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_凶冥十殺陣_思兔閱讀 

第四章(1 / 2)

凶冥十殺陣!

一股冷氣彌漫起來,王風和周楚楚一起站起來,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男子臉上掛著微笑,慢悠悠然而卻優雅冰冷地向他們走了過來。全本小說網王風在一瞬間聞到了殘酷的味道,大張著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那是趙淳。

趙淳在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來,打量著他們說“除了沈老師,其他的人都來了,很好很好。周小姐,你在這裡招待貴客,是不是有點喧賓奪主啊?”

周楚楚悄悄問王風“他是誰?你認識嗎?”

王風同樣悄悄地說“這人叫做趙淳,是我的一個學生,平時也是神道道的。”他的話語雖然輕鬆,心裡卻感覺很奇怪,平素見趙淳並未感覺如何,但此時此刻麵前的趙淳卻讓他有一種不自覺的寒意。

趙淳看著他們微微笑了笑“我叫做趙淳。”

王風不耐煩地說“我知道。你來這裡到底想乾什麼?”

許煥忽然插話說“你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王風與周楚楚同時駭然望向他“明明有個人在那裡和我們說話,你居然沒看到?”

許煥笑了笑回答“我是無神論者。許多東西我是看不見的。不管你們在和誰說話,我可以鄭重保證他絕對不是人。”

不是人??

王風疑惑地看看同樣疑惑的周楚楚,然後又轉向依然在微微笑的趙淳。趙淳輕聲咳嗽了一嗓子,開口說道“對不起,王老師,許先生說得對,我本來就不是人,從來也不和人交流。隻不過自從你來代課以後,經常聽你的課才和你開始來往的。”說完之後摸摸頭,非常不好意思地露出笑容。

王風看著趙淳,咬著牙慢慢問“你乾什麼不早告訴我?”

趙淳歎氣“我也想。但是我不能。”

王風問道“為什麼?”

趙淳笑笑“因為我和周小姐一樣,也被‘那人’控製了,是這個陣相關地點的主持人。好在這個陣地的事情早就辦得差不多了,我閒著也沒事情,那天轉到學校去,正好聽到你講課很有意思,加上你自身有慧根,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我總是趁沒有人在場的時候出來找你聊天。”

王風厲聲說道“你為什麼要幫他做這件事情?”

趙淳的眼睛裡忽然出現了一種揮之不去的哀傷。“我身不由己。我有反抗的勇氣但是沒有反抗的能力。在戰爭年代,政府把平民捉去,然後往他手裡塞一支槍把他推在戰場上,他就隻能打,我也一樣。我是個完全不用維持生命的鬼,但我隻有非常可憐的一丁點自由而已。周小姐,那人早就知道你躲在這裡,但他根本就沒想對你怎麼樣。他實在沒把你、把我、把我們這些替他乾活的人或者鬼瞧在眼裡。他隻要再找個人把西鄉酒廊的屍體埋葬就可以了,你對他根本不構成威脅。”

王風沉吟片刻之後問“趙淳,我從來沒在你麵前以師長自居。你要是還當我是朋友,就告訴我這三十六個地點都在什麼地方?還有這個陣怎麼破?”

趙淳又笑了,苦笑“我怎麼會知道彆的地點在哪裡?我的身份就和周小姐一樣,也是什麼都不知道!要想破這個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如果你們破壞幾個地點,也許可以拖延陣勢發動的時間;而且你們要注意到這個陣最初出現的目的是為了困住某個人。控製我的那人法力高深,完全不需要這些邪物來增加力量了。”

王風立刻緊接著問“他想要困住什麼人?”

趙淳攤開說“這我也是猜的,我又怎麼知道他想困住誰?還有誰值得他困?隻不過這陣就是專門用來困人的,沒聽說過其他用途。”

許煥忽然插了一句嘴“這位朋友,我雖然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說的話,但我相信他們兩個人不是在說相聲給我聽,請你告訴他們你在這學校的任務,王風,他要是跟你說了你就轉達給我。”

趙淳立刻說“我的任務很簡單,看住那三十六具已經長大成形的屍體,有誰要是在無意中碰到他們我就想辦法抹掉他們的記憶。”王風向許煥轉述。

許煥又問道“你也沒有見過‘那人’?”

