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亂藤四郎還在,能幫忙證明一下七夜的清白“千子先生這個性格……是因為被妖刀的傳說給影響了,跟主君沒有關係,主君都沒有鍛造他的記憶。”
五條悟和夏油傑默默扭頭,看向那個一臉冷漠與不耐,但手上動作卻還算輕柔地推開紫發付喪神的和服少年。
“正常人類沒有能活這麼久的!我的「六眼」也說你不是人。”五條悟忍不住吐槽,“所以你到底是什麼啊!那個什麼審神者召喚付喪神的時候,還召喚了你幫忙鍛刀嗎?”
他可沒忘了這家夥一刀直接清場的事呢!
刀匠什麼時候還這麼能打了?要是刀匠都這麼能打,還要什麼士兵啊!
就是因為刀匠這個說法有點離譜,所以他一直沒怎麼信,沒想到還真是刀匠,並且是著名刀匠……
不過如果是真的,這樣倒是能理解為什麼這家夥給他們一種老爺子的感覺了。
竟然是村正一門的初代……16世紀的人,哪怕按照生前年齡來算,當他們爺爺也綽綽有餘了!
七夜把試圖將他的臉埋進自己胸肌的付喪神推開,回應五條悟“老夫和他們不是一夥兒的!”
“父親大人說話還真是生分啊……”紫發的付喪神語氣幽怨,“不過確實,父親大人是在一切都發生了之後才來的,嗬嗬……當時我也很驚訝呢。”
村正刀的付喪神回憶起了那一天的記憶。
那個時候,他和同伴們正因為對審神者的滿心怨恨而暗墮。
審神者是時之政府聘用來的、領導刀劍付喪神與時空溯行軍作戰的人,本丸中被召喚出來的付喪神,無論以前的主人身份地位多麼顯赫,他們都會認審神者為主。
時空溯行軍的目的,是殺死曆史節點上重要的人,改變曆史,而時之政府則讓他們保證曆史正確發展。
付喪神們一次次地穿越時空,一身傷地回來,換來的是什麼?
審神者的嫉妒、冷嘲熱諷,甚至虐待。
忠誠的維持是需要條件的。
付喪神們心有怨言,審神者又故意虐待不肯治療淨化他們的傷。
逐漸,怨言就滋生出了怨恨,又從怨恨中誕生了詛咒,詛咒引發了刀劍身為武器想要染血殺人的本能,最終擇機殺死了審神者。
你不是嫉妒我們的強大,嫉妒我們“永恒的價值”、“不朽的生命”嗎?那就讓你悄無聲息地,如螻蟻般死去吧。
殺死了審神者的付喪神,自然不可能再回到時之政府了。
於是一些付喪神因為審神者而遷怒了咒術師這個群體,想要施以報複,一些付喪神想要趁機脫離時之政府,利用即將自毀的時空穿越的機器前往其他時代,一些付喪神自閉了,什麼都不想乾,大家就此分道揚鑣。
村正刀留在了這個時代,留在了暫時停留在這個時代的隱秘本丸裡。
他看著因詛咒蔓延而枯敗的庭院,被瘴氣占據的心中湧起奇妙的快意。
世界真垃圾,人類也很惡心,咒術師更是人渣,要是都毀了就好了。
就在村正刀以為自己會就這樣詛咒著世界,直到自己的靈魂都被詛咒吞噬,徹底失去自我的時候,本丸突然來了訪客。
村正刀看著屋簷下晃動著發出聲響的靈氣鈴,十分迷惑。
如果是同伴回來的話,大門會自動打開,他們根本不用喊彆人,但要說是外人……本丸不屬於這個時代,所以是自動隱藏起來的,一般人壓根看不到,更不可能敲門了。
“啊……是敵人吧?”
村正刀想了想,得出了結論“該不會就是那群咒術師?能找到這裡,還真讓人意外啊。”
他的笑容逐漸嗜血,任何人見到此刻的他,都不會被他妖嬈的語氣和奇異的穿著所迷惑,隻會被那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殺意所震懾。
毫無疑問,他是一振刀,一振用來殺人的刀。
“也是,一直不戰鬥的話,刀刃都要鈍了呢……雖然很想讓人先幫我手入保養一下,不過沒有條件就算了。”
村正刀殺氣沸騰,提著刀就趕往門口,然後帶著扭曲的微笑,等待大門打開。
然後,他就看到了門外站著的那個人。
少年穿著一身正裝和服,雙手環胸,抱著一振刀,似乎一直在外麵等待。
見大門開了,少年就抬頭往裡看去。
理論上講,沒有被本丸認可的人,是看不見大門裡麵的內容的,也就是說,村正刀想要攻擊的話,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對方都看不見他的攻擊,更彆提躲開了。
然而,村正刀卻宛如被雷劈了一樣,保持著刀刃半出鞘的姿勢,呆呆地站在原地。
好奇怪,這個人的氣質,皺眉的表情,嘴角下撇的角度,甚至站在那的姿勢,為什麼那麼熟悉……
他是所有村正刀的集合體,擁有村正一門的所有刀劍的記憶,對村正派刀匠也熟悉得很,很快就從記憶中翻出了對應的人。
但那不可能,他的父親大人,村正一門的初代,早已在幾百年前就去世了,而且他也不長這個樣子。
可為何,他的怨恨著人類的靈魂,卻產生了奇妙的親近之意?
這人到底是誰?
村正刀回過神來後,猶豫了幾秒,走出了大門,將自己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
“你……您……”村正刀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這麼笨嘴拙舌,“請問您是……?”
少年看了他一眼,視線從他腰帶上用來裝飾的千手觀音形狀的刀紋上掃過,最後落在村正刀手裡的本體上,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你是村正派的刀?”
“是!”村正刀下意識地回答,並且帶著一點試探之意地說道,“是初代村正的刀!”
少年嘀咕了一句“……老夫怎麼沒有印象?”
聲音雖小,但村正刀依然捕捉到了這句話,眼睛猛地睜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