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起身,顫抖的手指觸碰枕邊睡熟了的人兒……
奈何他的手指還在半空中,那滿麵紅潤的人兒已經醒來。
吳莧見劉備遲遲不肯動手,她竟自抬起白皙的手腕,握在劉備的手指上。
豈料剛碰到劉備的手,吳莧心上一驚,“夫君的手怎麼這麼冰啊?夫君可是身體不適?”
劉備被這一聲問候仿佛緩了過來,神誌也清明了,他輕咳兩聲,以緩解尷尬,“沒有,隻是昨夜蹬了被子,以至於身體受涼。”
劉備一說昨夜蹬了被子,隻覺得哪裡不對,於是,兩人都羞紅了臉。
吳莧握著劉備的手也緩慢的放下,將臉彆了過去。
劉備起身下榻,動作一氣嗬成,他要極快的速度離開這裡,不然他怕控住不住自己的心性,而氣氛的質問吳莧。
可是想了想,他又有什麼權利質問吳莧呢?錯都在他自己啊!
是他自己酒後亂性,誤以為吳莧是他的妻子,他能怪誰呢!他敢怪誰啊……
如今他還要仰仗吳懿兄妹在益州的聲望不是嗎?他此刻又怎敢怠慢吳莧呢!
他應該巴結她才是呀!主動向她是示好,這才是他劉備此刻應該做的事。
可是,一想到昨夜與她有了肌膚之親,行了魚水之歡,他便懊惱自己,覺得有愧於愛妻,更是對不起她。
可是這最不該和吳莧做的,他昨夜也做了,他也唯有無愛裝歡了。
他隻覺得活著真的了無生趣,為了這漢室天下,為了劉氏江山他有什麼不能忍的,隻不過是送給他一個女人罷了。
女人和江山,孰重孰輕他自當知曉,可是當他要麵對一個不愛的女人時,他才真正知道,他的心是多麼沉重,多麼不甘。
但是,他還是屈服了,隻為了能夠早些取下益州,他什麼都願意做,彆說一個女人,就算是前有豺狼,後有虎豹他也願意闖。
隻因益州在手,愛妻孫尚香便會回到他身邊,隻為這一個念頭,他還怕什麼呢……
想到這,他便不那麼難過了,他整理一下衣衫,揉揉麻木的臉龐,大步向營房走起。
吳莧因昨夜劉備的寵幸分外的高興,她知道,人定勝天,她已經做到了一半,那一半便是劉備的承諾。
劉備承諾要娶她做夫人,雖然劉備承諾過她,但是她心裡一直五味雜陳,她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的份量。
她也知道事到如今,劉備必然會兌現諾言而娶她為妻,她高興之餘,便命人熬了參茶親自送去。
雖然說劉備比吳莧年長許多,但是她是喜歡劉備的,先不說愛與不愛,起碼她信任劉備。
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留在劉備身邊的,即使劉備沒有承諾她,要娶她為妻,即使沒有名分她也會留在他身邊的,以外室的身份她也全然不在乎。
隻因當初見劉備的第一麵,她便覺得,劉備是可以托付終身之人,也是她命裡的貴人。
當初法正來勸解她,讓她嫁與劉備,她還不願意。
後來法正隻好應了她,如果她去荊州見劉備不歡喜,她便可以自己做主,是去是留都由她。
她這才答應法正,同法正一同去荊州會親朗。
當初,法正說劉備如何如何的好,是可以依靠終身的良人,她還不信。
後來見了劉備,和他相處幾日她才真的知道,劉備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也是她等的那個人,一生無怨無悔。
吳莧知道,劉備昨晚雖然默許孫尚香不會回來,但是她知道,劉備心裡是有孫尚香的,比不得她自己。
雖然她們一樣都是政治聯姻,但是,她是心甘情願的,隻是為了報當年殺夫之仇,她要劉璋死。
她要劉璋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她不準劉備離開益州,不得離開她。
吳莧端著參茶站在劉備麵前,劉備心上莫名的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他對不住她,他心裡藏著另外一個女人,對她不起。
劉備道“以後不必麻煩,命下人送過來就好,不必大費周章的親自送來。”
吳莧這樣殷勤的對他,使得他更加心虛,莫名的煩躁,他的心很亂,他不知道怎樣敞開心扉來對她,這樣做,對吳莧不公平,也對不住吳莧對自己的好。
劉備不是自私之人,可是對於情感,他寧願自私的都給那個背叛他的女人,而他自己願意苦著,熬著……
吳莧嬌滴滴的若有若無偷偷瞄著劉備,經過昨晚一夜柔情,她羞澀的不敢直視看他,劉備起身走到吳莧身邊,端起參茶大口喝著。
飲儘,順手將茶碗放在身後案子上,他小心翼翼的回身抱著吳莧,似有心事的環住她的腰身,慢慢收攏手臂,讓她的身軀貼近他的胸膛。
這時益州的將士們歡聲笑語的走了進來,卻不成想撞見這樣一幕,眾人都躲避轉身,不去看身後的劉備與吳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