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戰天陰教_蒼穹神劍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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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戰天陰教(1 / 2)

蒼穹神劍!

熊倜心理紛亂的情形,正如一團亂麻。\\。qΒ5。

熊倜草草與飛鶴子等彆過,獨自弛下山去,最使他驚異的是山下竟不時遇見黑衣勁裝的漢子,分明都是天陰教的爪牙,使熊倜深深地吸了口氣,覺出武當山實是處於極不利的地位。

熊倜惴惴不安的回至穀城客棧。

夜色沉沉地垂下了一層黑影,熊倜的心快要燃燒起來,本想連夜趕往江陵,而怪異的事又發生了,熊倜要些菜飯狼吞虎咽,甚至他不知自己吃下些什麼,何況菜的滋味呢?店夥計則探身進來說“熊客官,你家還有兩位熟朋友嗎?”熊倜怔了一怔,他想不出還有什麼朋友,夥計自作聰明的擠擠眼睛,神秘地笑道“你家這兩位朋友,比你年輕,她倆暫借你家和尚客官的坐馬一用,明天一早就送回未的。”義低聲說“好漂亮的兩個小妞兒,你家……”

夥計不知還想說些什麼,熊倜大出意外,自然他會聯想到夏芸身上,難道她已經來至穀城!

但是另一位女子又是什麼人呢?熊倜麵思仍不得其解,他忙追問夥計,這兩個女子的容貌衣著姓名等。

夥計也愕了道“既是你家的朋友,你家還不曉得嗎?”

這一說又把熊倜僵得無話可說。

這個夥計頂愛瞎三話四,而得意地滔滔不絕講了下去“兩個妞兒,都穿的一身雪白衣服,小的可不敢仔細盯住人家瞧,我是頂老實的人呀!一個頭上包著青色絹帕,這位姑娘是個冷麵孔,不大愛理人的。”

夥計又道“另一位姑娘,嘴角老是帶著甜甜的微笑,頭上用紅絹包紮,都像官宦人家小姐,尊貴無比。”

這使熊倜更加陷入迷陣,聽去都不像夏芸,但這又是什麼來曆的人物?明明素不相識,卻要自稱是他和尚未明的朋友,熊倜疑心重重,好在明早人家會把馬匹送回來,到時自可看看是什麼來路。

熊倜問道“她倆既然知道我們的姓名,她們有沒有留下什麼話?她倆的姓氏可曾告訴你?請你詳細說一下,讓我想想是哪兒來的朋友?”

熊倜說得非常輕鬆,店夥計笑道“豈但知道兩位的姓名,而且還說過,等你家自武當山回來,再轉達一聲,臨時借用坐馬,不及當麵致謝呢。可是兩位姑娘卻不曾自己表明姓名,這小的也不敢多間,你家久走江湖,諒來交結的朋友很多,一時記不起來。”

熊倜托他明晨送回馬匹時,務必把兩個白衣女子,留住見見麵,夥計滿口的應諾,又神秘地一笑,說“美極了,畫也畫不出來,和你家來的那倆堂客,一樣的美,而且還年輕得多。”夥計見熊倜態度莊重,似乎把許多溜到口邊的話,都咽了回去,最後仍然補上一句“不過她們都像是老走江湖的人呢。”

熊倜由夏芸身上想起,想及生平所遇見過的少女,隻有東方瑛、散花仙子數人,使他又重新加入一種疑慮。

次晨日上三竿,熊倜方才起身漱完,他惟恐誤了那兩位還馬女子來臨的機會,但是他終於失望了。

因為並沒有如他意料,兩個白衣少女的倩影,始終未在客棧前再現,店夥計捏著一一把汗,惟恐是遇上了騙子,而多少他須擔承這個擔子,要賠客人被騙的馬呀!

熊倜等候了半天,代替還馬女子而來的卻是尚未明。

尚未明昨夜返回玉真道院,武當派人以極精美豐盛的宴席和特釀的藥酒,招待各方豪傑歡呼暢飲。

天陰教人出沒無常,使妙一真人為之談虎色變,眾人也都凜凜自危,大多數江南武師都恐單獨行動遭受襲擊,武當派更巴不得眾人都留在山上,於是重新作了一種部署,決定先肅清襄陽府附近的妖氛。

尚未明和散花仙子密談之後,常漫天以為熊倜必有隱情,無須乾預他的,是故他夫婦除了準備一現身手之外,仍擬暫時回甜甜穀一行,因為卻不過武當派人的殷勤款待之情,決定暫留一日。

尚未明遂向飛鶴子等告彆,來追熊倜。

失馬的事,也大出尚未明的意外,他很機警地判斷出來是天陰教人所設下的陷阱,不過猜不出用意所在。

熊倜無法抑製焦急的心,遂與尚未明就在當地另選購了兩匹塊頭高大的馬,即日啟程南下。

尚未明乃兩河總瓢把子,隨身攜帶珠寶,都價值連城,失去兩匹馬原隻付諸一笑,但這事畢竟來得太突兀了,遂成為他倆研究的一項問題。

當日抵達襄陽,次晨沿漢水向宜城進發。

秋高氣爽,沿途仍然林木蔥籠,野花紛列,兩人策馬馳出四十餘裡,眼前出現了自西而來的一條又道,楓杉交布,翠色迎人,這條路他倆已往返了兩趟,無心去賞玩景色,卻自叉路上鸞鈴響處,並列馳來雙騎。

