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鳳!
她,天生耀眼,光彩奪目,舉手投足皆是眾人目光焦點,一顰一笑都令人屏息驚歎,美麗的容顏上鐫刻著如星的秋眸,流轉顧盼間,儘是勾魂攝魄,紅唇微揚,似嗔似嬌,婀娜身段輕擺,每當她一現身,隻見雄性動物們一片傾倒,無一幸免。\、qb5c0\
她是一團火,一團能將每個男人燒得屍骨無存的烈火。
但男人們不在乎,仿佛能被她的炙火灼傷是種幸運的烙印,個個心甘情願向她飛撲,死而無憾…
這就是她的魅力,媚而不妖,豔而不俗,渾身充斥著致命的吸引力,一種人間絕無僅有的魔性之美。
她叫李隨心,年紀不詳,來曆不詳,可是她對衣著品味的獨到眼光,卻使她成為全球各大名牌的精神指標,許多名牌服飾都搶著聘她為顧問,仿佛她的一個意見,就能夠左右未來流行的趨勢,就能帶動一股新的潮流。
今晚,她應邀參加這個由頂級名牌“雪奈兒”服飾舉辦的時尚派對,一進場就引起了一陣強烈的騒動,有如巨星降臨般,所有的人都在她現身的一瞬間相對失色。
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在時尚界的地位有如“女王”,得有相當大的麵子才能請得動狂傲的她出席。
而不認識她的人,則是驚懾於她豔麗無雙的外貌,以及無人能匹敵的獨特氣韻。
柳眉杏眼,紅唇如蜜,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高高綰起,襯著整個標致的瞼型,特意垂散的幾絡發絲在粉嫩的頸肩擺動,更加撩動人心。
膚色剔透雪白,身形窈窕嬌俏,一襲背後整個鏤空,露到腰臀之際的黑色絲緞合身禮服,整個美背一覽無遺,隨著她淩步輕移,讓女人又妒又恨的姣好曲線在衣服下若隱若現,幾乎要扼殺了在場每個男人的心跳和呼吸。
她的美是狂野又毫不做作的,不同於東方女子的內斂和溫婉,她毫不吝於展現自己的肢體和身材,作風大膽,緋聞情史不斷,經常引起時尚界的議論,可是,這些議論多半是驚豔多於批評。
走在流行尖端,她有本錢狂肆,有資格招搖,加上長得夠豔夠靚,使得人們不得不包容她的奇言異行,認同她指標性的打扮,甚至有些女藝人還會偷偷模仿她的衣著,視她為流行教主。
她就是這樣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女人,不論大家喜不喜歡她,她永遠是個話題人物。
然而,不管外界如何對她評頭論足,她從來就沒去在意過,要說她我行我素也好,說她目中無人也行,總之,李隨心就是李隨心,她隻要活得“隨心所欲、無拘自在”,彆人對她的看法,一點都不重要。
像此刻,如眾星拱月般被一群英俊瀟灑的男子團團圍住,她依然能泰然自若地與他們公然談笑,完全無視於其他女人的側目與非議,儘避她可能因此而成為女性公敵,但那又如何?
這群男人又不是她將他們拴住的,有本事的,就來搶奪啊!
瞄了外圍那些女人悻然嫉妒的神情,李隨心在心裡冷笑著。
女人一直希望男人能將目光永遠停留在自己身上,卻又不敢主動去爭取自己想要的,隻想靜靜地等待愛情從天上掉下來,真是天真又愚蠢。
想不勞而獲就得到愛情,那就彆怨歎為何自己總會一再錯過,隻會拿“無緣”來當藉口,然後再不斷地後侮自艾…
哼,這些凡人真是可笑。
李隨心輕啜了一口左邊男士為她端來的雞尾酒,嘴角嘲弄地上揚。
“李小姐,最近你的新聞炒得可真大啊…”右前方的貴公子帶點探詢的口氣問道。
“怎麼?你們都知道了?”李隨心媚眼瞟向右方,盯著那英俊的貴公子。
東三企業的小開,二十九歲,未婚,身價五億,個性風流自負,浮誇不實。
這個人不合格。
她在心裡馬上替這個小開打完分數,才除在她的對象之外。
“那位阿拉伯王子在電視上播得沸沸揚揚的,誰不知道啊?”站在她左後方的一名男子笑道。
她轉頭,看著那一臉輕佻的男子,有點失望。
大力集團的二少爺,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友名單多得可以出本書了,這個人一樣不是她要的…
“聽說那位王子買下了各大電視熱門時段的廣告,一連三天,在電視上向你示愛…”立在她正前方的一個帥氣男子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將目光移向他,這位媒體名人有點吃味呢!他似乎很喜歡她,但怎麼辦呢?她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這種已婚的男人向來被她列為拒絕往來戶。
“你和那位王子是玩真的嗎?你真的打算嫁給他嗎?”一位雅痞打扮的男子插嘴問。
不狼某立委的獨子,一開口就像在挖人。
她瞥了他一眼,嫵媚地笑了。
“哎,阿提斯王子就是這麼誇張…”她眯起眼,紅唇微抿,笑容如嬌花在絕美的臉上初綻。
一笑傾城,大概就是這樣吧!
