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_邪佞小劍蘭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三章(1 / 2)

邪佞小劍蘭!

「似乎……容易到讓我不得不懷疑,她也在撒網、在探我虛實,和我虛與委蛇,等著我以為牢牢掌握她的同時,再伺機反撲。\\qΒ5。」

司徒劍蘭思緒深沉,揚眸眺覷對窗鄰房的一戒,一切平順得使他生疑。

說不定,成為上勾魚兒的人,是他。

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不會輕易信任她,信任一個跟在曲無漪身邊將近八年的殺手——不,除他自己及司徒百合之外,他不會信任任何一個人。

他生性向來多疑,從不信甜言蜜語,越是甜嘴甜心的話,背後隱含的毒淬得越多。她那時的一字一句,聽在他耳裡,不過是口蜜腹劍,就如同他對待她一樣,沒有一個字是出於真心,哄她騙她的好聽話也不過是字字算計。

他雙臂環胸,看著對扇窗裡的她拿著抹巾,認真擦拭小廂旁裡的桌幾,似乎準備長住下來,他彎勾唇角,肩靠在窗畔,流露滿滿譏諷的冷笑。

「是該讓你露出馬腳來了。」

如果她不像她外貌所展現出來的迷戀他,她的眼神、她的舉止、她的誓言都隻是作戲,那麼他就要扯開她的假麵具,可不會踩進她——或者該說曲無漪布好的陷阱裡。

一戒可沒他的複雜心思,她整理著這處最靠近司徒劍蘭的小廂房,裡頭擺飾簡單,有床有幾桌,其餘再多也沒有了,但對她而言已太足夠,她要的隻是由窗扇外望去,就能輕易瞧見司徒劍蘭的窗房,讓她能隨時注意他的安危……隨時能捕捉到他的身影就好。

她也不懂自己為何這麼渴望留在他身邊,好似他身上有股吸力,讓她不由自主想靠近他,就像飛蛾趨火,想貪得光亮及溫暖,對它而言,那火光就是耀日。

明明隻在好多年前見過他一回,她越將他記得好牢,偶爾在夢裡,她都會回到初遇的湖畔,與那位貪討雙龍金鐲的少年見麵。

夢裡,他還是笑得好壞,一副當她好傻好笨的恥笑模樣。

夢裡,他的聲音清亮如昔,要她報恩的嗓音同樣正氣凜然。

夢裡,她站在他麵前大聲地說出她的名字,一點也不怯怯懦弱。

夢裡,他惡意柔亂她的發,邪佞佞地說我當然記得你。

每次夢到他,她都是笑著醒來,從不會因為從夢境回到現實的失落而難過,對她來說,隻要有他的出現,那就是好夢。

「可是曲爺那裡……總是得回去一趟,也不好半句不吭就離開……雖然曲爺定是不會原諒我,但……我心意已決。」就算麵對曲無漪的暴怒,她仍有自信不顫不抖地說出這番話。即使她知道背叛曲無漪的下場絕不會太好死,她也不會因而退縮。

「若真能留在司徒劍蘭身邊,同時也意味著……必須和曲爺為敵了。曲爺不可能高抬貴手輕饒盜印《幽魂瀅豔樂無窮》的人,司徒劍蘭似乎也沒打算收手,這兩人……都很任性。」她輕歎也輕笑,覺得男人在某些時候很孩子氣,尤其是爭氣魄時,顯得特彆嚴重。

笑容很快消失在一戒臉上,因為「曲無漪及司徒劍蘭都任性」的這個事實代表這兩個男人無法相容,更遑論和平共存,走到兵戎相向的地步她也不會驚訝。隻不過卡處於兩人之中的她,該如何取舍、如何斟酌,是件難事……

她是定要保護司徒劍蘭,不允任何人傷他,然而若司徒劍蘭命她將劍直抵向曲無漪,她也難以出手,畢竟八年的主仆情誼也非說斷就能斷得乾淨。

「哎……」如果雙方能歇戰當然是再好不過,可惜她不認為兩個男人誰願意先低頭。再說,的確是司徒劍蘭先有錯,盜書不是好事,她不能因為站在司徒劍蘭這邊,就粉飾他的惡行。

「勸司徒劍蘭彆盜《幽魂瀅豔樂無窮》,改行去做些彆的事就好……不知道他聽不聽得進去?」

戒有感而發,停下擦拭桌麵的手,不經意瞧見指節上仍留有淡淡牙印子……那一點也不疼,隻是思及它曾經被唧含在司徒劍蘭口中,她就忍不住要臉紅。

司徒劍蘭……

她的眸不由自主揚起,往他所在的房舍送去,想要瞧著他的笑,若能與他四目交會,她就能開心老半天,想想也覺得自己真容易饜足嗬。

然而這一眼,怔斷她所有胡思亂想,她的身子比神智更快做出反應,蓮足踢起擱在桌腳邊的細劍,右手擒緊劍柄,銀光一閃,細劍出鞘,她躍出窗欞,足不點地,奔過兩房間相隔的小花圃,劍身猛送,擋下司徒劍蘭房裡出現的蒙麵黑衣刺客。

