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小妹!
“好得差不多了。qΒ5”安漓看著在路邊,拐著腳走路的真珠道。
好不容易從陰雨綿綿的情緒中恢複過來的她,頭一件事就是活動活動快僵成木頭的左腳。“嗯!”她一拐一拐地走上一小段路,又走回來,到衣慕遊的腳邊慢慢坐下來,把腦袋瓜抬得高高地望著他。
“還會疼?”衣慕遊蹲下身問。
她咧開嘴,“一點點。”接著她的視線落在他身後,“那個女人又來了。”奇了,這位美人乾麼三不五時的出現?她感到納悶。
衣慕遊溫和的表情垮了下來,“記住,彆開口。”說完,他起身,不打算麵對那隻母蒼蠅。
“嗯。”真珠點點頭。
安漓厭惡地吊起眼,“真是陰魂不散。”她不解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待兩匹馬停下腳,紀巧盈和丁小香的倩影也隨之躍下。
“衣慕遊。”紀巧盈臉上盈滿占有欲,連名帶姓地叫他。
“喲!這麼快就作完身家調查啦!”安漓又褒又貶。
白了安漓一眼,然後繞到衣慕遊的正前方追他正視自己。好!既然對她愛理不理,那本姑娘就跟他耗上,來個相看兩不厭,看他如何閃。
還沒跟紀巧盈對上眼,衣慕遊就把視線移到真珠身上,體內正醞釀著怒火。
循著他的目光溜去,教紀巧盈差點退避三尺,這不是那頭豬嗎?有沒有搞錯啊?他還對那頭豬眉來眼去,哎喲!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看來這頭豬可多虧你的細心照顧了。”
她話才落,真珠就給她一記下馬威,朝她的小腿腹張嘴一咬。
她大吃一驚,本能就一記飛腿功,把真珠甩得老遠。
一聲慘叫,衣慕遊著實心疼,身形一晃便抱起眼冒金星的真珠,“痛了吧!”他沒好氣地道。
她磨一磨嘴,溜一溜眼珠子向他抱屈,細如蚊聲地道“誰教她罵我豬。”
他憐惜地輕敲她的腦袋瓜,要她禁聲,完全藐視紀巧盈的存在。
安漓上前推了紀巧盈一把,指著她的鼻罵道
“你若敢再弄傷她,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隻不過是一頭豬,乾麼大驚小敝?摔死了,大不了再買一隻嘍!”紀巧盈在心中笑道,拿豬當寶,真笑死人了。
乍聽之下,衣慕遊一行人無不七竅生煙,而真珠更是捶胸頓足,幸好衣慕遊及時蓋住真珠那張破口大罵的嘴,否則接下來的場麵非熱鬨滾滾不可了。
他抱著不安分的真珠,轉身麵對著紀巧盈。“這是無價之寶,你賠不起。”他冷冷的聲音,宛如置人陷入冰河底。
這冰風暴襲得紀巧盈一顆芳心瞬間動彈不動,隻能盈著不能置信的眸子死瞪著他,“無價之寶?”這是什麼怪癖?她不解。
丁小香禁不住恥笑,“拿豬當寶,公子你的嗜好也太與眾不同了。”
衣慕遊凶眼一掃,懾得丁小香不知不覺中退了一步。
然後他走到飛箭的身邊,把真珠放入竹簍中,俐落地上馬便策馬離去。
袁正寒扶安漓上馬,當自個兒也跨上馬時,犀利的鷹眸飽含威喝,“彆跟上。”丟下話,他便尾隨上去。
紀巧盈凶形惡狀地措著他們的背影,“袁正寒、安漓,看你們傲到何時。”打從丁小香說出衣慕遊的來曆時,她便知道這對夫婦的來曆了。
“小姐,袁家莊咱們可惹不起。”丁小香提醒她,這袁正寒也算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頂尖高手,名氣也不輸飛龍堡,連冷月宮也要敬上三分的。
“我自有打算。”紀巧盈絞著韁繩,毒計在腦中布好局。
咦!怎麼不見那女人的人影呢?莫非他們隻是泛泛之交罷了,但又看似關係匪淺,算了,乾麼想那麼多,瞧那個貨色能跟她比嗎?思及此,紀巧盈的芳心才踏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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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珠沐浴完後,披著一頭長短不齊的秀發,好讓安漓大顯身手為它改頭換麵。
“這個小遊也真是的,火氣大也不能拿女人烏亮亮的頭發來開刀啊!”安漓邊剪發,邊嘮嘮叨叨。
“我也有燒掉他的頭發。”真珠瞧著鏡子上少了一大截的秀發,並沒舍不得。
她頗驚異,“真的嗎?”嘿!這可是大事一樁那!