馬上一雙十六八歲嬌柔明媚的白衣勁裝少女,正如那店夥計所述,美豔絕倫,而頭包青絹的麵罩秋霜,神色極為冷肅,紅絹帕包頭的則淺笑盈盈,秀目盼睞,似露出無限動人的風致。

奇怪的兩個少女竟策馬直向他倆衝來,青絹包頭的少女向他倆用秀目不在意地輕輕一掠,而那一位少女,卻滿麵春色,先掠了熊倜一眼,又把目光移向尚未明,而她的秋波,一直閃閃放光,盯著尚未明。

熊倜和尚未明血氣方剛,自然眼前一亮之下,觸目竟有些心旌搖搖,她倆那匹馬又箭一般直衝過來,若不收勒坐馬,四人四騎會撞在一堆了。

妙在兩個少女騎術比他倆還來得高明,恰好衝至他倆身邊,相距不及三尺,把馬頭勒注。

紅帕少女嬌笑著籲了一口氣,她笑得那麼甜,而秀目一直和尚未明在相對凝視,她笑得如同花枝搖顫,嗔道“你們兩個人毫沒道理,不是我勒住馬,早撞在一起了!真把人嚇了一大跳!”青絹帕少女則略後數尺,她似看不貫她的同伴的嬌嬈舉動,向她背上狠狠相了一眼,竟自拍馬橫越官道,正好擋在熊倜尚未明馬前。

他倆想走也走不成了,而尚未明正為那紅帕少女的豐姿愕住了,距離太近,使他得以飽餐秀色。

紅帕少女又笑道“啊呀!原來是熊大俠和尚當家的,恕我眼拙還沒有看清呢!兩位不要尊騎了麼?我和眉妹正是送還二位大俠的寶馬,若是惜過了那更麻煩,彆讓尚當家的疑心我姊妹是馬騙子!”

熊倜和尚未明同時一驚,方看出兩個步女正騎著他們的馬,顯然這其中大有文章了!熊倜毫不在意地拱手說“兩位姑娘,熊某素昧平生,區區兩匹劣馬,何必認真起來交還呢?”

紅帕少女斂衽一福道“不瞞兩位俠士,我乃天陰教自鳳堂稚鳳壇主朱歡,她是我的助手,崆峒女傑柳眉,外號雲中青鳳。熊大俠和尚當家的,難道還不明自我們的來意嗎?”說完,向著尚未明嫣然一笑。

尚未明說道“姑娘們專程來還馬,其實這是多餘的,兩匹馬所值幾何,隻是姑娘們身列天陰教教下,倒使尚某不勝婉惜!”

紅帕少女道“尚當家的獨霸兩河道上,自然看不起這兩匹馬,但是我們借了可不能不還,天陰教為武林同道謀取福利,凡是歸入教下的,前途事業上都受到一重極大的保障和協助。”

她又神秘地霎霎眼說“兩位大俠,請勿多疑,我們不會向您說教的,尚當家的替我們惋借什麼?尚當家的是兩河總瓢把於,勸你回去看看,兩河道上隻怕早已壁壘一新,旌旗易色了呢!”

朱歡又咯咯笑道“尚當家的旬句不離還馬,其實我姊妹也不是不曉得尚當家的威名震服兩河綠林豪傑,還在乎這區區之物。尚當家的再猜上一猜我們的來意吧?”

尚未明心中突然生了一絲警覺,本能地右手扶摸了一下劍柄,俊眉一揚朗聲道“難道天陰教讓你兩位姑娘來對付我們不成?狹路相逢,用不著多說,就請動手吧!”

紅帕少女斜腕了他一眼,巧笑盈盈道“尚當家的太言重了!敝教敬仰兩大俠,請還請不來呢!哪有把客人錯待之理,我們是奉白鳳堂堂主繆老前輩之意,特來迎接兩位少俠大駕的!”

熊倜撥轉馬頭,搶著說“素不相識白鳳堂主,何勞遠道派人迎迓,隻敝友夏芸姑娘,現在何處,姑娘若具告知,熊某不勝感激!”

紅帕少女眼光還不肯自尚未明身上移開,略偏過頭來淡淡向熊倜一笑,嬌聲道“還是熊大俠說話爽俠,其實我們除了奉繆老前輩指示,一多半還是受夏姑娘之托來敦請熊大俠呢,不必耽誤時間,一同上道吧!”

紅帕少女又露出極頑皮的樣子笑說“夏姊姊天天巴望您,若不是她……”

熊倜驚問“她怎麼了?”

朱歡故作神秘,一攔嘴道“看你急成什麼樣子!我包給你一個活潑嬌縱的芸姐姐不成麼?”

紅帕少女看出熊倜麵上神色恍然,不由嬌笑說“熊大俠諒是不滿意我的答複,該不是怕我姊妹存有歹念!”

熊倜傲氣如雲,扭頭瞪視她一眼,冷笑道“熊某在泰山力抗貴教群雄,此心堅如鐵石,更何怕什麼龍潭虎穴!隻是夏姑娘……”紅帕少女抿嘴笑道“芸姊姊好好的,等著你呢!你請放心吧!”

熊倜冷冷道“若是有人難為她,熊某可不能善罷乾休!”

