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_歡喜冤家_思兔閱讀 

第四章(1 / 2)

歡喜冤家!

夜,好深,夢,好沉。\\。qΒ5。

成塊的記憶在他夢裡堆,好高,好重,他拚命仰頭望,卻感覺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不喜歡這樣的回憶,更不想承受這般壓力,他想卸下它們,一塊一塊,將這些都遠遠推離自己。

於是他便能無夢,無憂。

他不要作夢,除非夢裡有個愛笑的女孩,總是將自己的笑容感染給他,令他心情也隨之翻揚。

他不想憂慮,可卻忍不住要牽掛這個女孩,縱然與她相隔千山萬水,依然盼著知道她生活的一切動態,渴望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他覺得奇怪,為什麽總有這女孩為他撥去夢裡的重重黑霧,踏著瑩亮的光明朝他走來,淡淡悠悠的容顏勾著甜甜燦燦的笑。

真的!為什麽每一回他生活上遇到什麽不順遂,隻要她一句勸慰、一朵微笑,他便能全身充滿了勇氣。

為什麽在他最難受的時候總會夢見她呢?

「若悠,若悠……」

「我在這兒,喬書,」清亮卻微微焦急的嗓音回應他迷蒙的呼喚,「你怎麽了?是不是渴了,想喝水嗎?」

「嗯,我想喝水。」他朦朦朧朧地應著,喉頭確實乾涸得教他難受,可胸膛卻因聽聞她清柔的嗓音一陣沁上流過。

他又夢見她了。他想著,不禁微微地笑。

「……來,水來了,起來,我喂你喝。」她在他耳畔說著,一麵伸手想扶起他。

他卻不想起來,「我不……起來,你就這麽喂我。」他好痛苦,而且又是作夢,該有權利鬨脾氣耍任性吧?

「這樣怎麽喂?我怕弄濕了你衣服。」

「你可以含在嘴裡……喂我。」

「含在嘴裡?」她仿佛被他的提議嚇到了,語音發顫,「你開玩笑吧?燕喬書。」

「我沒開玩笑——」唉,就算在夢裡他還是喜歡逗她,「電視上女主角不都是這麽喂昏迷的男主角喝藥嗎?」

她默然不語。

她大概呆得說不出話來了吧?哈哈,他好想看她現在臉上的表情,大概是又生氣又害羞,肯定好看極了!

可惜這是夢,一片黑蒙蒙的,他什麽也看不見。

「你又……你又不是男主角。」

「就當我是吧。」雖然胸口還是悶得痛苦,可他突然好想笑,「你可以把我當那個josh啊。」

「josh?」

「josh」

「……」

「來嘛,若悠,這不是正好滿足你對他的渴望嗎?」他半嘲弄著,故意伸展手臂,做出意欲與她擁抱的姿勢。

「你……你是不是醒了?喬書。」

他醒了?有嗎?

「你在裝睡吧?故意逗我的對不對?」

「不對……」這的確是夢啊。

「才怪!你根本是故意耍我!」她拉高聲調,似乎頗為激動,「燕喬書,你給我醒來,少裝死!」

他眨眨眼,勉力想睜開酸澀的眼眸。

「哈!你的眼皮在動了,還說你不是裝睡?給我醒來!」她潑辣地喊道,跟著,一杯沁涼的水潑向他臉龐。

他一凜,乍然驚醒。

首先映入眼瞳的是一片侞白色的天花板,雕飾精美的藝術燈,對麵牆上一幅莫內的睡荷。

接著,是一張蹙眉皺鼻,神氣看來十分張牙舞爪的白淨容顏。

英氣勃勃的黛眉,清亮有神的眼眸,宜挺倔強的鼻梁,以及兩瓣柔嫩的玫瑰唇,這是……天啊!他瞪大眼眸,原本軟倒在床上的上半身不覺挺直。坐在他床邊的女人居然是若悠!她竟然……她怎麽可能會在這兒啊?