圍在她周圍的男性們都兩眼發直,被她的笑迷去了魂魄,個個都屏息得說不出話來。
“其實,我隻是和阿提斯鬨著玩的,他一直邀請我去他的行宮小住,我拗不過他,隨口說說,隻要他在媒體上求我,我就去,誰知道他真的做了…”她以傭懶而性感的聲音笑著解釋最近那則把她推進八卦深洞的誇張事件。
一位阿拉伯王子自從在美國見過她之後就窮追不舍,從美國一路追到台灣,非要她嫁給他不可,甚至還買下八點檔所有時段廣告向她求婚!
哼,真可笑,嫁給他當他的第十四位妃子?
她李隨心可沒那麼低賤,隨便用點錢就想買下她?這世間的男人怎麼都一個相同德行?老是以為用錢就能買到愛情。
如果,愛情用錢就可以得到的話,那她就不用尋尋覓覓幾千年了…
“那麼,你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了?”東三企業小開用一種熾熱的眼神盯著她。
“當然,我後來隻去他的行宮參觀了幾天就回來了。”她笑吟吟地回望著他。
“像那麼有錢的王子都無法打動你的心,你究竟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呢?”大力集團二少爺馬上問。
“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很簡單啊,隻有一個條件能符合就可以了…”她眼尾一挑,似笑非笑地道。
“什麼條件?”眾男士齊問。
“不怕死。”
“什麼?隻要不怕死的人你就喜歡?”他們都愣了一下,以為她在開玩笑。
“是啊!”她笑著道。
“真的假的?那我不怕死,你是不是就會喜歡我?”立委的獨子貿然地道。
“對,如果你現在敢為了我從這十二層樓跳下去,我就喜歡你,隻是,你敢嗎?”她輕柔地望著他,聲音卻充滿了挑釁。
他一怔,一時接不下話。
“嗬嗬,李小姐,你是在說笑吧?”東三企業小開乾笑幾聲。
“不,我很認真,想要愛我,就得有不怕死的勇氣。”她神色一正,環視眼前這群把她視為獵物、揮眈眈的男人。
她一眼就能看穿,好色無膽的他們,絕對給不起她要的愛情,因為,他們連什麼是愛都不知道。
“為什麼?不過就是談個戀愛,何必說得這麼嚴重?”那媒體名人擰著眉問。
“因為…”她將酒杯遞出去,馬上有人接手拿走,她對那人微微一笑,才緩緩道“愛上我的人…都活不久。”
大家神色一凜,熱鬨的氣氛一下於凝結了。
她看著他們錯愕的表情,半晌,陡地大笑。
“哈…”
這些貪生怕死的凡人是不會懂的…
幾千年來,她已被愛情害慘了,隻要她對誰動了情,陷入熱戀,身體就會自動起燃,如同鳳凰浴火,經曆著一次次高溫的折磨和摧殘,置之死地,然後再度重生。
這是個可怕的詛咒,似乎從她有記憶以來就已存在,隻要她活著一天,這詛咒就永遠不會消滅。
但諷刺的是,她偏偏是一隻不死的鳳凰!
