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王喜兩人早就在國子監門口等待,兩人凍得瑟瑟發抖,但望著國子監內卻是一臉忐忑與期待,就連身邊的寒意似乎遠去了,見到王淵從內裡走出來,頓時麵色大喜,連忙帶著一群灰衣小廝疾步走了過來。
“公子,冷不冷,想不想吃點東西,暖和暖和一下胃!”
一群小廝提的提食盒,要麼是抱著衣物,還有提著獸炭暖爐的,麵上儘數是歡喜之色。
“嗯!拿出來,還真是餓了!”
王淵看了一眼兩個歡喜無比的小廝,輕輕招招手。
“帶過來,都帶過來,咱們公子餓了!”
王福按捺住臉上喜色,連忙一揮手,頓時有幾個麻利的小廝,提著食盒過來。
王淵目光望去,頓時也覺得有了食欲。
幾個食盒裡菜肴,點心,水果一應俱全。
“公子,太太讓小的早早準備了熝肉,乾脯,還有欣樂樓有名的招牌菜,薑辣蘿卜,夏月麻腐雞皮,冬月盤兔旋炙,以及州橋夜市的荔枝膏,梅子薑,水晶角兒,藥木瓜!”
“另外按照太太的安排,小人已經在樊樓為公子訂好了包間!”
王福應答如流。
“太太倒是麵麵俱到!”
王淵略為一笑,欣樂樓和潘家樓,長慶樓,高陽正店,中山正店,遇仙正店是京師最大的幾個酒樓之一,尤其是其中菜肴可謂一絕。
而最為熱鬨的無疑是樊樓,樊樓是所有達官顯貴都頗為向往的地方,那裡熱鬨無比。
料想眾多舉人考完之後,都會前往樊樓一聚。
至於州橋夜市,則是周圍一個頗為有名的大集市。
王淵小口吃著這盤冬月盤兔旋炙,他的口腹之欲向來旺盛,對於美食更有著一定的要求,但手中這盤兔肉,確實讓他罕見的感覺到滿足。
這時,王淵注意到,又有一批人從國子監內走了出來。
“李兄!”
“公子!”
李兆廷赫然就在十數位舉人當中,此時李兆廷仍然是麵露輕鬆之色,遊刃有餘。
那邊大喊公子的則是李福,李福也是麵色大喜。
王淵麵色有些微妙,這李兆廷還是成功混進了貢院考場內,這著實讓王淵心頭有些想法。
“王兄出來的這麼早,看起來應當是考的很好!”
李兆廷詫異的看著王淵,她對自身才學還是很有自信的,如若不然也不會前來替靠。
但是沒想到這位好友,竟還在她之前出了考場。
不過想到這位好友在黃河渡口所作的那首詩,李兆廷覺得理所當然,
那邊,蔡齊與李兆廷隻是前後腳,從國子監裡走出來。
看到王淵與李兆廷,同樣有些驚訝。
王淵也就罷了,在那首詩之後,其才學已得眾舉人公認。
倒是李兆廷名不經傳,竟也搶在了眾人的前頭,著實讓蔡齊心頭不舒服。
這並不是嫉妒,隻是本能,更不乏猜測,李兆廷是不是用了什麼不光彩的手段,為自己牟利。
這是名氣帶來的好處。
名聲在前,做出成績之後,那就是理所應當。
若是全無名氣,突然一鳴驚人,難免會有所質疑。
這還是善意的質疑,若是惡意的質疑,被人煽風點火,甚至能夠裹挾民意,以後就是金榜題名,也要被人針對。
所有,國朝的士人有一個很顯著的特征。
打起仗來,可能一部分官員一個比一個萎,但若是事關名利,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從來不含糊。
瞧見兩人出來,王淵當下揮揮手,王喜會意,連忙從旁端上幾個未曾開封的食盒,遞給李兆廷和蔡齊,以及另外幾位熟識的舉人。
一乾舉人這會兒也是胃口大開,紛紛不客氣的接過手邊的食盒。
“還是王兄大氣!”
“那可不是,你們可彆忘了王兄可是出自於琅琊王氏,琅琊王氏才名,人所共知!”
李兆廷輕輕一笑,她一雙妙目輕輕的看了一眼王淵,隻是眼底未嘗沒有憂慮之色。
她雖然對才學有著不小的把握,但眼看著數千舉人中陸續出現了眾多飽學之士,也感擔憂。
她必須設法中進士,其後才好設法解救心上那一家人。
而眼前第一步,已經讓她心頭忐忑,後麵的幾步每一步都是走在鋼絲之上,讓她如何不為之擔憂。
心頭憂慮,手中食欲也不禁減退了不少,芙蓉玉麵之上帶上了一絲愁意!
“李兄,怎麼,你有心事?”
就在旁邊,王淵聲音傳來。
李兆廷抬起頭,隻見王淵眼眸含笑,促狹的道“莫非也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若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愚兄亦可為賢弟做主下聘,你我金蘭之交,定不會讓李家失了顏麵!”
聞言,其他舉人見此也是將目光望來,紛紛一笑。
路旁,更有不少前來接人的仕女,麵帶詫異之色。
李兆廷大囧!
而旁邊,國子監外一座座茶樓之中,還有一位位身穿著華服的仆人,或是來自於京師各大達官貴人府中的探子早已經躍躍欲試。
他們的任務就是打頭陣,探查一下各位舉人老爺的虛實!
把他們的身份,才學,以及考試之後的表現記錄下來,然後交給家中的當家主母。
所謂何事?自然是捉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