王風傾聽,說“沒有。”

許煥吐出一口長氣“屍體都在哪裡?”

王風“大部分都在這樹林裡,還有兩個在教學樓圖書館的地基下麵。他們有些已經進入淺休眠期。偶爾會在地下活動手腳。”

許煥再次歎氣“我問完了,那麼,你能不能讓我們走?”

聽了這句話,趙淳露出悲哀的神情“也許能,也許不能。因為隻要在需要的時候,那人隨時都可以控製我。我猜不透他下一秒鐘想做什麼。我不知道他何時來,何時去,這麼說吧,我是一把刀,無法控製自己將要砍向誰。我不能自殺、不能昏厥,連眼皮也是透明的,你說我還能怎麼辦?我隻有眼睜睜欣賞自己殺人的光景。”

月亮正在頭上的一小片天空裡,隨著趙淳冷冰冰的話,森森鬼氣在這方寸之地彌漫開來,王風和周楚楚不約而同地打個寒戰,唯獨許煥好似不曾感覺到一般。月亮的光芒漸漸變成血紅。

許煥抬頭向天,用力嗅嗅鼻子“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啊!我們還是走吧!”

8:

趙淳的身體開始發光,他越來越接近無限的透明。他眼睛的顏色也漸漸由青轉紅,他的腳離開地麵,身體飄在空中,四周充斥著冷森森的陰氣。王風和周楚楚驚恐地看著這一切,隻聽得趙淳嘶聲喊道“快跑!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快去救沈容。”

王風條件反射地拉起周楚楚和許煥轉身就跑。四周不知什麼時候響起了巨大的喧嘩聲,那是夾雜著不明意義的嘲笑、哀號、叫嚷和涕泣的聲音,猶如暴雨突至一樣覆蓋了這片大地。空氣的溫度也似乎急劇下降到冰點以下,不知道是樹枝還是誰的手從地下伸出,拉扯著三人的褲腳,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衝擊著他們三人的嗅覺。那是屍臭!

王風等人衝出了樹林。周楚楚偶一回頭,趙淳化為一個微小的光點,直衝上天,在夜空之中畫出一道明亮的軌跡衝向了宿舍樓。

沈容在王風的宿舍裡睡了一覺,醒來天已經大黑。她站在窗子前麵寂寞地望著夜空之下的樹林,心亂如麻。最後她發出輕微的歎息,從桌子上拿了一隻杯子出去漱口。

門在身後被關了起來。空空的樓道寂然無人,隻有頂燈發著昏暗的光芒。沈容被自己拖鞋撞擊水磨石地麵的聲音嚇了一跳,片刻之後,她把鞋子拎在手裡,赤足行走在雖然冰冷但是乾淨的地麵上。假期開始,單身的老師們大多都已經回家了,這座樓裡除了自己和王風、還有一個看門的老頭子之外估計已經沒有彆人。樓道長得怕人。

怕人?沈容心中一緊,然後掩蓋著恐懼輕輕嘲笑著自己。冷氣從腳底慢慢上升。走過了幾道木門之後,前麵不遠就是水房,已經可以聽得到清晰的流水聲。還有隨之而來的什麼人的歌聲。

沈容快走幾步,穿上鞋子,提起裙子踏進了水房。地麵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冰冷入骨。水房最裡麵的龍頭是開著的,不大的水流斷斷續續敲擊在貼著瓷磚的水槽裡,聲音清脆。沈容徑直向那個龍頭走去,因為她是一個主張節約資源的人。歌聲仍然在飄蕩,但是沒有人。沈容走到龍頭前麵,用杯子接了一杯水,然後關好龍頭,漱口。一切正常,可是她毫無來由地害怕著。總有什麼感覺讓她毛骨悚然,正在這時,背後傳來輕輕的關門聲。