一戒將司徒劍蘭護在身後,細劍化為大張毒牙的蛇,招招直攻蒙麵黑衣刺客的勢缺,黑衣刺客自是不敵她的反擊,節節敗退,三招不到,黑衣刺客已敗在她劍下。

「是誰派你來的?」一戒手裡細劍冰冷地抵住他的喉,隻消一抹就能送他歸西。

「是……」露出黑巾外的雙眼布滿駭怕,不住地往她身後的司徒劍蘭瞅。

一戒沒瞧見她背對著的司徒劍蘭輕輕搖首,在暗示著黑衣刺客噤口。

黑衣刺客咽咽唾液,滾動的喉結更能感受那柄細劍有多鋒利,他在司徒劍蘭的目光指示下佯裝出凶狠,「要殺要剮隨便你,你彆想從我口中套出任何字!」

好,夠英勇!蘭爺,要加銀兩給我喔。

「一戒,當心他咬舌自儘。」司徒劍蘭在她耳邊提醒,「通常撂完豪語的家夥,接下來就是尋死,這是書裡戲裡最愛的橋段。」他會在此時此刻做出點醒,看似是同一戒說著,實則是告訴黑衣刺客,為求演戲逼真,他得自個兒挑個好時機,朝舌上咬道血口取信於一戒。

咬、咬舌?蘭爺,您之前沒交代要演這出呀!

「在他咬舌之前,我的劍會先削斷他的牙。」讓他想嚼斷舌根都做不到,求死不能。

「也就是說咬舌這事隻能做白工……」司徒劍蘭喃喃低聲。

好,這招不成再換彆招。他從懷裡摸出匕首,快速在手臂上劃下一刀——這一招苦肉之計,是為探她虛實,也是為黑衣刺客脫身。

「你說,如何處置這名刺客?」一戒問道。

「嗯……處置他之前,不如先來處置處置我吧。」司徒劍蘭悶悶怞息,齜牙咧嘴。

一戒猛覺鼻間嗅著腥味,又聽他如此說著,回頭觀去,已見他袖上鮮紅一片。

「你受傷了!」她瞠目結舌,被他臂上的紅豔紮得眼疼。

「挨了一劍,不打緊。」他擰著眉,卻安慰她。如果知道會這麼痛,他不會采取苦肉計……嘖嘖。

「你竟然傷他!我饒不得你!」一戒手裡細劍就要往前送去,斬斷黑衣刺客的喉,司徒劍蘭卻突地屈膝倒下,她顧不得黑衣刺客的死活,慌亂抱住他的身子。

「一戎,彆為我殺人。」司徒劍蘭好似相當困難地擠出這句話。懸在一戎肩胛後的手掌卻不斷朝黑衣刺客揮揚,要他趁機逃命。

黑衣刺客如獲大赦,連滾帶爬地抹油逃了。

一戒不想輕饒傷害司徒劍蘭的人,整顆心卻被他強忍痛楚的沉吟給揪緊——事實上她大可拿細劍當箭用,反手射出,同樣能讓逃之夭夭的黑衣刺客成為劍下亡魂,但司徒劍蘭要她不殺人,她便不殺。

「讓我看你的傷。」她容顏上全寫滿了擔心。

「小小皮肉傷而已。」他也沒打算自己劃出多大的刀口,力道上自是小心斟酌過。

一戒可不像他這般輕視傷口。萬一刀上有毒,小傷口同樣也會致命!