真珠點點頭,“嗯!”她順手把頭發用原來的發帶束成馬尾,輕輕一甩,“好輕鬆哦!”
“你真是怪,女人家最寶貝頭發了。”
“為什麼?”真珠轉過身麵對她。
“那是因為有一頭漂亮的頭發,就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安漓把剪下來的頭發用紅布包著。
“以後你就會懂了。”安漓見沒事做,便提議,“咱們出去溜溜吧!”
“好啊!”真珠一下子精神百倍,她好想看看這世上光鮮亮麗的一麵是長什麼樣子。
“說走就走。”她迫不及待拉著真珠走到窗邊。
“不走門嗎?”真珠被她奇怪的舉動給搞迷糊了。
安漓擺擺手,“飛簷走壁,這才刺激。”其實她是覺得煩,在緊迫盯人下,哪能玩得儘興。
“那咱們來比賽好不好?我跟老蘿卜時常在玩輕功追逐賽那!”真珠好想重溫舊夢。
見真珠一臉渴望的樣子,安漓簡直是百年中難得遇此知已般,令她差點喜極而泣。“那就比比看嘍!”說完,她就耍詐搶先一步奪窗而去。
“漓姐,你賴皮。”真珠嬌嗔,倩影也隨後奪窗竄去。
前腳一走,一直杵在門外的衣慕遊這才推門而人,直到窗邊才停住腳。“這個漓姐也老大不小了,還那麼愛玩。”他沒轍地搖頭,側過臉,視線便落在桌上那引人注目的紅布包,想都沒想,就走向桌邊拿起來打開它。半截黑絲惹起他的愧疚心,他表情困窘地抽搐幾下,然後又重新包好它,收入襟內,身形一晃也跟著奪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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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閃亮亮、喧喧鬨鬨,真珠一時之間被這副光鮮景象給嚇得宛如小貓咪,怯弱地緊貼著安漓的背後,有幾次都差點害得安漓跌跤。
“真兒。”安漓實在受不了她的彆彆扭扭,從身後一把就將她給位出來見人,“你又不是長得缺眼、缺鼻的,乾麼羞成這個樣子?”
“不習慣嘛!”她如星的眼珠子害怕地溜一溜四周。
安漓無奈地翻白眼,“我長遠麼大,還沒聽過溜個街也會不習慣的。”
“不是這個啦!是有些人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看得我渾身都毛了。”真珠本能地搓搓手臂。
安漓深呼吸,拉著她的小手,“傻瓜。走,漓姐帶你去見一見世麵,包你的習慣一下子就掃除光光。”
“咻!”的一聲,她就像小孩般由安漓帶著跑,強行灌入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識。
這教一直躲在角落的衣慕遊,腦神經一陣一陣地抽搐,恨不得把安漓臭罵一頓,念頭一轉,欲上前揪人時,袁正寒卻神出鬼沒地堵住去路。
“我的老婆,我自個兒來。”才辦完正事的他,地上還沒踏熱就瞧見衣慕遊那張俊臉在這光線不明的角落裡,愈猙獰愈恐怖,懾得他火燒屁股挺身而出。
衣慕遊卻賞給他一臉譏笑“最好不過了。”
哼!以他那一點馴妻術,能製得了她嗎?
袁正寒被他那張要死不死的臭臉給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笑得太囂張,小心會有報應。”袁正寒順勢瞪他一眼,便拂袖離去。
衣慕遊不以為然地笑了,似乎說,這種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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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得精致典雅,專賣美味可口茶點的聞香居,高朋滿座的情形並不輸於買醉的酒樓。居內一角,安漓一副老學究的姿態,有模有樣地教導真珠“吃”這門學問。
真珠苦著臉盯著擺在桌麵上的點心。“我還是愛吃水果。”她不為美食所動。
“漓姐會害你嗎?”安漓快受不了她這種愛鑽牛角尖的性子。
真珠抬眼對上那非置自己於死地不可的眸子,心知肚明的這次逃不出她的荼毒了。粉舌在口中猶豫不決地磨來磨去,待看見安漓臉色愈滾愈綠,嚇得猛咬一口雪花糕嚼了嚼。“嗯…嗯!”口感滿好的,不難吃那!再咬一口,真珠表情也由厭惡轉為享受。
“好吃吧!”終於邁開一步了。安漓稍感安慰。
“嗯!”真珠吃得津津有味,“這些都比這個好吃嗎?”