這一切難道不是夢嗎?

「若悠,你怎麽會在這兒?」他瞪著她。

她也回瞪著他,沒戴眼鏡的眼眸看起來更大、更亮,也更咄咄逼人,「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你應該……在台北啊。」

「我到奧地利來玩了。」

「休假?」

「對,兩個禮拜。」

「怎麽會忽然想到要休假來玩的?」他莫名其妙。

她怒視他,「我想放假,不想工作,不行嗎?」

「該不會是為了我吧?」他茫然地問。

「你少臭美!燕喬書,我早就想來維也納了,隻不過順道看看你。」

「哦。」他想起來了,腦海掠過昨夜朦朧的影像,「原來真是你把我帶回家的——」

他還一直以為是作夢呢。

「你不是在作夢。」她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的確是我救了你。」

他怔怔地望她,看著她紅潤的唇不悅地獗起,原本就大的眼眸瞪得更大,心臟驀地一牽,嘴角跟著翻飛淺淺弧度。

「你怎麽沒戴眼鏡?」他不禁伸出手,碰了碰她微微泛著黑眼圈的下眼皮。「我配了隱形眼鏡。」

「怎麽突然配了?你不是一向怕眼睛裡有異物的感覺嗎?」

她不語,隻是冷哼一聲。

他蹙眉,忽地靈光一現,「該不會是因為我的緣故吧?」他記得自己總是嘲笑她戴起黑框眼鏡看起來十足像個老處女,她該不會一直放在心上吧?「若悠,我不是故意嘲笑你……」

「停!」江若悠銳聲止住他,「話說都說了,彆裝紳士反悔。恍她睨他一眼,紅唇噘得更高。

他愈看愈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愛,「其實你不戴眼鏡真的很好看,眼睛更大、更漂亮了。」

他突如其來的讚美似乎令她頗為尷尬,眼瞼一落,兩朵紅雲飛上臉頰。

見她忽然羞澀的模樣,他語音放得更柔,「你昨晚沒睡好吧?都有黑眼圈了。」「我這是天生的。」她揚起眼瞼,半真半假地瞪他,「所以才戴眼鏡遮掩嘛。」他不與她鬥嘴,隻是淺淺一笑。

她愣愣看了他好一會兒,「你剛才乾嘛故意裝睡整我?」

「好玩嘛。」他輕聲笑,沒跟她多做解釋。

「你就愛整我。」她埋怨道,半晌,忽地站起身來,「算了,看在你身體不舒服的份上,本人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了。」一麵說,窈窕的身子一麵往外走。「你去哪兒?」他忍不住喊,奇怪自己的語氣竟隱含一絲焦急。

「我煮了營養稀飯。」消失在門扉外的身子忽然又旋回來,雙手搭在門邊,隻露出一張精靈臉龐,半邀功半炫耀地燦笑,「你等一等,我弄給你吃。」☆☆☆

「來,吃吃看吧。」

燕喬書聞言,瞥了充滿期待的江若悠一眼後,眸光落向她手上緊捧的塑膠碗,「這是什麽?」他問,微微狐疑。

「營養稀飯啊。」江若悠燦燦一笑,「我加了蛋、火腿絲、碎牛肉、蔥花,還灑了一點點胡椒粉,應該很好吃的,你試試看。」她在碗裡舀了一匙,直直遞向他。

燕喬書直覺想躲,高中時品嘗她家政課時失敗作品的恐怖依舊記憶猶新,他瞪著朝他逼來的湯匙,一時間不知所措。

「吃吃看嘛,人家可是熬了一個多小時呢。」

「你確定這玩意兒……真的能吃?」

「當然可以!」她橫眉豎目,「彆小看我的廚藝,燕喬書,煮個稀飯而已,還不至於把你毒死吧。」

那很難說。

他在心中喃喃念著,記得高二那年試吃了兩個她做的蛋塔,就讓他腹瀉了整整一晚——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

「若悠,你知道嗎?其實我……不餓。」他說,正慶幸自己終於找到藉口免除品嘗的厄運,肚中隨之響起的咕嚕聲立即戳破他的謊言。

「你餓了。」江若悠勾起唇角,不懷好意地朝他一笑。

而燕喬書隻能在心中暗自歎息。

事已至此,他也隻好認命,吃就吃吧,大不了再折騰一天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無論如何,這也是若悠一番心血,他總不能就這麽無情地漠視吧?