這就是她這隻禽鳥的悲哀,有了永恒的生命,卻注定孤獨。
因為,她所愛的人…那些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都是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烈火焚燒,他們驚恐,害怕,甚至逃離,沒有一個敢陪她一起接受火的試煉,沒有一個願意走進火焰之中,陪她一起皮開肉綻‖骨成灰…
沒有一個人,能愛她愛到不畏死亡。
所以,走過千百歲月,她早已看透,愛情是最禁不起考驗的東西,當激情消逝,留下的,不過是些怎麼也握不住的灰燼。
所以,她遊戲人間,笑看人心。
所以,她玩世不恭,不再相信愛情。
“你都故意用這些話想嚇走你的追求者嗎?”大力集團的二少爺孫榮南看著她,怱地問道。
“怎麼,你們被嚇著了嗎?”她嬌笑道。
“沒有,但是,如果這是你的挑戰,我倒很想試試…”他說著突然走向落地窗,打開通往陽台的門,爬上欄杆。
“啊,你想乾什麼?”派對裡有人發現他瘋狂的舉動,馬上大聲驚呼。
“天啊!孫少爺似乎想跳樓…”眾人圍了過來,驚訝至極。
“李隨心,如果我跳下去,你就會和我交往嗎?”孫榮南腳踩在欄杆上,張開雙手,危險地搖搖欲墜,轉頭對著她大喊。
她笑了,舉步踱向落地窗,倚在窗邊,雙手環在胸前,以一種鬼魅般的嗓音,對著他道“好啊!隻要你敢往下跳。”
“李隨心,你…”幾個名媛都掩口驚呼,氣得直瞪著她。
“真的嗎?你真的答應?”孫榮南大聲暍問。
“真的。”她的笑容中透著一絲邪魅。
“那我要跳羅…”他再喊一聲。
“跳啊!快跳啊!”她慫恿地道。
眾人都被她的態度嚇壞了,派對主人“雪奈兒”的總經理臉色更是大變,大步衝向孫南榮,急喝“孫少爺,你彆鬨了,快下來!”
“彆過來,我要為了李隨心跳下去…”孫南榮瘋了似地又叫又笑。
“李小姐,你快勸他下來吧!這會鬨出人命的…”總經理轉而對李隨心低吼。
“放心,他不會跳的,因為他沒種。”李隨心冷冷一笑。
“你…”總經理簡直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說這種話。
“李隨心,我可是當真的!”孫榮南不高興地瞪視著她,強硬宣稱。
“是嗎?那為何遲遲不跳?你跳啊!跳下去!快啊!”她走向他,一句句催逼。
“你…”他的背脊微涼。
“跳啊!為我粉身碎骨,我就會愛你,快跳啊!”她仰起頭,神情明媚得不像叫人去死,反而像等著欣賞什麼精采的表演。
孫榮南原想嚇嚇她,預期她會驚慌失措地來求他下來,然後被他的行為撼動,不料她卻麵不政色,甚至還像個死神一樣地笑看著他,看得他毛骨悚然,呆愕失神。
她…難道真的希望他跳下去?
“怎麼還不跳?還是,要我幫你?”她說著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推他。
“啊…”所有的人都嚇得驚聲尖叫。
“不要…”孫榮南也驚恐地抽氣低呼,在失去平衡之前連忙彎身緊抓住欄杆。
她仰著頭,盯著他死白的臉色,鄙夷地輕哼,“看吧!我就說你沒種。”
他腿軟地從欄杆爬下,跌坐在陽台上,一顆心驚抖著,根本說不出話來。
“沒有抱著必死的決心,就彆想愛我。”她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睥睨他一眼,丟下這句話便轉身走開。
圍攏的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通道,她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昂然地離開派對會場。
眾人愣愣地望著她曼妙的身影,心裡同時浮現八個字…
豔若桃李,心似蛇蠍!
李隨心知道,今晚過後,她的豔名與惡名將會更加昭彰響亮。
但那又如何?
把這些閒雜煩人的男人嚇跑,她正好落個耳根清淨,反正,她已經不再期待愛情了。
不想再期待了…
午夜,天空飄著細雨,雷聲暗鳴,一道道閃光由遠而近,劃破了淒冷蕭瑟的街道。
一個高大的男子緩緩走在人行道上,他步伐沉穩,腳下的短靴踩過地上的水窪,卻沒有濺起任何水花,甚至,水麵還平靜無痕得仿佛沒有任何人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