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司逍遙!
方逍吾在下麵,靜靜欣賞著秦寅的表情。這一直以為自己能夠掌控一切的男人,在方逍吾這裡卻屢屢吃癟。
秦寅的肺都要氣炸了。但現在,他卻沒有辦法發作。
地麵上密密麻麻。十幾萬士兵,隻有方逍吾能夠調動。他可不想嘗試,被十萬人圍攻的場麵。
秦寅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既然如此。那這西德王的確死有餘辜,既然虞愛卿是來祭奠父皇,現在到了皇城門口,那就走吧。”
這種氛圍下麵,秦寅居然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態,這點讓方逍吾有些吃驚,但要他去皇城?那絕對不可能。之前迫於無奈,方逍吾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主動挑起戰爭。但現在,戰爭的主動權已經到了自己的手裡。方逍吾又豈會再去皇城這龍潭虎穴冒險呢。
“虞洛”秦曉月內心也有些焦急,對於秦寅的了解,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深。皇城,一定有巨大的陷阱在等待著他們。她生怕方逍吾一衝動,就答應了秦寅。
但方逍吾隻是擺了擺手。抬頭對著秦寅說道“太子殿下還真是冷靜呢,這些逢場作戲,彆人不知道,你我可是心知肚明的。你知道的,我帶走這些西德的軍隊,你就沒有一點勝算了。”
“嗬嗬。”見到方逍吾如此坦蕩,秦寅也是微微一笑。“虞愛卿可真是心直口快。這我當然知道,不然我也不會現身,但既然我此刻現身,就不會讓你帶走西德的士兵!”
“殿下這麼有自信?”方逍吾絲毫不客氣的迎上他的眼神,隨後手臂一揮。北涼的將士,毫不猶豫的繼續開動,押送著西德士兵繼續前進。
公開的挑釁,讓秦寅眼神變得尖銳,手掌已經死死的扣住了把手。“虞愛卿,你可想好了。忤逆一個皇帝的命令,視為謀反。”
”皇帝?“方逍吾麵色一凜。“太子殿下,你這個皇帝,是誰同意的?老皇帝去世,繼承人的選擇,會有遺詔。請問,讓你繼承大統的遺詔,你手裡可有?”
“你!”秦寅顯然沒有料到方逍吾會說出這個理由。遺詔,他自然不會有。他是太子,皇帝駕崩,按理說他就是第一繼承人。但方逍吾所說,也的確不錯。而且遺詔所立的皇帝,優先級比他更高。
方逍吾咋有些得意,在秦曉月說了衛國繼承權的問題之後,他就翻遍了衛國的法典。就像是截殺祭奠隊伍,如同謀反這個消息一樣,方逍吾也是在法典中找到的。
很多東西,都被約定俗成的東西取代了。但法典的內容,隻要提出來,就是最強的背書。
“父皇走的突然,怎麼會有遺詔?”秦寅鐵青著臉,對著方逍吾嗬斥道。
“沒有?”方逍吾看著遲遲說不出話來的秦寅,繼續說道。“沒關係,太子殿下,既然先帝沒有確定繼承人,那我們就按照正常的選舉來判定。現在擁有競選機會的人,可是不少啊。”
“胡說!衛國皇室隻有我一個男子,哪裡還有其他繼承人?”秦寅有些慌了。”
“嗬嗬,彆忘了,南伯候也姓秦,而且按照輩分,他的繼承順位,可在你之前。而且我記得殿下,才17歲是吧,還沒有到成年的年紀,衛國法典也記載的清清楚楚,未成年的皇子,暫無皇位繼承權。所以現在應該繼承皇位的,暫時是南伯候!”
“啊?”這聲驚呼,是從沈禾那裡傳來的。“怎麼?出來一趟,自己的主子,就要變成皇帝了?”