一念及此,他深吸一口氣,毅然決定壯士斷腕,「ok,我吃。」

江若悠眼眸一亮,「放心吧,絕對很好吃的。」一麵說,湯匙一麵半強迫性地送入燕喬書嘴裡。

他差點嗆到,輕輕一咬,兩秒後,才順利將稀飯咽了下去。

「怎樣?」她問,嗓音雖然輕快,燕喬書卻聽得出其間隱隱潛藏幾分緊張。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故意閉上眸,裝作仔細咀嚼,「這個嘛,稀飯有點涼了——」

「因為放了一陣子了嘛。」她連忙解釋,「味道呢?你覺得怎樣?」

「嗯,飯煮得挺爛的——」

「因為怕你這個病人咬不動嘛。」

「至於這些配料嘛——」

「燕喬書!」她仿佛終於忍受不住他的有意逗弄,拉高了語調,「你一次說完行不行?這樣一字一句的,你存心折磨我對吧?好吃,不好吃,一句話搞定!」「一句話?」他眨眨眼,真想繼續逗她。

「就一句話。」

他微笑望她,好半晌,才揚起慢條斯理的嗓音,「……好吃。」

她一愣,仿佛不敢置信,「你說什麽?」

「我說好吃。」他閒閒重複。

她望著他,好一會兒,嘴角終於蕩起柔柔淺笑,「來,再吃一口吧。」

她一匙接一匙地喂著,他也一口接一口乖乖地吃,當塑膠碗見底後,她擱下碗,突如其來一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他一愣,「告訴你什麽?」

她直視他,嘴角緩緩揚起詭異的弧度,「為什麽吸毒?」

「吸毒?」他心一跳,但仍決定裝傻,「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你昨晚自己承認的!」

「我沒有吸毒,隻是注射毒品。」

「燕喬書!」她簡直氣絕,「你以為我跟你玩文字遊戲啊?」

「我知道你並不想跟我玩,若悠,我其實也不想跟你玩。」他凝望她,語氣忽然顯得正經,「我隻是……有我的苦衷。」

她不語,隻是靜靜凝睇他。

「若悠……」

「不必解釋了,我懂了。」

「你真的懂?」

「嗯,肯定是必須保密的任務吧。我了解。」她善解人意地一笑,「沒關係的。」

「若悠……」

「我再幫你盛一點本人特製的營養稀飯吧。」她翩然起身,仿佛躲避著他。他癡癡望她,直到她窈窕的倩影消失在門扉外,終於幽幽歎息。

這個看似粗線條卻又體貼的女人啊。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可他不曉得,走出他臥房的女人同樣也拿他沒辦法,身子之所以匆匆旋出他的視界,是為了掩飾倏然泄落滿頰的淚水。

☆☆☆

在床上躺了一夜一天,燕喬書逐漸恢複了體力與精神,到晚上已能下床吃江若悠叫來的外賣中國菜。

幸虧她沒再繼續堅持他吃她親手做的料理,早上味道不錯的營養稀飯是幸運,中午還能下咽的雞湯是奇跡,他可不奢望她能變出第三道令他驚喜的拿手菜。她仿佛也有自知之明,鬼祟地朝他一笑後便從電話簿裡挑出了一家外賣餐廳,撥了電話後將話筒遞給他要他將她點的菜翻成德語。

他流暢的德語似乎令她頗為驚奇,頻頻對他投以讚賞的眼光。

他被她看得頭皮發麻,「拜托,我在這裡好歹也住了十年,會講德語是應該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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