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月一看,月亮照在一人光頭上,原來是個和尚,和尚身邊,跟著個朽木般的道士。
纖月緊眉問“什麼殺得、殺不得?”
飛鳥大師一拍肚皮笑道“這是我們中國的佛偈,你們那兒沒有這種高深的話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空空,空空色色。所以殺得就是殺不得,殺不得就是殺得。
纖月愣了一下,還是不明白。
飛鳥大師側頭看他;問“你明白嗎?我也不明白。”他的手指直指到他身旁的枯木道人鼻尖上,“你可以問他,他明白。
纖月給這瘋瘋癲癲的和尚弄得摸不著腦袋,道“我們東嬴也有佛偈禪機。武士也有武士道。武士更有劍道。
飛鳥大師歪著頭道“我就是要見識一下,什麼叫做武士道,什麼叫做劍道。”
他站在黃花樹下,這時候,有一朵小黃花,飄呀飄呀,晃呀晃呀的,不湊不巧,剛好落到他光頭上。·
飛鳥大師回手一拍,“吧”地拍中黃花,在光禿禿的頭頂上清脆的一聲響,然後他徐徐用兩隻手指,拈了那朵小黃花,遞到鼻尖一瞧。嘻哈笑道“一朵小黃花!
說著,雙指一彈,“嗤”地一聲,那朵黃花如同鐵彈一般破窮勁射而出,夾著尖嘯,直打纖月高挺的鼻梁!
“嗡”地一聲,一刹那間,刀光像磁一樣吸住了所有的眼睛。但沒有任何一雙眼睛能看清楚刀的軌跡,落花中分兩半,飄然落地。
纖月像一隻傲慢的白鳥,徐徐升起,那姿態又像一樹盛放的桃花,刀光一閃,刀尖已逼近飛鳥眉睫。
飛鳥的手裡驟然多了兩把斧頭。
雙斧一閃,斧麵上兩道銀槍也似的白光,疾射而出,猶如電匝擊破四麵八方包圍的沉雲一般裂網而出。
纖月的長刀,在這刹那間,似遇上極大的吸力一般,疾追而去,又似獵大的白牙咬住了狐狸的尾巴,半途把兩道白柔似的銀光截斷!
但纖月蒼龍軒隻覺斧風劈麵。
斧麵上的銀矛,隻是幻象,雙斧才是隱含風雷的絕大殺著。
纖月忽然撮唇一吹,“唆”地七十枚細針,疾射飛鳥臉門。
飛鳥隻有收斧一途,“叮叮叮叮叮”密雨也似的細針灑在斧上一時不絕。
纖月這時已把刀勢收了回來。
一刀俯衝,井發出“喉呀——”的尖喝,橫刀斬飛鳥粗腰。
飛鳥甩腰一扭,刀砍在他像肚般的大腹中,竟砍不入,如中棉花,但纖月蒼龍軒立即收刀。
飛鳥臉色慘白。頹然坐倒。
他的肚皮上有一抹自痕,雖未見血,刀鋒不入,但刀氣已傷了他。
纖月步伐穩實而極具殺氣,丁字步踏前。雙手持刀於額上,要一刀把飛鳥破開。
忽然一個活死人,腐木似的道人,攔在和尚身前。
纖月道“你要代他死?”
桔木緩緩拔出了他音上的玉管,著作碧綠,兩尖泛漾青芒。
纖月滑步踏過落花地,一刀砍下,這一刀之勢,宛似要把一座大山劈力兩爿。
枯木神色木然。玉管一揚,竟然以王替接下一刀。
玉管隻不過是食指般粗手掌般長的裝品,居然可以接下纖月的厲刀而不受損,這點,似連纖月都感覺到震訝。
纖月猛地踏地麵起,已越過枯木頭頂;又一刀劈落。
枯木也沒有回首,玉管回點,架住了刀鋒,纖月刀勢一沉,枯木在右太陽穴,青筋一閃,玉管微微顫動,但依然封住。
纖月忽然直奔至黃花樹前,雙腳一蹬樹乾,落花像雨一般灑下來,纖月發出“啊”地一聲尖喝,第三刀斬落。
那一聲尖喝。令枯木震了一震,這一震之下,玉答已不及抬起,纖月一刀已劈在枯木頭頂上。
枯木大喝一聲,反手向自己天靈蓋一拍,砰地一聲,眾人隻見纖月那刀,竟嵌不入枯木腦門之中,正要大喜過望,卻見枯木五官正緩緩滲出血絲來。
枯木道人“自擊天門,移宮換穴”的腐木神功,刀砍不入,但纖月的刀勢仍傷了他。
枯木蹌踉而退,白青衣。藏劍老人踏步上來,飛鳥一手攙扶枯木。
纖月道“我就說過。你們一起上。
飛鳥罵道“一起上就一起上,怕你嗎!
枯木冷笑道“不行,中原武林不能給人小覲了。
飛鳥打了一個寒襟,因刀鋒冷冽之氣仍留於體內不去,但嘴巴仍辯說道“難道一個一個上前給人打個落花流水春去也,就會給人瞧得起麼?”
枯木冷哼道“是落花流水,沒有春去也。”他這一聲哼,竟哼出了大量鼻血。
白青衣道“閣下剛才出手,可不甚光明正大,用上了晴器。”
纖月的眼睛堅定、雪亮、而且殘酷,他倔強的薄唇始終拗著,道“我們不講究什麼暗器、明器,能殺人就是好兵器,你跟我打。我自然要用一切方法勝你,你沒防著,說是你輸,怨不得人,如果一個人練的是雙手,他的一雙手就是武器,不能說對方有刀有劍就不公平,打鬥就是儘一切能力勝對方,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
藏劍老人道“那我們四人聯手也沒有什麼不公平?”
纖月做然道“就算你們四人齊上,也非死不可。”白青衣一字一句地道“我們寧可一個一個的決鬥。也不四對四。
纖月道“悉尊聽便。”
傅晚飛道“是悉聽尊便。
纖月居然立刻改正“悉聽尊便。
飛鳥一生人被人糾正多,聽這無法擊敗的人說錯了話,忘了對方是日本人能學得中國話己不易,忙不迭道“哈!哈!連悉便聽尊都不知道……”
枯木冷冷地道“是悉聽尊便。說著舉步逼向纖月。飛鳥當時心裡想他熊,跟這種無趣得很的人死在一起,實在是無趣得很之至……
飛鳥平日嬉鬨慣了,從來就沒有想過死,而今忽然升起這個念頭,心裡打了一個突,見枯木臉色凝重地向纖月逼去,忙趕過去張手一攔,道“你不要過去。
枯木喝道“滾開!
飛鳥被這一喝,竟”哇”地哭出聲來,一哭不可收拾、口水鼻涕眼淚交加.枯木呆了一呆,道“你怎麼啦?
飛烏哭道“我不想你死哇!”
枯木一進之間,也不知說些什麼是好,這兩個數十年死交,平時惡言相罵慣了,絕少溫言談幾句,飛鳥這一下真情流露,倒令枯木啼笑皆非.也手足無措……
纖月一一瞧在眼裡,冷笑道“中土武林。怎麼如此貪生怕死?我們日本武士,為主儘忠,為道殉死,自狀切腹,也不流一滴眼淚。
他昂然地吟道“武士的血灑在土中,不落淚在軟袖上。
忽聽樹上傳一個聲音道“那你就錯了。這聲音把纖月嚇了一大跳,他像兔子一般彈跳回身,身形下沉,前足虛飄;作貓足立。刀尖向上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背部所倚的黃花樹,原來是藏著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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