秦寅腦袋上青筋暴起,但又拿方逍吾沒有辦法,衛國的法典,他當然知道。隻是現在除了典刑之外,很少有人深究他了。大家往往都用約定俗成的習慣來理解。
這也是衛國這樣小國家,軍權被分為四塊的原因,他們的統治者,對於法律並不重視。若是換成土生土長的衛國人,方逍吾可能也不會去想著查看法典。但隻可惜,他並不是,所以他不會有那種習慣成自然的想法。
這些天的行軍,他除了去騷擾司馬賀和西德士兵,扮演小醜之外,幾乎無時無刻的都在啃那本半尺厚的衛國法典。果然,真的讓他找到了這些漏洞。
“就算你說的都對,但那是南伯候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秦寅的語氣有些惱羞成怒。
但現在的方逍吾,反而非常平靜。他緩緩的走到沈禾麵前。“我們此次前來,是奉了南伯候的口諭,暫時接管皇城的軍防。南伯候說了,自己隻是個旁支,在秦寅殿下成年之前,他最多隻做攝政王,等待太子殿下成年,即可登基稱帝。”
方逍吾的表情,充滿了譏笑。這秦寅,不是喜歡用這些冠冕堂皇的東西,來搞自己嗎,那自己,就更不客氣。
南伯候說沒說過這話?當然沒有,方逍吾,也是最近兩天才知道,按照規定,他是第一繼承人。
但沈禾也聰明,立刻掏出身上南伯候的令牌。見牌如見人。
“如何,殿下?我們現在去皇城交接軍防?”方逍吾接過沈禾手上的令牌,緩緩升空。
此刻的秦寅,也緩緩從寶座上站了起來。兩個年紀相差無幾的少年,就這樣緩緩對視。二人對事件的始末,都心知肚明。但秦寅非要搞些小聰明,那沒辦法,方逍吾隻能迎戰。從現在看來,這一回合,方逍吾勝利了。現在的難題,丟給了秦寅。
“虞兄好算計啊。”秦寅輕聲說道。正麵麵對方逍吾,他倒是不用再去假裝。“彼此彼此,殿下過獎。”
“嗬嗬,虞兄,你覺得,我為什麼敢一個人到你們麵前來?”秦寅突然笑起來。方逍吾眉頭一皺,以他對秦寅的了解,他絕不可能是簡單的來和方逍吾說這幾句話。
很有可能,秦寅是用自己,來當誘餌!
從幼年就開始籌劃毒殺自己的父親,並且發展自己勢力的人,每一個行動,都絕對不容小覷。方逍吾立刻對著下方大吼。
“防禦陣型!”
但秦寅卻邪魅一笑。“晚了,虞兄。”
“彭!”秦寅輕輕轉動了一下自己的椅子上的把手。這轎輦的地步,突然爆裂開來,一大團綠色的粉塵,快速墜落。
混合著空氣,瞬間汙染了這一方天地,而且還在不斷蔓延。方逍吾輕輕一嗅,刺鼻的氣味,讓他意識瞬間炸開。
“有毒!小心!”方逍吾大吼一聲,衣袖一揮,一道勁風,擊中那團綠色的粉末。但卻起了反作用,借著方逍吾的推力,那綠色粉塵快速膨脹,散播的速度更快了。
“該死,你要做什麼!”方逍吾伸手就要去抓秦寅。但秦寅隻是微笑,沒有絲毫的動作。就在方逍吾手掌即將觸及秦寅的肩膀之時,一片花瓣,卻突然飄落在秦寅麵前,隨後猛然脹大,變成了一塊盾牌的形狀。
“這這是殘花盾!”方逍吾一點都不陌生,這正是曾經的衛國十傑第三名,柳莫問的秘技。方逍吾把目光,投向在轎輦後麵抬著的那個黑袍人,這內力的波動,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剛一感應,一股熟悉但古怪的氣息,讓方逍吾不敢置信。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柳莫問的氣息。“不,不可能!”方逍吾收回手,癡癡的看著黑袍人,這柳莫問,已經被自己,炸成齏粉了。
“怎麼?虞兄貴人多忘事,連老朋友都忘了?”秦寅緩緩的開口,笑容燦爛,卻讓方逍吾由衷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