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來聽聽吧。”方逍吾說道。
“好吧。”這人理了理思緒，才緩緩開口。
這人說的第一件事，就是東楚軍隊調動，似乎都在向西靠攏，屯兵邊境。這衛國要內亂的消息，其實很多人都已經聽到風聲。方逍吾和司馬賀，在西德打的那一架，目擊者眾多。聰明人，早就從他們軍隊的旗號，建製上推敲出了對立的兩方。
第二條呢，就是東楚王近期，經常在徽州現身。
這消息倒是有點意思。大戰在即，顧清不去忙於整軍，往徽州跑什麼勁啊。方逍吾把這個消息，暗暗的記在心裡。
而第三條，是最為奇怪的，據說還是來自軍部的消息。整個東楚的軍隊，都在選拔新的軍官。從最低的統領階層，到軍團之長，每一個都經過了重新的選拔。
而那些原本的軍官，並沒有升官。甚至都不在他們自己的部隊了。這一條，讓方逍吾警覺起來。臨場換將，乃是大忌。統帥和士兵彼此沒有磨合，不熟悉，到了戰場上，那就是散沙。
就拿方逍吾指揮的平定北涼最後一戰一樣，自己的人數明明比舜雷軍多，但打起來，就一直是劣勢。以東德地區城市規劃之嚴謹，顧清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
而第四條。則是徽城的大財主。相繼離開了徽城。這對方逍吾來說，沒有什麼用處，也就丟到了一邊。
第四條結束之後，那人的話語便停了。
“完了？”方逍吾問道。
“是的客人，近期東楚發生的大事，就這些。”
方逍吾皺了皺眉頭。但也沒說什麼，反而是在懷裡，又掏出兩枚金幣。捏在手裡輕輕一撮，一聲悅耳的金鳴，便在這個房間回蕩。
聽到這個聲音，對麵的人明顯有些蠢蠢欲動。方逍吾也不著急。隻要利益足夠，他不相信問不出什麼真的情報。
這人猶豫了半晌，方才開口。“客人，若你想要知道更為隱秘的事情，我這倒是知道兩個。不過我隻能給你說清事實，至於他們是做什麼的，我就不清楚了。”
“嗬嗬，那是自然。”方逍吾嗬嗬一笑，把兩杯金幣放在桌上，推到第一個金幣身邊。
那人看著桌上三枚金燦燦的圓牌，吞了吞口水。
“這兩件事是有關聯的。第一件事，就是東楚王來徽城，每次都是去同一個地方。而他離開之後，那地方便會出現十幾人的隊伍。他們在徽城內散開行動，最終在城門口集合，一起向北出發。”
“哦？”方逍吾急忙追問。“那這東楚王，是去的什麼地方。那些人向北，又是去哪？”
對麵的人尋思了一下“那地方在徽州還挺有名，叫什麼黃家錢莊。”
“什麼！”方逍吾聲音有了波動。這黃家錢莊，居然和顧清有關係？方逍吾大感不妙，這黃維還在錢莊，怕是會有危險。
方逍吾也不顧情緒上的波動，會被對方發現從而猜出身份，就要起身出門。
但這人隨後一句話，卻讓本來就入贅冰窟的內心，徹底冰封。
“他們去的地方，好像好像叫平沙渡。”
“平沙渡！”方逍吾大驚！這可是舒城的外圍。北涼真正的邊境。這顧清，派人去平沙渡去做什麼。
隻會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滲透虞城，另一種，就是勾結他國。無論哪一種，方逍吾都不想看見。
“已經去了幾批人了？”方逍吾猛然站起身來，扶著桌子低聲問道。
“就我們看到的，已經，已經有三四批人了，加起來大概一百人左右。”
“多謝！”方逍吾拱了拱手，拉著季項就往外走去。也不需那指路人了。這黑暗，在他的意識之中，無處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