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姝色!
門被推開,魚貫走進一排侍女,分彆立在兩側。
接著一位身著宮裝,衣飾簡約的女子走了進來。她雍容華貴,天然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又莊重優雅,模糊了年月的痕跡。
身後隨侍的,是那位幫過桑落的王嬤嬤。
“太後娘娘!”
王嬿驚喜地叫了一聲,連忙起身行禮。
桑落也跟著跪倒在地。
“嬿娘這不是好好的,”王太後走近,仔細打量王嬿兩眼,見她眉眼帶笑,並無半分勉強冷戾之色,與尋常嫁娘無異,不由笑罵,“是哪個碎嘴的說哀家的嬿娘不好。”
“姑祖母~”
王嬿行禮起來,知道是有人在太後麵前說嘴,也不辯解,反倒是有些難為情的說
“嬿娘方才的確失態,隻因舍不得家裡還要姑祖母。”
王太後好笑,“胡話!嫁了人,你還是哀家的嬿娘。誰要欺負你,自有哀家為你撐腰。”
這番話說得隨後進來的幾個都麵色無光,正是方才被王嬿趕出去的王氏本家姐妹。
原本她們氣惱被王嬿落了麵子,又逢太後問起,免不了添油加醋了告王嬿一狀。
是以太後才會親自過來看看王嬿。
太後在主位上坐下,與嬿娘閒話,不經意看到角落裡的桑落。
見這姑娘生的雲鬢花顏,十分貌美,隻靜靜站在那裡,便有股婉約嫻靜。且長得有些麵善似的,忍不住多看兩眼。
王嬿順著太後的目光看去,笑著拉過桑落的手道“姑祖母,這是嶽桑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前我彷徨難過的時候,都是她開解我。”
王嬿說完,王太後對麵前的姑娘好感更深,她問桑落道“今年多大了?是哪家府上的?”
“回太後娘娘,臣女今年十五,是章相府上的表姑娘。”
桑落落落大方的答道。
既沒有太過諂媚,也沒有猥瑣怯場,一派親近自然。
王太後滿意點頭,從手上退下來一對通體水潤的羊脂玉手鐲,笑讚道“是個好的。”
王嬤嬤笑著接過,看著對愣怔的桑落道“嶽姑娘,還不快謝太後娘娘的賞,這可是娘娘的心愛之物。”
一旁的王嬿也悄悄推她一下,桑落這才忙行禮謝恩。
王嬿見桑落接了那對羊脂手鐲,這才扭身不依道“姑祖母偏心,才見了桑落一回,就把常年不離身的手鐲賞了,若是再多見幾回,可不得將嬿娘都忘在腦後。”
王太後被逗笑,明知她不過是湊趣哄自己,哪裡是稀罕什麼手鐲,卻仍許下一籮筐的好物什給她。
王家眾姊妹嫉妒的眼睛發紅,連帶看桑落,都不大順眼。
王氏家族繁茂,除了王旌這一嫡支,留在京城的,就有八房之多。因而王氏子侄,遍布朝野,姻親故舊,盤根錯節。
王家各支各房,又都有嫡小姐。
偏偏王太後隻寵王嬿一人,三歲不到就將她接到長信宮,時時帶在身邊教導。其餘的王家小姐,都沒有這項殊榮。
其實說到底,王嬿不過是沾了已故豫章長公主的光。那年豫章長公主亡故,連帶三歲的小公主也不知所蹤。王太後悲痛欲絕,這才接了與小公主年紀相仿的王嬿,以慰哀思。
可任王家眾女心中如何不平,王嬿卻是實打實被太後寵愛著。
否則太後娘娘也不會親自為她發嫁,這份殊榮,王家眾多姑娘,就連王嬿的嫡姐王薑,也是不曾有的。
隻看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如同尋常祖孫一樣自然流露,便知感情深厚。
桑落看著麵前溫馨一幕,摸著腕間觸手生溫的羊脂玉手鐲,心中一時有些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