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翰采輕笑道“想必是做了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才會被唐大人下了大牢!”
不過在他說完之後,卻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
按理來說,若是一個人犯了事,除非是有意尋死或是代人受過,否則斷然不會那麼輕易的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但今日的陳安晏不但主動說了,這順天府的大堂如此亂成一團是與他有關,而且還主動往這件事上去引!
雖說他很希望陳安晏被判重罪,但似乎也太順利了!
果不其然,陳安晏的下一番話讓他冒出了一絲冷汗!
陳安晏看了看著大堂上的這些大臣,緩緩說道“不知在場的各位大人們,可曾聽說過那‘京城四少’的名頭?”
這順天府的大堂不比大殿,這麼多大臣在這大堂之上顯得十分擁擠。
甚至有些官職低一些的官員已經被擠到了門外。
不過這麼多人在聽到陳安晏所說的“京城四少”時,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這些大臣大多在京城生活多年,自然聽說過這“京城四少”的名頭。
特彆是唐大人,他管理京畿治安,一旦有百姓受到欺淩,首先想到的必定是這順天府。
隻不過唐大年自認官卑職小,無力對抗單文柏等朝廷大員,隻能一再容忍。
這也導致那些受到“京城四少”欺辱的百姓投訴無門,甚至有些還動過告禦狀的念頭。
有一些大臣也曾經被攔下,但聽說那些百姓想告的是吏部尚書之子,也都隻能退避三舍!
不過朝中也有些大臣不怕單文柏,比如幾位內閣大學士和都察院的禦史,但單文柏人脈甚廣,又有齊太後撐腰,所以都被他壓了下來。
就算一不小心鬨出了人命,他對單修也隻是稍稍訓誡一番而已。
在他看來,他單文柏的兒子在京城之中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公子哥!
如今在京城裡,隻有李文棟一位王爺,雖說他如今是大梁最有權勢之人,但怎奈並無子嗣。
另外還有幾位國公,地位雖高,但都並無實權。
論權勢,與他這位吏部尚書想比,自然遠遠不及。
在朝中倒是還有兩位正一品大學士比單文柏高了一級,但他們兩人都已過古稀之年,兩人之子也都已經過了不惑之年。
所以在單文柏看來,京城之中的下一代裡,自然是以他的兒子單修為尊!
他在聽到那“京城四少”的名頭也是嗤之以鼻。
不過那王奕川是王翰采之子,齊舒予是齊太後之侄,那位金雲舟的父親也給自己送過一些稀罕玩意,所以單修與另外三人來往他倒是並沒有反對。
而且單文柏自認就算單修捅出些簍子自己也能應付,所以平日裡他對於單修並沒有太多的約束。
單文柏沉著臉怒道“我們是在說這順天府大堂的這幅景象,你說這與你有關,又何必扯到彆人?”
他在聽到了陳安晏提到“京城四少”之後,就覺得有些不安。
他也早有耳聞,自己的這個兒子平時並不安分,不是在這裡打人就是在那裡闖禍。
起初單修惹了禍還會回來向他求助,不過最近這些年他也算是名聲在外,大家都已經知道他是單文柏之子,所以在京城幾乎已經能橫著走!
而單文柏因為一直在為幫助李承爭奪帝位操心,對自己的這個兒子關注不多。
今日聽陳安晏提及,馬上就想到了必定是自己的這個兒子又惹出什麼事端。
不過麵對陳安晏的疑問,他又不好承認,隻能想著將堂上眾人的視線拉回到這順天府的大堂上來。
陳安晏卻是擺出一副看笑話的神情問道“單大人為何動怒?莫非您知道這‘京城四少’?”
如今堂上這些大臣之中,有一部分是在等著看戲,有一部分似乎不明所以,還有一部分卻心急如焚!
單文柏和王翰采自然是那些心急如焚的!
其實不光是他們,還有一些依附在齊太後這邊的官員也在擔心,他們自然也知道那所謂的“京城四少”,所以他們擔心單文柏這次還能不能將這件事壓下來。
而若是單文柏因為此事受到牽連,那麼齊太後的勢必必定會受損。
單文柏聞言怒道“笑話!本官堂堂吏部尚書,又是先皇親封顧命大臣,每日都勤於政務,怎會關心這些小事?”
若不是如今有李彧和李文棟以及一乾大臣在場,他恨不得將陳安晏直接殺了!
這麼多年以來,幾乎沒有人敢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
他自然也知道堂下的這些大臣,必定有人聽說過這“京城四少”的名頭,而且必然知道他的兒子單修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故意將他吏部天官、顧命大臣的身份抬了出來,就是想要震懾其他的官員,要他們不要亂說話!
陳安晏卻絲毫不懼,朝著其他官員問道“哦?既然單大人不知道,不知其他大人可曾聽說過?”
他一眼掃過堂上的幾十位大臣,其中有不少竟然都不敢跟陳安晏對視。
堂上的李彧卻是一臉疑惑。
他一直住在宮裡,對那幾個紈絝子弟卻是沒什麼印象。
不過見到單文柏緊張的神色,他也能猜到,此事可能跟單文柏有關。
若是能將單文柏拉下馬,自然是一件讓人欣喜的事情,此刻的他對陳安晏充滿了期待!
這個時候王翰采終於忍不住了,再次上前說道“陳安晏,你不要在這裡東拉西扯……”
他的兒子也是“京城四少”之一,他也終於明白了之前陳安晏前麵“鋪墊”那麼多的目的了!
他擔心陳安晏再繼續說下去,情況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隻能硬著頭皮出來阻止。
隻是還未等他說完,陳安晏卻已經徑直走到了他的麵前,看著他的眼睛說道“王大人,您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