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領軍平叛,所到之處,基本都是十室九空,田園荒廢,白骨盈野,市井蕭條,唯有洛陽周邊數十裡地,安樂平和、富庶昌盛。進到城中,更是繁華熱鬨,堪比京城。
若不是有道真人,哪能管理的這樣好。
……
楊一清隨後前往老君山拜會項南。
但是等來到山上後,卻從徒弟口中得知,項南已經四海雲遊,不在山上。
隻留下了一首詩,“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署名,太極真人。
楊一清看到這首詩,愈加欽佩項南的操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真不愧是有道之士。
“大人,這太極真人屢屢違反聖意,皇上下令是要將他遞解回京的。”屬下的偏將建言道。
之前,朝廷多次讓項南公開歸順,並帶兵協助平叛,項南都予以了拒絕。因此正德帝很是不滿,這次命楊一清平叛,也早早下令,要將項南逮捕,遞解進京,問他一個違逆聖旨之罪。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楊一清擺了擺手。
先不說項南是有道之人,保境安民,有功在身。就算是真的要抓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看得出來老君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難怪當初劉瑾率一萬大軍攻打,也落得兵敗而歸的下場。
再加上項南在河洛一帶,廣有名氣。百姓一提起他,都高挑大拇指。甚至在村民家中、在祠堂裡,還供奉有太極真人長生牌位,由此可見項南在民眾心中的名望。
如果要抓捕項南的話,怕是朝廷派十萬大軍前來,也未必能抓得到他。而且剛剛平定的河洛,很可能又將再起風波。
到時候,項南揭竿而起,以他的名望,拉起數十萬大軍都不困難。
而他能在強敵環伺中,把碩大的洛陽城,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條,也可知他在領軍打仗、內政管理上很有經驗,不是劉六劉七那樣,胸無點墨的反賊流寇。
因此他一旦起事,那就了不得了,非搞得天下大亂不可。沒準還能顛覆社稷,再造乾坤。
楊一清身為內閣首輔,自然不敢冒這樣的風險。
……
因此,等河洛一帶,叛軍都被清剿之後,楊一清回京複命,盛讚項南是有道真人。
清心寡欲、廉潔正直、愛民如子、雄才大略,實在是國家之福,社稷之幸。應當封賞,而不能清剿。
朝廷其他大員,如劉健、謝遷、李東陽、楊廷和等,在聽取了楊一清的見解後,也都一致同意他的做法。
對項南這種名望極高,又無明顯過錯的人,理應安撫,而不宜激怒。畢竟朝廷平叛三年,國庫空虛,軍士疲憊,百姓窮困,諸業蕭條。
宜休養生息,不宜再起紛爭。
正德帝聽到大臣意見一致,也不好再遷怒項南。
因此隻能是同意大臣們的建議,對項南多加安撫,賜封他為【奉天輔國忠義普度真人】,秩比三千石,賜田兩千頃,堪比郡王待遇。借此顯示皇上寬厚仁愛,撫境安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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