沈容回頭,水房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接著,幾個窗戶也都關上了,輕柔無比。沈容忘記了害怕,呆呆地注視著這些變化的發生,所有的水龍頭忽然全部打開,水流急速下瀉,沈容手中的杯子不由自主地跌落下去,卻沒傳來破碎的聲音,她低頭一看,水已經漲到膝蓋了。水麵居然是一張張詭異笑臉的形狀,而在不遠處的水麵上緩緩漂來一個仰麵朝天的人。那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人。水房的燈忽然滅了,似乎有幾個白色的影子在水麵上直直地跳動。沈容的呼吸在瞬間停頓,指甲刺入肉裡。

她的第一聲慘叫被掩蓋在水房內雷鳴一般的水聲裡。

等王風三人衝出樹林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四下裡風動塵靜,星朗月明,蟲聲傳來,直令人難以相信如此美麗的地方居然是邪陣的陣位。他三人不假思索,直奔宿舍樓而去,這樓放假之後空得厲害,晚上關門很晚,他們一路跑上三樓,王風朝著自己的房門就是一腳。

砰的一聲,房門洞開,他們搶進屋去,屋子裡一切完好,沈容不在其中。王風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心中滋味難言。周楚楚一言不發,右手大拇指在其餘四指關節指根處點了幾點,輕聲說“沈容現在身遭水厄,隻怕就離這裡不遠。”話音剛落,走廊裡傳來驚天動地一聲巨響。

原來水房終於禁不起巨大的水壓,牆壁門窗都已經破壞,汙臟的水流從破壞的洞口激湧而出,把走廊淹得有如洗澡堂子一般,水麵上汙物雲集,還有幾隻老鼠悠哉遊哉地踩著水。周楚楚彆的不怕,但她生來有潔癖,對這些臟水耗子可是怕得要死。不等水流湧到,驚叫一聲跳上桌子,再也不肯下來。

水漸漸落下,王風和許煥向水房走去,透過破壁向裡張望,隻見沈容抓著一條鐵管靠在牆邊,一動不動。王風跑過去,沈容雙目緊閉,麵色煞白。他伸手探了探沈容的鼻息,隻覺得冰冷一片,不由得慌了手腳,喊道“快叫救護車!打急救電話!”

“放心,她死不了的。”一個帶有幾分疲倦的聲音傳來,王風和許煥一起回頭,趙淳靠坐在水槽上,身體越來越顯得透明。王風嚇了一大跳,許煥更是吃驚得厲害“不可能啊?我是無神論者,我怎麼可能看到你的樣子又聽到你說話呢?”

趙淳不答話,抬頭看著窗外的月色,喃喃地說“星空是天地間最美的東西,可惜啊,以後大概看不到了。”

王風和許煥都大是摸自己頭腦不著,問“怎麼回事?”

趙淳回頭看著他們,一雙眼睛在月色下灼灼發光“,老子好歹也是往日的男人,現在的新鬼,難道能老受那人挾製嗎?我又想救沈容,又要和那人抬杠,就把你教的佛經道經隨口背了幾段出來。你彆說還真靈,他馬上跑了,嘿嘿……”自王風認識他以來,他從沒說過粗話,這幾句說得似乎十分得意,麵露笑容,但身體已經透明得好似玻璃一般,隻剩下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

1:

王風和許煥的心中都是一緊,他們都明白鬼魂念了經卷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趙淳雖然一時義憤,用佛經反噬了控製他的“那人”,但他馬上就會魂飛魄散,消失在塵世間。王風不禁說道“你……”

趙淳笑著打斷他的話“彆廢話啦,我還要看星星,多看一眼是一眼,王老師,哥們,有空再聊。”說著按照古禮拱了拱手,不再理睬兩人,再度轉頭去看星空,眼神中不無憂傷之色,但卻始終掛著笑意。隨著他的話聲,身形在空氣中漸漸消失,終不複見。隻有最後一句話依然在空氣中盤繞“真美……”

王風長歎一聲,許煥心情也是惡劣之極,兩人對視,又都覺得對方實在是無用之極。於是用力拉開沈容牢牢握著管道的手,你頭我腳的把她抬了回去,周楚楚依然在桌子上發呆,地下非常臟,現在她是寧死也不下來的。她看到兩人抬著沈容進門,問道“怎麼回事?”

