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書生有點凶!
原本戚家找到的銀子就不多。
在去錢莊兌換的時候,又折了一筆銀子。
再加上臨時搭建的幾個木棚,因此,戚夫人手裡總共也就不到兩百兩。
可是,又被那幾個下人偷走了差不多一百兩,所以,在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戚夫人的手上總共隻有幾十兩銀子了。
大怒之下,戚夫人立刻就要去報官。
不過,還是跟昨日一樣,就在戚夫人剛剛走到大街,就又被衙門的官差攔了下來。
而在這其中,倒是有個官差之前跟戚從瑞頗為親近。
此人偷偷告訴戚夫人,說是昨日衙門的確抓到了幾個戚家的下人,此刻正在審問,不過,他也讓戚夫人做好最壞的打算,因為照他的官差,何大人這次是來真的。
而何大人在衙門也早有準備,所以,就算戚夫人去衙門鬨事,恐怕也已經無濟於事。
無奈之下,戚夫人隻能立刻返回戚家,準備跟戚家的其他人商議之後再做打算。
可是,等他回到戚家的時候卻是發現,又有一些下人和丫鬟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逃走了。
戚家的其他人根本就阻止不了。
隨後,戚夫人卻是立刻派人去給崔時敏送信,而她自己則是留在這裡“主持大局”。
好在那位範達人也安排了手下一路護送,否則的話,戚夫人派去之人也未必能那麼順利的抵達京城。
而在聽了此人所言,再加上他們打聽到的消息,崔時敏他們很快就猜到了必然是陳安晏在那裡做了手腳。
而麵對單文柏的詢問,崔時敏他們也不敢隱瞞,將戚從瑞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
單文柏聽了之後也十分惱怒。
在他看來,這戚從瑞這次被陳安晏抓住,恐怕難以脫身了。
畢竟,單文柏可是見識過陳安晏的厲害的。
而對於單文柏來說,他唯一的想法便是不要讓此事牽連到崔時敏的身上。
否則的話,陳安晏他們必然會利用此事來大做文章。
因此,單文柏讓崔時敏親自處置此事。
其實,對於單文柏來說,若不是因為崔時敏的關係,他根本就不想過問此事。
畢竟,他根本就沒有將戚從瑞放在心上。
隻不過,如今這崔時敏也算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才會如此安排。
而對於崔時敏來說,他也知道自己不便去找陳安晏,因此,就派了許修傑前來。
這時候,許修傑也有些為難。
因為他並不知道陳安晏的手上,到底有著怎樣的證據。
若是就如陳安晏所言,他真的將此事上奏朝廷,而在他的手上,又的確有實證,那戚從瑞想要脫身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不過,很快許修傑就想到了什麼。
看他的神情,也似乎鎮定了下來,隻見他看著陳安晏淡淡說道“雖然本官不知道陳大人口中的證據,到底是真是假,但是本官卻是知道,若是按照官船的速度,陳大人今日應該就已經能進京了,既然陳大人故意多留了一日,想必自有用意,隻是不知陳大人……”
許修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就這麼看著陳安晏。
顯然,陳安晏大部分時候的行蹤,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特彆是在離開濟寧之後,單文柏他們的人便一直都跟著陳安晏他們的官船。
所以,他們對於陳安晏什麼時候抵達京城十分清楚。
這時候,陳安晏聽了卻是大笑了起來。
隨後,他又輕咳了一聲,從懷中摸出一份供狀,放到了許修傑的麵前,說道“許大人既然是官拜刑部侍郎,那下官倒是想請大人看看,這些罪名能值個什麼價錢。”
陳安晏的話音剛落,許修傑便心中一喜。
因為聽陳安晏的意思,他似乎願意放戚從瑞一馬。
隨後,他便直接拿起了那份供狀。
看過之後,這許修傑卻是再次皺起了眉。
這裡麵,其實一共有兩分供狀,一份是戚從瑞的,一份是範一通的。
而按照這兩份供狀上所說,這兩人在杭州狼狽為奸,一直都欺壓良善。
而且,為了斂財,他們甚至還聯合起來鬨出過人命。
若真就如這兩份供狀所言,恐怕這兩人已經是必死之罪名。
不過,這供狀上麵並沒有戚從瑞他們兩人的簽字畫押,因此,許修傑將這兩份供狀放下之後,卻是淡淡說道“如果陳大人所說的證據就是這些……”
不過,還沒等許修傑說完,陳安晏便搖了搖頭說道“許大人放心,這些自然算不上證據,但上麵所寫的樁樁件件,下官都有證據!”
許修傑聽了,連忙說道“那不知能否讓本官看上一看?”
陳安晏卻是搖了搖頭,說道“許大人,你若是不相信下官的話,就算下官拿出再多的證據,你跟崔尚書也不會相信,而是會繼續推脫!”
陳安晏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道“崔尚書的這個外甥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想來崔尚書應該十分清楚,若是他真的想救戚大人,那也得拿出他的誠意,否則的話,下官明日還是直接將他們以及他們的罪證一起交給王爺便是!”
許修傑聽了卻是連忙說道“陳大人,本官什麼證據都沒有看到,縱然是想要搭救,恐怕崔尚書那邊也未必會點頭。”
陳安晏聽了,卻是攤了攤手,說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愛莫能助了!”
隨後,他便直接起身朝著許修傑說道“時辰不早了,許大人還是早些回去,讓崔尚書替他這個外甥準備後事吧!”
說完之後他便要起身送客。
許修傑見了,卻是連忙攔在了陳安晏的身前,說道“陳大人息怒……”
不過,陳安晏卻不吃他這一套,而是有些厭煩的擺著手,說道“既然許大人不相信下官,下官覺得沒什麼好談的!”
陳安晏一邊說著一邊卻是輕咳了兩聲,隨後又接著說道“許大人也知道,下官的身體不好,要早些休息,恕不奉陪!”
說完之後,他便是一副送客的模樣。
而許修傑自然不願就這麼離開。
畢竟,原本他想著今日恐怕難以見到陳安晏的麵,可是,陳安晏卻是破天荒的見了他,而且,從陳安晏的話中卻是能聽出,這件事似乎還有轉機。
而對於許修傑來說,他的難處在於,在這之前,他並沒有指望陳安晏會鬆口,許修傑的計劃是,從陳安晏這裡看看能否找到什麼破綻,再回去跟崔時敏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