紅帕少女和他倆並馬而行,她幽幽地歎息了一聲道“芸姊姊首先和葉清清交成好友,又褥九天仙子愛顧,誰敢來難為她,又是你熊大俠的……”她想了半天繼續說“總之,你熊大俠放一百個寬心就是了!兩天後你就見上了她,何苦說這些狠話。”

到了荊州府,天陰教龍須壇主單掌斷魂單飛,已率領四名黑衣人迎候道旁,熊倜在飛靈堡看過單掌斷魂的功夫,當時他一聞鑼聲,飄然離去,致未能一較身手,但這人既是崆峒派下,陷身天陰教不是很可惜麼?

單飛含笑為禮道“熊俠士久違了!這次駕臨荊州,盼能多盤桓幾日,若熊俠士不吝賜教,單某決心奉陪,但現在情勢和飛靈堡大不相同了!”

他這些話,表示他頗自負,而且有與熊倜一較短長之意,熊倜雖不為件,卻仍報不屑的神色道“朱姑娘和柳姑娘遠道相迎,難道就是閣下要和熊某一較身手麼?”

單飛敗於淩雲子劍下,平日做稍為減煞些,便換口氣道“熊俠士誤會了,我正以上次飛靈堡中未能領教絕技為憾呢。此次出於繆老前輩之命,正是為台駕和夏姑娘雙雙幸福著想,請麵謁繆堂主,便知其詳。”

紅帕少女向單飛自了一眼道“單壇主,這是例外,繆堂主要親自接待,稚鳳壇恕不能讓你伴陪他二位,用不著壇主費神了!”

“說完話,就引領他們馳向宅第。青帕少女忽然用極快而極低的聲調對尚未明道“尚俠士,前途小心,茶酒切勿入口!”

她一說完,玉頰微赦,嬌軀挺起來,一領馬韁,達達達馳出好遠。尚未明接受了柳眉的這一番盛意,自然不免心神大震、忙附耳把原話轉告了熊倜。

熊倜昂然策馬至花照壁後麵,和尚未明一同下馬,八字縮入的大門,竟冷清清地掩閉,而附近也極少住家,紅帕少女招呼說“馬匹自有我們照料,兩位大俠不必管了。”

她上前輕扣門上銅環,應門的是兩個垂髻白衣幼女,逸然顯得清雅絕塵,但卻與這麼高大的宅第不相稱。

熊倜和尚未明,被邀走前去,不知何時青帕少女已是無影無蹤,另有兩位十歲自衣少女,像是朱歡的姊妹,她們一見麵就鶯嗔燕吒,喧鬨成一片。

宅內廳堂相望,樓閣連雲,不知有多少層院落。

他們隨著穿堂過院,門戶重重,奇怪的每一處都是鴉雀無聲,偶然有一二自衣少女走動,寂靜得像一座尼姑庵。

他倆被引至一麵華燭高張的大廳前,廊上靜肅地站著四對兒白衣飄飄的垂髻少女,春蘭秋菊,各極其美,燕瘦環肥,脂光粉膩,他倆加入眾香國裡,目不暇接,奇怪的始終沒有看見一個男子。

廊柱上一列紅紗宮燈,盆蘭雛菊,裝飾得宛如王侯巨府,而廳中的陳設更是光怪陸離,金迷紙醉。紅帕少女向珠簾內嚶寧躬身稟告“繆堂主,熊大俠和尚當家的駕到。”

簾內婦人應聲說道“快請進來!”

立刻珠簾高卷,眼前珠翠繽紛,早有一位擦胭脂抹粉,滿頭替花的紅衣老婦,含笑出迎)熊倜在泰山時會見過這九天仙子繆天雯一麵,眼前還是這個不可思議的老怪物,四周有七八位白衣美女簇繞。

尚未明幾曾見過這種怪場麵,但是他頭一眼留心看到的,是那青帕少女柳眉,竟也羅袂飄揚,侍立老婦身旁。

隻是少女柳眉頻蹙,似望著他和熊倜另含深意。

紅衣老婦粉麵上堆出笑容,一伸手說“名滿江南的熊小弟弟,威震兩河的尚小弟弟,惠然來臨敝堂,快請裡麵暢談一下,老身這些小妹妹們招待不周,兩位都是自己人多包涵了。”

紅帕女子把他倆安置在八扇水晶屏風前座位上,九天仙子對坐相陪,群女則圍繞四周,奇怪的隻有紅帕少女一人頭上裹著紅帕,柳眉頭上的青帕,卻不知何時業已解去,露出一頭釵眷高堆的雲環。

絹帕代表著什麼意義,隻有天陰教人自己明白,尚未明似乎又窺破了青帕少女微含幽怨之色,自然他又和柳眉四目相接觸過一次了。

九天仙子繆天雯內功之深,不難自她的眼神中觀察出來,但是天陰教對付他倆,卻另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手段!

九天仙於笑語婆姿道“熊小弟弟,我說夏小妹妹幾生修來的,你一定茶思飯想一刻忘不了她,有情人都成眷屬,這是敝教唯一的願望,和樂於促成的事,否則你熊小弟弟一個人也不合本教入門的規矩呀!”

她這一說,像是熊倜已樂意入教,而且還要感激她玉成好事呢!熊倜自然心頭泛起一絲憎厭,朗朗回答道“夏姑娘現在哪裡,請帶我去先和她會會麵,至於貴教宗旨我還不深悉,人各有誌,熊某泰山一會已決定此誌終身不變。若貴教真能造福武林,不以征服各大宗派各大豪傑為目的,彼此各行其是,我是樂於調停貴教和彆人之間爭端的,至於夏姑娘我也不能勉強她做違心的事!”