“每一個都嘗嘗不就知道了。”
“那我就統統吃了哦!”
“吃吧、吃吧!”
兩人正享受美味時,一聲帶恨的嬌噴聲從中打散這團好氣氛。
“喲!我道是誰呢!”隨之,一幫娘子兵把她們團團圍住,紀巧盈也很不客氣,大刺刺地坐下,不屑地往真珠身上一溜,“也不怎麼樣。”
“最起碼一副菩薩心腸就比你那蛇蠍心腸好得多嘍!甚至沒得比。”安漓神態悠哉悠哉,但語氣卻相當尖酸刻薄。
“你!”紀巧盈惡毒地瞪她一眼後,又鎖住真珠,“你如何稱呼?”
真珠純真的笑容化去紀巧盈的惡毒之火,“我姓真名珠。”她邊吃邊說。
“真珠。”紀巧盈眼睛長在頭頂上,嗤之以鼻,“真”是一隻‘豬’。
丁小香接腔,嘲弄道“難怪長得一副豬頭豬腦麵,光會吃。”
刺耳、刺耳,刺得真珠食不下咽,一團怒火胸中燒,拍案怒瞪,“彆、罵、我、豬。”她氣得磨牙。
紀巧盈完全不受威喝,故意激怒,“豬、豬、豬!”每個字都故意引人注目地拉高嗓門,但聲音還未消散,突地桌上的點心一古腦兒全砸在她身上,沾黏一身的薏仁、銀耳、雪花糕,連丁小香也難逃此劫。
尖叫聲此起彼落,一陣雞飛狗跳,外加掀頂的爆笑聲,真珠怒火燒掉理智,一發不可收拾,嚇得才踏進聞香居的袁正寒來不及思考,飛身一晃,就一手扣住真珠打手印的手臂,另一隻手則扣住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安漓,強行拉她們走,直往對麵街口與衣慕遊碰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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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慕遊視力是等一,豈會沒瞧見聞香居內的雞飛狗跳,他表情如寒冰,不發一語地盯著真珠那張飽受委屈的臉蛋。
“這不關真兒的事啦!”安漓這一幫腔,卻搞得袁正寒火氣大。
在他的察言觀色下,這凍僵的氣氛最好冷眼旁觀才是上上之策,所以,他二話不說,就強行拉著安漓先走為妙。
緊繃的情緒令真珠大呼不好受,迫得她不得不打破沉默。“我沒錯。”理直氣壯的眸子投映在他那黑白分明的眸中。
霎時化去衣慕遊臉上的寒冰,表情也柔和多了。
唉!說實在的,即使她不去招惹冷月宮,紀巧盈就會放過她嗎?難!隻要他還打著“光棍”的招牌,是難甩掉這隻虎視眈眈的毒手。“來。”他淡淡地說道。
真珠眨眨眸子,把小手放在他厚實的大手中,“你不生氣了?”心裡還是有些怯怕。
“嗯!”他沒多說,便牽著她返回客棧。
一對拉長的身影把嚷嚷不休全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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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不能出聲、不能亂跑,要乖乖地待在房裡,知道嗎?”衣慕遊很嚴謹地向端坐在床上的真珠再三叮嚀。
她皺皺鼻子,“我記住了。”
“我涸旗就會回來。”語畢,他就放心地出門辦事。
“快去快回哦!”她對著他的背影說道,門關上了,她的腦袋也隨之垂落,轉轉無聊的眼珠子,想打個盹,便趴了下來,眼皮還沒拉下,突然,門聲無聲息地被推開,又闔上。房內多了紀巧盈和丁小香兩個人,教真珠心中警鈴作響,提高戒備地倏立,巴望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心裡納悶著,怪了,她們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