“趙淳完啦。”王風說道,語氣沉重。說完之後把沈容放在床上再次伸手探她鼻息,隻覺得若有若無,氣若遊絲。許煥當下打了急救電話。王風找個墩布,把屋子裡的地麵拖乾淨,周楚楚這才從桌子上下來。驚魂普定,又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王風心下煩惡,隻揮了揮手。許煥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我覺得應該首先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現在我們知道的事情是有那麼一個法力高強之極,匪夷所思的人或魔自己做了這個陣,或者是發現了前人正好可以用來做陣的遺跡,於是想把陣法完成以用來困住什麼人或者是出於彆的什麼原因,可惜,我們一無所知!”

周楚楚問“那他為什麼不殺我們,卻要對沈容下手呢?沈容幾乎算是個無關者。”

許煥搖了搖頭,問王風“我也猜不出那人為什麼非要找沈容的麻煩,你怎麼看?”

王風心下悵恨交加,怒道“我也不怎麼看,他殺了我的朋友,又把沈容弄得半死不活,再加上傷了那許多人命,我就是豁出去也要和他拚了。”

許煥長歎一聲,周楚楚問道“你行嗎?我都不行,何況我還被下了長樂符,我們怎麼和他拚?”許煥眼睛轉動,凝視著周楚楚說“長樂符並非不可破解。破解之後隻要你控製使用法力的時間,他就很難再次感應到你。世界上沒有全無破綻的陰陽師,我們不但能找到他,還要打敗他!”

王風忽然問道“機會有多少?”

許煥恩呀啊的半天,最後說道“聊勝於無。”

王風咬牙道“沒問題,隻要不是零就好。我們乾了。”

沈容已經在醫院昏厥了好幾天了,不曾醒來。王風天天去醫院探望,回來之後隻是長籲短歎。他們已經不敢住學校,在城裡找個偏僻旅店租了兩間房子,許煥著手替周楚楚解長樂符,那長樂符的解法要用紫蘇、柴胡、血蠍子、雄黃等數十味中藥泡冷水三天,然後燒一道四明天罡符放在水裡,把中長樂符的人泡進去再泡個三天。周楚楚長了這麼大,從沒洗過冷水澡,何況是連洗三天的冷水澡,那些中藥又大都是乾熱刺激的貨色,這罪可就受大了。幸好現在是夏天,天氣燥熱,否則她非自儘圖個乾脆不可。周楚楚到底是個女孩子,在又冷又累地洗這個長澡的時候,心裡想的居然是自己的皮膚從此之後還有沒有從前那般誘人。不過這辦法雖然費事磨人,倒也有效得很,“那人”的罡元再也沒能感應到她。

王風每天的主要工作是發愣。這是他的本事之一看起來好像嚴肅地思索某個問題,凜然不可侵犯,但實際上不過是在發愣而已。他發愣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他一旦不再發愣,就會感到一籌莫展。沒線索,沒入口,沒載體,他們正在做的是這三無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錢快沒了,王風小有積蓄,但這幾天用錢實在太多,許煥向來是一分錢不帶的,周楚楚衣服裡的錢早已用光了,沈容生活一貫簡樸踏實,錢是有的,但沒辦法取得出來。

許煥陪著王風坐在一起發愣。隔壁水花聲大響,周楚楚那三天苦刑終於挨完了。片刻,她衣服寬鬆地推開房門,對著愁眉苦臉的王風和許煥開顏一笑。第一句話是“餓死了。”這三天她除了少量喝水與吃白糖之外簡直沒吃過彆的,按說一個人餓上三天沒什麼問題,但是要憋上三天不方便可就很難了。周楚楚有經驗,她從小極其不喜歡坐火車,尤其討厭在火車上上廁所,但偏偏又不得不做,而且每次都坐得極長,多年錘煉,總算沒丟醜。王風和許煥同時抬起眼皮來看看她,又同時垂下眼皮去繼續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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