九天仙子道“我早知道熊小弟弟和我們是誌同道合的,小弟弟自然千裡奔馳急於一見,但老身不能不先儘點東道之誼,難道一杯茶一口飯都吝於招待麼?況且熊小弟弟與夏妹妹從此儷影成雙,不能不替你們祝賀一下呀!”

她向左右的女子略一揮手,立刻有兩個白衣少女趨出捧茶相敬,丸天仙子嗬嗬笑道“尚小弟,我也替你選擇一位最逗人憐愛的小妹妹,做你終身的伴侶,我想你一定猜得出來是哪一個,就是遠道迎接你的人兒!”

尚未明馳騁江湖,宰了不少貪官汙吏,目前卻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九天仙子竟當麵替他做起媒來,難道天陰教人是想用美人來籠絡他的心?尚未明立刻感到極為尷尬。

但是他極盼望九天仙子能把青帕少女替他撮合。

尚未明臉上火辣辣的,又不好立即應允,他急於明了這天陰教矚意於他的人兒,卻不好啟齒去問。

尚未明隱於瑟瑟不安的地步,雖明知道這是個溫柔的陷阱,卻終沒有勇氣,堅決拒絕九天仙子的話。

尚未明對於青帕的少女,確是一見傾心,尤其在最後一段行程中,青帕少女傾身密語,不是含無限深情麼?

狡猾的九天仙子,似已看出尚未明的心事,卻故意玩弄這個少年英雄,又笑著說“尚小弟弟請相信我,我絕不會使你失望。”

秀麗淡裝的少女,分送給他倆各一杯碧色湛湛的香茗,熊倜略一欠身接住,他已看出尚未明神誌恍惚,忙向尚未明遞過一道眼色,意思說“這茶可不能吃!”

同時,已去了青帕的少女柳眉,也向尚未明丟了個眼色,使尚未明陡然心情一震,方算把小鹿亂撞的心暫時收攝住。

那紅帕少女,卻嬌笑得更加嫵媚,她心暢神炔,露出無限得意之色;和那柳眉幽色,恰成個相反的對照。

熊倜揭開蓋盅,嗅著那茶茗之中,另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芳馨,略熏人鼻孔,就使人渾身虛飄飄的舒適無比,他虛虛張口啜弄出聲響,卻暗暗把茶汁吐在也上。

又用手帕拭抹一下唇吻,連口讚美主人所賜的香茗。

九天仙子一聲吩咐,眾少女立即抬上席麵,水陸雜陳,而且都是極精美的杯筋器皿,菜肴更是活色生香。

九天仙子立請他們人座,並且笑盈盈說“讓我這幾個小妹妹,各敬兩位一杯,然後就送熊小弟弟和夏妹妹……”

突然九天仙子一收笑容,正色向熊倜說“夏妹妹的令尊——虯須客,你還沒有會過麵吧?”

熊倜神色一肅,騰口問道“虯須客,什麼,他在這裡?”

九天仙子道“熊小弟弟不要性急,早晚可以見麵!但是你諒還不知道他就是當年北劍南鞭寶馬神鞭薩天驥吧!”

熊倜道“夏姑娘隻身放浪江湖,虯須客自然不會放心她的。”

九天仙子說道“我們還沒有請他來江南,關外本教的事務,都托他辦理,夏妹妹性情倒是倔強得很,她還不相信她令尊加入了本教,我說熊小弟弟你要好好規勸她,怎能夠不孝順父母,和父親背道而馳呢!”

寶馬神鞭薩天驥加入天陰教,熊倜並不十分重視,天陰教本就是正派人士所要消滅的對像,而是夏芸能不受天陰教人的威脅利誘,確使熊倜行為上光榮,假若夏芸投入天陰教,那該是多麼麻煩的事。

熊倜眉飛色舞,為夏芸與他有相等的不屈不撓骨氣,而神情分外興奮,但是眼前鶯飛蝶繞,這一群白衣仙子執壺相敬,頗使熊倜和尚未明十分為難,天陰教下的女孩子,並沒有絲毫蕩檢越禮的地方,反而予人的是淡素潔雅的高尚之感。

熊倜又嗅出杯中的酒香,和茶杯裡的同樣一種異馨。尚未明也不敢放懷暢飲,因為柳眉的幽怨的眼光,不時偷偷窺視過來,但是多少應個景,能不略沾湍了唇舌,他可沒有熊倜的機變,善於應付。

奇怪的酒香人肚,並不覺出什麼異樣滋味,反而身體之內異常舒適,頭腦裡也沒有錯暈的現象。

可是青帕少女,則幽怨一聲輕歎、深深垂下頭去。

酒過了三巡,九天仙子似已覺得勝利在握,她才滔滔不絕訴說天陰教的宗旨,無非說他們教義隻在聯絡武林同道,主張把武林各派的絕技,綜合綜合起來公諸同道。大家一同研究,於是就把一切過錯安在武當派頭上。

武當派有一種內功秘書,關起門來自己練習,這是不夠大方的,上次就為索取此書,起了不大不少的衝突。

九天仙子這種強詞奪理的話,熊倜等聽去頗覺刺耳。

九天仙子也狡猾的看出兩個少年,不滿意她的話,好在她的計劃就緒,獵物已入網羅,便催促他倆用飯,說“這是本堂第一次破例的事,承兩位小弟弟遠道而來,不能趕客人走,權且請在本堂留宿一宵,熊小弟弟與夏妹妹可以暢述離情了,明早盼能給老身一個懇切的答複!就是不能入教,這事我們也不勉強,但總可以攜手合作吧!”