她扶他上榻,小心翼翼割開他的臂袖,所幸傷勢真如他所說,皮肉之傷,她才緩緩籲口氣,但柳眉沒有馳懈放鬆。

「你為什麼不呼救?假如我沒有發覺,你很可能連命都丟了。」她找來傷藥替他包紮,語氣裡淨是無法諒解——無法諒解在自己的保護之下,竟還讓他見血。

「來不及。」是呀,來不及。他都還沒和黑衣刺客商討好演戲的細節,就見一戒殺進房來,一切都隻能倉卒應對,見招拆招。

他還以為這姑娘隻會皮毛的拳腳功夫,沒料到她如此厲害,躁劍如行雲流水,身子那般纖瘦,使起劍招卻力勁十足,毫不含糊,就連芙顏表情都脫去蠢哈哈的摸樣,五官彷若凝上冰霜,麵對敵人時,令人膽寒的豔美幾乎要叫他看癡看迷。

不過……她一身好武藝,要取他性命何等容易,她毋需再玩什麼迂回曲折,一劍就能結束他。除非曲無漪不打算賞他輕鬆死法,要將他好好戲弄一番才要殺他。

這也不無可能……

司徒劍蘭眯起眸,瞅她的目光帶著戒備,一戒以為是她包裹的力道太過,弄疼了他,使得他眉眼蹙皺起來,於是放輕動作。

「你不該讓我放過刺客,他會再回來的。」一戒仍有埋怨,心緒還懸在黑衣刺客上。一勞永逸的方法,就是先下手為強,縱虎歸山最是不智。

「我不想讓你殺人。」況且那個黑衣刺客是他司徒家的老管家,隻會一招半式的破功夫就被他拿主子威嚴硬拖上陣,若老管家被一戒錯殺,他就真的是造孽。

他暖著聲——當然不是太真心誠意——「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救我,而你也做到了,不傷人性命不是更好?」他可不想害死了老管家之後,得費心費力養老管家一大長串的兒兒孫孫和八十歲老母……這才是實話。

「你人真善良、真溫柔、真體貼人。」和曲無漪不太相似。曲無漪視心情優劣來對待上門尋他麻煩的刺客,心情好時賞刺客一杯水酒,和他閒聊幾句也不是不可能,若心情惡劣到額上暴滿青筋,命她將刺客千刀萬剮也曾有過。

善良?溫柔?體貼人?這是司徒劍蘭從小到大頭一回聽見的讚美,感覺真陌生、真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想打幾個冷顫來抖一抖。

「過獎了。」他假笑接下,眼裡的笑意是取笑她的識人不清。

「下回再有人想傷你,你一定要喚我的名字,無論我在哪裡,我都會趕到你身邊保護你。答應我。」她可以允諾他不傷人命,但同樣的,他也必須承諾她,讓她安心。

司徒劍蘭又瞧見她那對眸子裡的認真。這樣一雙眼神……如果是造假的,他隻能說,這小姑娘虛情假意的本領太高,遠遠勝過他,任憑誰也望塵莫及。

「……你不能答應我嗎?」司徒劍蘭的沉默使她以為他不喜歡她的自作主張,口氣有些慌。

她沒有惡意,隻是討厭沒辦法即時保護他的自己。

「不,我能。」司徒劍蘭允了她。他還想看看她還要要什麼新招,也想看看曲無漪交代她如何扮無辜。「我答應你,要是再有刺客,我定立刻喚你救命。」她想扮演忠心護衛,他就成全她。況且,她本領不差,適時的利用說不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嗯,一言為定。」

「好,打勾勾。」

「打勾勾?」一戒麵露困惑,瞧著他伸出小指,卻不解其意。

「你沒玩過?」他還以為女孩兒都吃這一套,所以才強迫自己做出討好姑娘家的幼稚行徑,誰知她不懂。

「勾小指是做什麼?」

她那張臉孔鑲滿迷糊的模樣真……順眼。

「代表我們兩人說話算話,誰也不許騙誰。」雖然他對這種事嗤之以鼻,一個人打定主意要欺騙人時,勾小指又能限製什麼?像他,自頭自尾都不信任她,滿嘴甜言蜜語的謊言,還不是有膽和她打勾勾。人呀,如果不是打從心裡要做到,即使十隻手指頭加上腳趾也全拿來打勾勾,也無法實現諾言。

一戒露出明了的笑容,模仿著他伸來小指,咧嘴裡補充「我不會騙你的。就算不勾小指,我也不會騙你。」

她的再三強調,好似一個孩子對娘親保證自己絕不會去偷吃櫥櫃裡的糖那般,表情很誠懇,心思卻不知飄到甜甜的糖上頭多久了——司徒劍蘭如此解讀她的思付,笑容不由得添加了冷漠。

「我也不會騙你,不勾小指也一樣。」話要說出口多容易,有沒有真心想去做才是重點。「雖然你我都心意堅定,但反正指頭都伸出來了,打勾勾吧。」要作戲就要作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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