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來就對他不利了,六謦竟然舍船上路,並在一個中途駐船的碼頭租用了十來匹快馬,從上船的十四人到現在上馬的十一人,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不一樣的念頭。當霜冷上了馬,才發覺自己的體力和內勁連馬都難以駕馭,這種打擊著實讓他頭疼,他回頭看了看夾在中間的季胤,這家夥還是仰望著天,不知道在船上的話是否讓這瘋子又打起了什麼主意。
揣著種種不安,一路人馬顛簸了整整一下午,臨到挑燈的時候,才終於來到了襄陽!
襄陽自古以來就是兵家重地,一入城,就看到了城內的重重暗堡,而且自宋代以來修建的古倉還依然儲備著很多兵甲刀槍,往來穿梭的大明遊騎兵更是增添了幾許要塞的味道。這裡的百姓似乎習慣了,夜間的檔鋪照樣營業,而且幾條暗巷如同舊時的雲頭集一般挑起了各色的花燈。
兩個界從刀手被六謦招過去後,便依命去找下塌的住處,霜冷看在眼裡心叫厲害,這女人顯然沒有因怒而立刻讓逢絕去找勸秋的住處,這說明六謦不是個過於性情的人。這一點很重要,至少把握在他手裡來說,就多了一份勝算。
就在這檔口,街的一角酒家內,猛然躥出六七個彪型大漢!
待霜冷眾人看去時,為首的一個綠衣大漢立時讓霜冷感到頭皮發麻!
這人正是領兵屠滅雲頭集的凶人羽唐亭!
羽唐亭一身綠色武士勁裝,外掛裘肩大披風!一臉的風霜已不如六年前的英氣,多的是幾分老練與成熟,這刻他按著龍頭長刀柄,龍行虎步地走上前來,立在霜冷胯下的馬頭前,雙眼冒著盈盈綠芒盯著這夕日敵人。
霜冷暗歎倒黴,想當年正是自己把他老爹的腦袋割下來的,今日這仇他是報定了,想罷唯有苦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羽唐亭“嘩”地抽出龍頭長刀!直指霜冷!卻“噗”地哈哈大笑道“霜兄弟!如果能陪老子喝滿五十壇酒!今日我就放過你!”
霜冷一怔,正納罕時,羽唐亭倏地上前一把將霜冷拽下馬來,那大體格子如同飆子一般,就那麼扛著霜冷哈哈大笑著走向酒家!
“站住!”六謦一聲嬌喝!在下的界從到手紛紛抽出宰刀逼向羽唐亭等人。
羽唐亭轉過頭,盯著六謦上下打量一番,道“你這騷娘們想造反不成?本座乃襄陽遊騎督尉!我看你們哪個敢來!”
霜冷被他扛在肩上本就難堪至極,這刻一聽,卻愕然道“你什麼時候成遊騎督尉了?”
羽唐亭哼笑道“還不是你乾的好事!哈哈!”
霜冷不解地盯著他,玄又見六謦臉色煞人!暗叫不好時,隻聽“咚咚”的馬踏聲由另一條巷子傳來,接著滿目大明遊騎兵圍攏著六謦等人,一個界從刀手靠近六謦低聲道“主子,不吃眼前虧!”
六謦左右看去,冷哼一聲後一彆馬頭,衝著霜冷道“彆忘了你的承諾!”說完策馬帶頭離去。
羽唐亭放下霜冷,疑道“怎麼?你要殺人?”
霜冷摸著大頭苦笑道“你彆像朋友似地問這問那,我現在都有點糊塗了。”
羽唐亭哈哈大笑道“殺父之仇我怎能忘掉!我隻是不屑手段,像你這樣響當當的漢子!我羽唐亭唯有公開宣布與你決鬥,否則我不會動你一根毛發!”
霜冷再一怔,愕然道“你也不是看不出來,這個時候的我可是弱不經風的。”
羽唐亭嘿嘿笑道“那趕情好,就趁這時候喝個痛快好了,什麼報仇的事喝完再說,說來我還有好多話和你說呢。”
二人就這麼彆彆扭扭地擰在一塊走進酒家,一進門,就“嘩”地站起一片正在喝酒做樂的遊騎兵!羽唐亭揮了揮手,對霜冷道“這些家夥你可能不認識,但他們曾經都是你不屑殺的人哩。”
霜冷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羽唐亭笑道“他們以前就是雲尾鎮的刀手,他們也看見了你單騎走閘門的威武!他們現在不是你的敵人!都想和你喝杯酒呢!”說罷摔開長刀“噗”地插入地板!喝道“你們說是不是!”
話音剛落!隻聽整個酒家的遊騎兵舉杯同吼道“是!”
霜冷望著這些陌生的麵孔,感受著那用鮮血換來的尊重,一時哽噎無語。
羽唐亭哈哈大笑著塞給霜冷一壇酒,霜冷仰頭灌下,不勝酒力的他,和著辛酸和苦辣在這一時間將多年的恩怨一飲而下。
第四十九話回頭是敵人,前看是朋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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