熊倜臉中一亮,明了他們的步驟是非常縝密的,隻要一步走錯,下麵就會使你按照他們的步伐,一步步墮落下去!他為了夏芸,暫時不能反臉,而且丸天仙子殷勤款待,情理上也不能這樣做。

而尚未明呢,他卻陷入了情網,唯一希望的,是能和伊人多通款曲,至於入教的事,他認為那是笑話,天陰教人再說得天花亂墜,還能改變了他的初衷麼?

尚未明和熊倜,遂在這種不同心理之下,接受了天陰教人為他們安排的事。

尚未明由兩個垂轡少女,打著對兒紅紗官燈,引導他去向側邊一座極幽雅的偏院裡,妥為安置。

熊倜則由紅帕少女和另外兩名提燈少女,送人與尚未明向相反的對麵偏院裡,燈影搖紅,花徑曲折,導至五間極精巧的花廳之前。紅帕少女笑道“熊大俠自己進去吧!莫使夏姑娘望穿秋水!我不打攏你們了!夏姑娘小性兒我惹不起,祝福你們花好月圓!”

她說完,嫣然一笑,依然是路上那種放浪不拘的神態,而且她還有更大的幸福,在等待著她去享受呢。

提燈少女也轉移蓮步,隨著她折回去。

熊倜這時卻心裡頭緒紛壇,料想夏芸必在期待著他,而他呢,卻竟要手刃於愛侶之父的胸腔,以快積恨!

熊倜心弦震蕩,幾乎無法自製。

熊倜一咬牙,拉開門衝入室中。

熊倜一跳進去,熟悉的少女驚呼聲已震入耳鼓,眼前己飛躍過來他的芸妹。

兩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會晤迷惘而愣住了。

夏芸果然豐姿一如往日,而且被安置在這樣一麵珠環翠繞的香閨裡,熊倜一眼掠過之下,被這過於豪華的陳設愣住,夏芸受到這樣隆重招待,使他格外安慰。

夏芸的第一句話是“倜哥,你怎不早些來看我?”

她幽怨而含著恨恨的眼光,幾乎閃出許多淚花,這是久彆重逢時極珍貴的情誼流露,反而使熊倜起了誤會。

他不自覺的雙手握住芸的柔夷,驚問道“你怎麼了?天陰教人難道使你受了委屈?我兩次上武當,往返奔波,都是為了夏芸驕做的性子一敝嘴道“你以為武當派人能再度製服我嗎?淩雲子不過是用巧招勝我一次,我根本看不起他們什麼九官連環劍呢!”

她又道“天陰教人,並不如人們想像中那麼邪惡、可怕,他們不敢對我失劄,據說是為了欽佩你的本領。他們願意和你結交,我也正拿不定主意,我父親已經投身教下,隻待你來決定,決定你和我應否和他們合作。”

夏芸一提起她的父親虯須客,也就是寶馬神鞭薩天驥,使熊倜如同良心受到了毒蟲的啃噬,他張大了眼。

熊倜抑壓不住心中感情的起伏變化。

熊倜又作了個錯誤的決定,他決定暫時享受著夏芸繼續增加的少女的熱情,陶醉在兩種不相容的愛與恨漩渦裡,於是他倆熱烈地依偎在一起。

他倆並肩坐在最美麗的床頭,款款在互訴彆後的情形。

熊倜聽夏芸說她文理不深,所以那封信隻封了那枚古錢,隻表示她在等候熊倜相見而已,而且千言萬語也寫不出無限相思!夏芸提出來關於天陰教的問題,暫時還不答複,因為他明了夏芸天真無邪,對她好的,她不免要認為是好人了。

夏芸首先敘述與常漫天夫婦相識的經過,她沒有隱藏什麼,她認為田姐姐的本領確實值得欽佩,這是熊倜啞然失笑的事,這小妮子居然也有她敬服的人!熊倜把她的手握得更緊,夏芸感覺一種無比的熱流,浸遍全身,使她心靈之扉,敞開著接受這少年所帶來的溫暖。

夏芸又說了見淩雲子東方靈兄妹搏鬥的事,眉飛色舞描繪她怎樣把淩雲子用鋼丸嚇退,表示她已不是以前的她可比了,其次她是在那客店裡染上了不輕不重的病,心情的鬱結,也是致病的主因。

病中,天陰教單掌斷魂單飛,和司禮童子白景祥葉清清竟自動找來照料她,尤其是時清清也是個活潑少女,對她照應得無微不至,以後就邀她移往荊州府天陰教白鳳總堂,九天仙子繆天雯更十分憐愛她,就像媽媽一般。

夏芸又認識了不少的天陰教美麗姊妹,都待她當親人看待,夏芸的病魔也開始撤退,當她要離去找熊倜時,九天仙子向她宣布了一項驚人的消息,已派人去迎接熊倜來此,而她更不敢也不願再去武當自取其辱了。

夏芸從稚鳳堂兩壇姊妹口中,得悉天陰教下許多規矩,凡是九天仙子教人代為行使,女孩子是沒有拒絕餘地的。

凡是頭上包帕的女孩子,也就是表明落花有主隻等著結婚了,天陰教人從來沒有放棄對夏芸說教的機會,但是遇上這個倔強無比的女孩子,也沒有好辦法來對付,最後才以虯須客已列身教下作為理由。

