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巢!
許清墨看著躺在那裡的女子,臉色灰暗,這是將死之人才會出現的樣子。
許清墨沉默良久,然後問道“找到她的家裡人了嗎?”
“暫時還沒有,這些重傷的人,都還沒能讓那些人來認親,怕驚擾到她們!”醫女輕聲說道,“她們現在很驚慌,看到陌生人的時候,甚至會嚇得尖叫!”
許清墨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女子,許久以後,她輕聲說道“如果她醒了,你們記得同我說!”
醫女有些奇怪“許姑娘,你為什麼對她特彆的在意,你和她,是認識的嗎?”
許清墨搖了搖頭“我不認識她,但是那天如果我能出手,她不會變成這個樣子,隻是那個時候,我孤身一人,我不敢冒險,不敢拿所有人的性命冒險!”
醫女看著許清墨良久,然後說道“我想不論是誰,在那個時候,都不會選擇讓自己去冒險,許姑娘不必有介懷,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我想這位姑娘,也不希望你為了他,讓自己進入險境!”
“我並不需要彆人來安慰我。”許清墨看向醫女,輕聲說道,“我很肯定,我做了非常正確的選擇,所以我不會有任何的愧疚,我希望他可以活下來,是因為我希望他可以親眼看到,那些傷害他的人被繩之以法。”
醫女有些震驚,良久以後,才輕聲說道“是我多慮了,原本我還以為許姑娘會因為沒能第一時間救下這位姑娘,而感到為難和愧疚。”
許清墨看著醫女許久,然後笑了笑“大約我生來就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女子吧!”
醫女沒再多說什麼,許清墨也轉身離開。
一走出屋子,許清墨原本以為可以聞到稍微清新一點的味道,卻沒有想到聞到的是一股更加濃鬱的中草藥的味道。
許清墨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向外走。
她原本就想,就這麼直接回許家,走到一半的時候,卻又忽然想吃東街的荷花酥,就改道去了東街。
許清墨坐在馬車上等著花楹去買荷花酥的時候,忽然有個孩子過來敲馬車。
許清墨愣了一下,然後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孩子的時候,也捧著一束現摘的野花,他看著許清墨,眼眶微微泛著紅“你是寧遠侯府的許姑娘嗎?”
“我是!”許清墨看著麵前的小男孩,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了她。
小男孩卻將手裡的鮮花遞給了許清墨“這個送給你,我長姐說,要是有一日我欠著彆人的恩情,是要償還的,我欠了你一個恩情,可是我現在年歲太小了,沒有能力還給你,等我大一些了,再來給你做牛做馬。”
許清墨看著麵前的小男孩,滿臉的狐疑“我明明都不認識你,你為什麼還要說你欠我一個恩情?”
小男孩的眼睛裡,瞬間就蓄滿了淚,可是他卻緊緊地咬著牙根,不讓眼淚流出來“我長姐已經失蹤有一年了,村子裡的人都說他是跟野男人跑了,如果不是你找到了我姐姐的屍體,那他可能就要背負這樣的罵名很多很多年……”
許清墨恍然,她看著小男孩很久,然後問道“你家裡的大人呢?”
“我爹去找我阿姐的時候,從山上摔下來沒了命,我阿娘哭瞎了眼,我就是家裡的大人!”小男孩看著許清墨,滿臉的堅毅。
許清墨看著手裡的話,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遞給小男孩“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小男孩愣了愣,然後搖頭。
許清墨將荷包放進小男孩的手裡,輕聲說道“我叫許清墨,是寧遠侯府許家的獨女,這荷包裡,是我給你的第二份恩情,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當牛做馬來還我給你的恩情。”
小男孩還有些茫然,一旁守著鋪子賣油紙傘的小販卻趕緊對著男孩子說道“傻小子,還不是謝謝人家姑娘,有了這個荷包,你姐姐下葬的錢,你弟弟妹妹吃飯的錢就都有著落了!”
小男孩這才明白,荷包裡裝的是什麼東西,想要還給許清墨的時候,她卻已經回了馬車,站在他麵前的,已經變成了花楹。
花楹交代身邊的侍衛“你送他回家,幫他將事情安置了,若是銀子不夠,你來問我拿!”
侍衛應下,拉住小男孩的手。
許清墨和花楹便坐著馬車走了,小男孩想要追上去,將手中的荷包還給許清墨,卻被侍衛緊緊地拉住了手“照顧好你自己,你將來才有機會給我們家姑娘報恩啊!”
小男孩很懂事,緊緊地捏住了手裡的荷包,抿著嘴不再說話。
許清墨和花楹回到許家的時候,才發現許家的門口站了很多人,而且許多都是老弱婦孺,每個人都像是哭過一般紅腫著眼。
許清墨沒下車,隻是在馬車裡坐著,花楹則去找了許大娘子,沒多久,花楹便急匆匆的跑了回來“姑娘!”
許清墨皺眉“你說!”
“這些都是苦主,求訴無門,便求到我們府上來了!”花楹輕聲說道,“他們也不清楚現在到底是誰在管著這個事情,隻知道帶他們去認屍的是許家的兵,便來我們這裡要個說法!”
許清墨沉默許久,然後下車“我們進去吧!”
花楹不想許清墨就這麼回去“姑娘,我們從後院走吧!”
“這案子也不是我們許家在審,他們都拿有再大的悲恨,也不可能衝著我來,不礙事的!”許清墨拍了拍花楹的手,然後率先往前走。
花楹沒辦法,隻得跟著。
有人見許清墨往前走,原本是有幾個不想要的想要出來攔的,卻有幾個見過許清墨的人,拉住了他們“這是幫我們找到我們閨女的許姑娘啊!你們彆嚇著她……”
就在許清墨就要走進寧遠侯府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這群痛失親人的人們,說道“我們的陛下是天下的明君,你們要相信我們的君王,他會還你們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