很多人望而卻步。她這次出來跟胡燕穿的都不張揚,甚至還有點鄉下妞的土氣,為的就是不惹人眼。
要真是這樣還能遇上壞事,那就隻能見招拆招了。
兩人坐了一上午車,明明快到中午卻不怎麼餓,胡燕本來覺得來市裡挺好,可剛才車站先嚇了她一跳,然後又被元棠嚇一跳,現在跟個小鵪鶉一樣,元棠說什麼她就應什麼。
元棠先說要去買地圖。
“上次隻買了全國的地圖冊,裡麵隻有省城,沒有咱們市。咱倆再去買一本。”
胡燕想說剛才車站外麵就有賣地圖的,又想起元棠說的車站亂,能不在那兒買東西就彆買,於是便不說話了,跟著元棠去買地圖冊。
元棠沒費功夫就找到了一個代銷點,買了蔡州市的全市地圖,裡麵甚至還有白縣的詳細地圖呢。
兩人買了地圖之後就找了家店吃飯,兩人都不餓,要了一份炒麵分著吃。
吃完了又挨著頭看地圖。
元棠指指裡麵的人民公園說道“先去這裡。”
人民公園,她在白縣也聽說過蔡州市人民公園,那裡有久負盛名的夜市,在經濟發展之後,這裡還成了一個小景點,在網友總結的蔡州市必玩榜上排行前三。
元棠從兜裡摸出個鉛筆,在人民公園,觀音寺,文化宮三個地方畫上圈。
“咱們今天先去公園看看,明天去另外兩個。”
她想了下,又在動物園畫上一個圈。
剛過正午,太陽熱的人都不敢在外頭站,元棠和胡燕卻不敢耽擱,兩人按照地圖上的指示去坐三路公交。胡燕還是第一次坐公交車,沒坐幾站就下了,元棠帶著她走了幾條街,兩人終於到了人民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