九天仙子更揣摸透夏芸的心,天陰教人早已偵出武當派以及各正派人士的舉動,因之想把熊倜尚未明誘至荊州府白鳳堂,餌以美女,收羅在天陰教下。對於其他各派的人,他們也都有離間分化的毒計陰謀。

九天仙子既安置下夏芸,以為熊倜不會不入穀中,不料夏芸竟同樣的非常倔強,但是夏芸多少對天陰教人發生好感,是無可諱言的,這對進行拉攏熊倜是格外有利,熊倜早已在武當山奪劍時,便是焦異行夫婦急於爭取的人物了!尚未明領導兩河綠林之士,更是不容忽視的人物。

熊倜聽完伊人吐氣如蘭一遍細訴,心裡頗為夏芸欣慰,於是夏芸問他“你呢?你和武當派人又怎樣攪在一起?”

熊倜知道她恨透了武當四儀劍客,與其多費唇舌解釋,不如順著她的性兒好些,日後散花仙子會以大義曉喻她,而且夏芸會聽她的田姐姐的話的。

熊倜先述及初上武當情形,夾著甜甜穀中一幕驚險場麵,夏芸聽說他和尚未明幾乎傷在散花仙子鋼丸之下,不由一撇嘴得意地笑道“啊呀,我的熊大俠,你也碰上硬點子了!田姐姐那種手法,我已經學會了!”她自然要表示她身手更加不凡。

熊倜樂於恭維田敏敏一番,間接也就是恭維夏芸,使夏芸心頭非常得意,但是散花仙子經熊倜一劍劃破皮膚,而藥性頓失恢複,她的花容玉貌,這是多麼一種使人驚奇的事呀!夏芸對此提出許多問題,熊倜卻又怎能答複呢?

第二次武當大會正派人士的事,熊倜略而不談,隻說和尚未明,常漫天夫婦,去質問武當四儀劍客的。

夏芸聽見他們都為她奔波,心裡非常快慰,她問道“尚未明這人奇怪,怎麼姓名的含意,是自己尚不明白呀!”她爭強好勝之念,使她追問這尚未明本領如何。

熊倜笑說“尚大哥是兩河綠林總瓢把子,和我一見莫逆,極富豪俠肝膽,上次你就是在人家鋪號裡養傷的。”

熊倜沒有稱讚尚未明的武功,是怕這小姐兒任性不服氣,夏芸聽說尚未明也來至白鳳堂,歡然說道“我想他本領錯不了,否則怎能跟你熊大俠結為好友呀!”

熊倜笑說“你還是嘴上不饒人,誠心挖苦找是不是?”

夏芸嬌嗔道“算了!難道大家不稱你是武林三秀?”

夏芸一顆芳心何嘗不以熊倜武功超人,引為她的光榮呢。

突然窗前人影一閃,尚未明的口音,輕聲一噓,道“熊大哥仔細!有她們人伏在暗處偷聽你們的話!”

熊倜恐夏芸不願在她房裡接見尚未明,正露出為難之色,夏芸已嬌聲呼道“尚大哥,請進屋裡一談!”

熊倜這才欣然開門相迎,但是他奇怪尚未明怎會半夜找他們?比及尚未明說明的遭遇,熊倜不勝快慰,而天陰教人一切的計劃,也歸之泡影了。

尚未明多少吃了幾杯酒,席散之後,被二女導人了北麵側院中一座精致花廳裡,這廳中的陳設,對他太不適宜,簡直是大家小姐閨閣,鴛裳繡被,錦帳流蘇,而梳妝台上高燒著一對兒臂粗細的龍鳳花燭。

壁上的字畫,如太真出浴,洛神戲水之類,每件東西都帶有一種色情刺激,這使尚未明大為惶惑不安。

一盞熱茶入肚之後,尚未明酒量是極大的,這幾杯酒平時隻能潤潤喉嚨,這時卻熏熏陶陶,周身漸漸起了火辣辣之感,而頭腦似有一服力量促使他向肉欲方麵衝動著,尚未明神誌雖清楚,卻抑製不住這種衝動。

人類天賦的本能,加進一種藥物的力量,使尚未明獨守這觸目刺激的空閨,幾乎快達一種瘋狂的程度。

尚未明想起了青帕少女,絹絹清影,如在目前,尚未明臂一抱,空飄飄的他又能摟抱住他的幻覺麼?

尚未明覺得心裡非常煩躁,唇舌枯焦使他不得不吃點茶水,而這恰如飲鴆止渴,越吃下得多,越發周身發起燥熱,血管裡的血液奔弛加速,又無疑地增加了身體上某部分的衝動,窗外本就有天陰教人潛伏。而尚未明卻一點也不察覺,突然噗的一聲嬌笑,發自窗前,單是這女孩子嬌嫩的笑聲,已足夠使他神馳魂銷了。

尚未明如同製服不了的脫韁野馬,竟一個箭步穿簾而出,向那發聲之處撲去,這時縱令是個嫫母無鹽,尚未明也會饑不擇食,向她發泄一下的。

尚未明卻撲了個空,帶有寒意的夜風,拂麵生涼,使他頭腦清醒了一二分,他茫茫注視著院中花影隨風搖動,是不是玉人珊珊來呢?

