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悶哼。一刀客翻落馬下,其餘五騎但覺劍光一寒。
原來葉楚甚不知何時,已到了另一騎上,殺了刀客,五騎大驚,撥馬要避,但劍光寒處,又二人倒地。
“唆”地一箭,破空射出,射向葉楚甚,但馬上人影淬空。卻把另一刀客射了下來。
放箭的人但覺眼前一寒。心窩一辣,也摔下馬去。
剩下一騎,魂飛魄散,打馬急循,忽覺背後有件冷冷寒寒的東西貼住;隻聽葉楚甚在自己背後冷沉沉地道“朋友,帶我去見鐘神秀。
那刀客呆了一呆,不知如何是好,忽聽一個聲音,自寒潭上悠悠傳來“不必要他帶,要來送死,沿著潭水前進便是。”
這聲音悠悠遊遊,似遠似近,完全摸不著邊際。
葉楚甚一掌把刀客打下馬去,回首遙向葉夢色牽動臉肌,算是笑容,點頭,也不知是鼓勵,還是安慰,然後放蹄而去。
在風中的葉夢色,蒼白得令人心碎,但雙頰又有一種令人沉醉的配紅。
藏劍老人不禁道“葉姑娘。
葉夢色道“嗯?”
藏劍老人道“你不舒服。”
葉夢色用纖細的手撥開垂下來的兩絡烏發,低頭看著馬道“沒有。
藏劍老人道“令兄因何跟東海釣鱉礬的高手結仇?”
葉夢色頭垂得更低,輕聲道“我不知道。”說罷策馬循葉夢甚去路騁去。
藏劍老人放心不下,並轡跟去,他跟葉夢色相處不過半日,奇怪的是心中有一種保護寵愛的小女兒之心,決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飛鳥大師在後麵哺哺道“那是什麼意思?
枯木道人冷冷地道“不知道就是知道。”
飛鳥大師道“既然知道她又說不知道?
飛鳥大師瞪目道“那麼不答就是答,答就是不答?”
枯木道人道“誰教她是女兒家,她高興怎麼答,就怎麼答。”
飛鳥大師自言自語地道“原來女孩兒家說的活跟佛謁沒什麼兩樣。聽懂就是沒聽懂,沒聽懂就是聽懂了。”、
枯木道人沒聽清楚這胖和尚在說些什麼,便問“你說什麼?”
飛烏大師道“我不知道。
估木道人道“什麼不知道?
飛鳥大師答“就是知道。
枯木道人氣罵道“你又不是娘兒們,說這種娘腔娘調做什麼!
飛鳥大師但然道“我是在念偈。你不懂的。”
枯木道人更怒“什麼不懂!
飛鳥大師即答“就是懂了。
枯木道人為之氣結。白青衣在後笑道“你們二人,不管懂與不懂,咱們且跟去看看如何?釣鼇礬的人,可不好應付,彆讓自己人吃虧了。
枯木道人不禁向白青衣問“釣鼇礬是些什麼人?”
白青衣淡淡地道“不是人。
葉楚甚策馬順流而上。前麵峽穀中陽光一陰,清綠變成了深碧,再走下去,深碧成了黛鬱,青草地換了堅硬森冷的岩石,石上爬滿了綠苔,連潭水也深寒淒冷,令人寒栗。
岩壁儘頭,有一口小瀑布,白花花冰也似的寒水噴濺下來,作轟天狀由於岩壁四麵弧形上聳,仰首望去,瀑布口猶似井裡望出去一般,分外明亮。
瀑布下是寒潭。
潭邊坐著一個人。
這人滿頭銀發,神容十分鹹儀,年紀顯然不像發上銀霜所示那麼大,端坐不動,似不知有人來了。
葉楚甚慢慢的勒止了馬。緩緩地下了馬。徐徐地走近去。一麵一寸一寸地自鞘中抽出了劍。
劍一亮出,寒潭水影,映在劍上,劍芒射在那人臉上。
那人慢吞吞地合起了雙目,道“好劍。
葉楚甚覺得聲音如同自背後來,微吃一驚,臉卻全不動聲色,連姿態也無絲毫改換,一步一步地逼近去。
那人淡淡地道“你來了,你妹妹呢?我弟弟這些年來,可想得她好苦啊。
葉楚甚沒有答腔,直至逼近他身前七尺之遙,停步,劍鋒森寒,遙指那人,一字一句地道“鐘神秀,你要殺我,儘管出手,這些年來,一直派釣鼇礬的高手來送死,大可不必。”
鐘神秀笑道“我知道他們殺不了你;可是我也知道你一旦出劍。也無法控製劍下留不留命。”
他頓了一頓,道“所以,我讓你多殺一些人,多結一些仇,就算萬一我殺不了你,還是有根多人找你報仇,報仇的人愈多,遲早會有一個人殺得了你。
葉楚甚道“可惜你今天更加殺不了我。
鐘神秀銀眉一剔,道“哦?
葉楚甚冷峻地道“因為你選錯了時機,你嗬知道跟我同行的人是誰?
鐘神秀道“除了妹妹還有誰?
葉楚甚道“他們是枯木、飛鳥,白青衣和藏劍老人。”
葉楚甚說得甚慢。說每一個人的名字的時候仿似小心翼翼的把一個一個上百斤的石臼放下去一般,葉楚甚每說到一個名字,鐘神秀的銀眉就剔了一剔。
剔到最後一個,鐘神秀一下子像老了許多,道“多謝你告訴我。
他歎了口氣才說下去“找你實在不容易,要把你兄妹二人都找著就更難了,所以,我實在等不下去了,選了今天,沒想到都是些成名人物。
他笑了一笑又道“還好是些成名人物,看來我在這兒附近所布下的人物和機關全都不能用了,因為一旦用上,他們就有藉口來幫你。
他笑得像隻發現了母雞把小雞藏在哪裡的老狐狸“隻要我一對一,他們諒沒有理由出手助你,我這是一樣有殺你的機會,這次沒有李布衣,殺你,不會難到哪裡。”
葉楚甚碎然喝道“彆提李布衣!
他喝這一聲的時候,所有靜如磐嶽的氣態,完全變了一變,像一頭怒豹。卻就在這個時候,鐘神秀陡然睜開了眼,發出直逼劍光的厲芒,雙手一反,手心向上,喉裡“嗚”的一聲,那瀑布的空然之間,像遇上什麼大力所阻似的,竟倒流回穴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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