尚未明終於失望步回室中,一陣陣筋肉憤張,而舉目都是些刺激他的裸女圖畫,又使他一顆心熊熊燒起來。

一刹那間,窗外那紅帕少女嬌笑之聲震耳,輕柔嬌婉的聲音道“尚當家的還沒就寢?一路鞍馬勞頓,該早早安歇了!”

尚夫明於也耐不住,猛掀簾躍出,口裡央求說道“好妹妹,請進屋裡來談談,我一個人煩悶得要死!”

但是卻隻聽得撲噗一笑,情影晃動,哪裡還有那紅帕少女的影子。

尚未明望著天空銀河如錦癡癡站著,而嬌笑聲又起自室中,道“尚當家的!你請我進來,你怎麼在外麵呢?”

尚未明心花俱放,躍人室人,那紅帕少女的朱歡,果然端莊得像一尊神像,端坐椅上,秀目盈盈注視著他。

她像怕這一頭野獸,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她隨時準備著逃走。尚未明眼睛枯澀,也注視著她狂笑不已。

尚未明大膽他說“纓堂主已把你許給在下了,何必還假惺惺躲避我?”

紅帕少女啐了一口說道“胡說!繆堂主隨便說句使你開心的話,你就當真了,你又沒有參加天陰教,這是不可能的事!”

尚未明猛然驚醒了些,顯然這是一種欲擒故縱的陷阱,但是尚未明已蒙昧了一半心竅,他渾身顫動著,似乎像一頭餓獅,恨不得撲上去擒獲這可愛的少女,理智使他縮退了半步,喃喃央求道“這有什麼關係,纓前輩不會見怪朱姑娘的。”

紅帕少女故意矜持著,和她一路上那種放蕩不拘的態度,迥然不同,以低沉而堅決的聲音說“不行!不許你亂來!除非你立刻去香堂立誓人教,否則你今後永遠不能再來白鳳總堂!傻子,你呆想什麼?”

尚未明被這種冷水澆頭的話,驚呆在那裡。

尚未明色念勃起,但是要他立刻宣誓投入天陰教,仍然是他不肯做的事,他喘籲著,身體上熱力湧注,使他會立即做出一件終身遺憾的事,真的他這樣瘋狂做去,那後果是不難想象的。

而紅帕少女,決心要馴服他這一頭猛獅,絲毫不假以顏色,以急快的身法飄出了室外,冷冷的說道“我給你一段時間自己考慮吧,回頭我再來聽取你的答複,早些決定,早一刻人教,就早使我安慰呢!”

尚未明不再能抑製自己了,他猛一旋身,跟著衝出室外、以極快的手地,撲上去想把朱歡一把摟在懷裡。

紅帕少女早有防備,而且武功也是天陰教一二流好手,嬌軀一晃,已縱出兩丈多遠。她毫不躊躇地馳出這偏院門外。

尚未明兩個起落,仍沒把玉人追上,更加地意馬心猿,難以禁受,人們在饑渴難當之際,看著擺在麵前的食物,而不能到手,怎能不垂涎三尺?尚未明焦燥著,又不能衝人正院去,正像猴子一般抓耳撓腮。

卻聽空中悠悠傳來一聲女子歎息之聲。

靜夜寂寂,這種淒涼哀怨之音,使人毛發驚然。

尚未明略一鎮定心神,拔步又躍人房中,他以為又是紅帕少女捉弄他,卻不料室內空空如也,哪有什麼人影,隻空氣中遺留下一股蘭麝之馨。

尚未明將要燃起了憤怒之火,他將不顧一切,隻要有個美貌少女此時出現,他會做他要做的事。

窗外又是一聲幽怨的微歎,使他肯定了必是紅帕少女,他正以極憤怒的心情,向室外衝去。

突然眼前自晃晃一團東西,朝著他麵上飛來,尚未明接暗器的手法也是極有研究的,他忙一縮手,伸手接住了飛來的東西;隻覺人手軟刺刺的,似是一個紙團。

尚未明心頭一甜,以為是紅帕少女拋來之物,趕快湊近紅燭,把紙團找開,已折皺了的紙上,赫然現出幾個字“速服解藥,幸勿自誤“而紙團內正好包著三粒淡綠色的藥丸,晴天霹靂,震醒了他一場綺夢。尚未明方才驚覺自己涉身極可怕的陷阱邊緣。他把三粒綠丸嚼碎唾沫咽下,用桌上玉石鎮紙,冷冰冰的熨貼額上,一轉眼問涼意人腦,人已清醒了許多,藥力也逐漸生效,一腔邪念欲火,頓時降落下去,他不勝感激這送藥的人,但是這人又是誰呢?尚未明木然立在室內,回憶剛才經過的情事,冷汗自周身直冒,幾乎一失足成終身大恨,多麼可怕的事!突然身後香風微動,似有女子來至身後,尚未明以為是那個紅帕少女,他心裡清醒之後,對她憎厭到了十二分,比及他扭身看時,不由眼前一亮,喜出望外,竟是他一路上得不著青睞的青帕少女。青帕少女麵色十分沉重,皺皺眉問道“你服下那三粒解藥了吧!尚大俠,我警告你,快些離開此地。”

青帕少女一福還禮,仍然冷冷催他說“尚大俠勿煩言謝,此地千萬不可久留,從速知會熊大俠,一同走吧!”

尚未明料知事態嚴重,但是他以為天陰教不曾立即翻臉,而青帕少女勞蹤降臨,正是他渴望不到的事。

尚未明敬重青帕少女,不敢稍露些輕挑之態,故意說道尚某等蒙繆堂主竭誠款留,豈可不辭而去?“青帕少女微微歎息說“就是現在你們想走,也未必走得掉!天陰教白鳳總堂是什麼地方,你明自麼?”

尚未明茫茫然點首連連應是,但他自恃一身絕技,這院中不過一群在弱少女,心中未免不大相信,遂俊眉一挑說“走還不容易,熊大哥在泰山絕頂也曾受逼,武當山前,貴教教主率領著那麼多高手,我尚未明不是從容來去!”

青帕少女蛾眉加蹙,冷冷說道“那是教主以前誠心延攬你們,也可以說是網開一麵!不然會好端端的把貫日劍還給熊倜?這次是他們最後一著手段,因為你倆確有一身手本領,堪為本教羽翼,若還不受牢籠,那豈能放你倆走掉?”

尚未明心裡自然不會信服,少年英傑壯誌淩雲,絕不為威武所屈,況且他具有一副不平凡的身手,如何能使他口中認服?但青帕少女這一番好意,總不能說些得罪她的話,尚未明滿不以為是的神態,柔聲道“既是柳姑娘指示,我就去通知熊大哥一聲,至於天陰教……”

他沒說下去,換了口氣說道“熊大哥現在何處,請姑娘示知!還有天陰教既不是什麼正派組織,柳姑娘以崆峒高弟,何故在他們教下廝混?尚某不勝替姑娘惋惜呢?”

青帕少女靨微泛紅暈,但似有難言之隱,皺眉搖搖頭歎息說“這你不明白,不過今夜你和熊大俠一走,我隻有也一走了之!”、尚未明心裡非常欣慰,但不便問她走向哪裡。

青帕少女閃身向室外退出,又一直在傾耳諦聽外麵的動靜,似乎發覺了什麼聲音,很炔的低聲說了幾句話,指明熊倜和夏芸的住所,立即瞥然逝去。

尚未明等待青帕少女一去,芳蹤飄渺,不勝悵惘,他心頭仍然漾動著一片微漪,青帕少女雖然豐神冷豔,卻顯然的是屬意他,而且要為了他脫離天陰教,但是人海茫茫,少女芳蹤何處,這足使尚未明魂夢相思了。

尚未明方待攜劍離去,那位紅帕少女朱歡,又嫋嫋婷婷地走了過來,尚未明看見她那種柔媚入骨的姿態,不由渾身不寒而凜,心中厭煞她到了極點,恨不得一劍結果了朱歡,但是對方終是個女孩子,他不能這樣做。

尚未明意識到紅帕少女這二次前來,必要糾纏他投身天陰教,稍一應付不善,天陰教人將不會利於他。

因之不能把剛才藥迷後的態度驟然改變,反而促使她起疑,但是目前通知熊倜為要,尚未明原是磊落光明的漢子,更不肯再和她胡纏,想來想去,隻有把她製服,以免妨礙自己的行動。

點穴手法,他雖然跟那番僧練過,卻並不十分高明,按著氣血流行的時辰,應該點著她的氣門商曲穴,較為和平,也不至於傷她,同時下手時也較為便利,尚未明這麼一籌思,紅帕少女已淺笑盈盈立於燈下。

尚未明故意也斜著眼,緩緩迎著她走近。

他身體故意搖擺著,而紅帕少女依然故態,總是向一邊閃避尚未明極不自然的笑著,道“這有什麼難於決定,隻待告訴同伴熊倜一下,我們總不能不一致行動呀!再說經過朱姑娘熱心啟示,尚某豈敢執拗!”他口裡喃喃的類似夢囈,而那紅帕少女神色突然一變,變得眉飛色舞,顯然是驚喜她自己將獲得了英俊的檀郎。

紅帕少女原先是欲擒故縱,使尚未明心癢難搔,在藥性催動之,俯首就範,這時尚未明已竟低首稱臣,拜倒石榴裙下,她減少了許多顧忌,要知天陰教下男子雖多,年貌相當而是有大好身手的那就少之又少了。

怎不使她一顆芳心,快要跳出口腔以外了呢。

因之紅帕少女不願也不忍使尚未明過於落寞失望,得不著一點兒安慰,向未明身體漸漸移近,她也不忍再逃避了。

事出意外,尚未明接近了她腰側,卻不是接抱她的腰肢,而是重重的點下,紅帕少女嗯哼了一聲,穴道立刻閉過去,她想叫喚也叫喚不出來了。

紅帕少女不知尚未明是何居心,立即羞滿梨窩,以為他必要對她施行一種狂風暴雨般的摧殘,她心想“我早已屬於你了,何必用這種手段對付我呢?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對你的情意。”

紅帕少女渴望著尚未明,給她一種溫存,隻不要太輕狂了,隻見她秋水盈盈,一直望著尚未明,而他竟以極迅快的身法,拋棄了她,消失在黑暗中,紅帕少女這才鴛夢成空,醒悟這少年必已了解了他們的陰謀。

尚未明是這樣在溫柔鄉中,打了幾個滾兒,來找熊倜的。

他被熊倜迎入室內,自然要贍仰一下熊倜的膩友了。

尚未明望見夏芸的容貌輪廓,心中呀然一聲,怎麼這樣的熟悉,他想不起來何時見過她,而且最奇怪的是眼前這位玉人,竟和自己十分相像,所差的隻是男女之彆,的確容貌是太相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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