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允許,你哪裡也彆想去。”王穎山從公安後方緩緩踱出,橫肥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神色。
她愣了一下,隨即堆起怒容。
“哼!王穎山,你以為上海就屬你最大嗎?我偏偏就要離開這裡,看你能奈我何!”
她被激起了倔強的性子,威凜凜往王穎山麵前一站,口氣逼人。
“你這臭丫頭不知死活,我就讓你和你的保鏢見識一下我真正的能耐!”王穎山被她惹毛,轉頭示意,公安們全都舉起槍指著她。
一直沒吭聲的紀悠然緩緩一笑,看了看腕表,嘴裡暗念著“三秒,兩秒,一秒,時間到!”
突然間,王穎山貼身秘書的手機響了,那男子一接聽,臉色頓時大變,顫聲地將手機交給王穎山。
“老…老爺…是‘雷義財團’的副總裁來電…”王穎山眉頭一皺,接過電話,才聽沒幾句就麵如槁灰。
“李副總,您這是什麼意思?黎小姐是…總裁的朋友?是是是…很抱歉…是,我馬上放人…”他的得色全都不見了,黎永恒是什麼時候勾搭上雷義財團的?
電話掛斷後,王穎山如戰敗的公雞,一臉訕訕地看了黎永恒和紀悠然一眼,才不甘心地向左右低喝“還不讓開!彆擋住黎小姐的路…”“是…”那些趾高氣揚的公安及手下們全都慌了,一一避出一條路來。
黎永恒詫異不已,才一通電話就讓王穎山轉舵,到底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納悶中,她轉頭看了強尼一眼,發現他正噙著興味的笑容,向她眨了一下眼睛。
是強尼的“朋友”幫的忙嗎?那個人到底是誰?
但她的驚愕還未結束,就在這時,一個身著深色西裝的中年男子領著兩位藍翼航空的空服員,穿越人群走到她和紀悠然麵前,恭謹地道“我是藍翼航空中國辦事處總長,歡迎兩位搭乘藍冀航主,專機已經待命,請登機。”
專…專機?她沒聽錯吧?藍翼航空居然派專機來接她回香港?
她瞠目結舌,難以置信,這峰回路轉的詭變情勢究竟是怎麼回事?是誰…在背後幫著她?到底是誰?
“走吧!”紀悠然上前攬住她的肩,大剌刺地掠過同樣呆愕的王穎山,逕自走向貴賓登機門。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來曆?”王穎山在與他擦肩而過時低聲驚問。
這一切必定都和這個俊小子有關,他看得出來,那位藍翼航空的總長真正敬畏的並不是黎永恒,而是這個高深莫測的保鏢!
“我隻是黎小姐的保鏢。”紀悠然瀟灑一笑,拋下這句話就登上飛機,留下王穎山及他的人馬傻傻地愣在原地。
專機很快地起飛了,然而坐在豪華客艙裡的黎永恒卻興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這段日子以來,她好像被一層紗蒙住,對任何事、任何人都看得不太清楚,其中最教她難以釋懷的,就是坐在她身邊座椅上打盹的強尼!
所有的事都難逃他的法眼,而且全部掌握在他手中,不管是她和天威幫的糾葛,還是她對義幫的策略,甚至是今天出人意料的突圍…表麵上看來她是主角,但真正左右情況發展的…卻是他!
不安的情緒不停地在心頭發酵,她忽然覺得,她不了解強尼,一點都不了解。
他是誰?除了知道他的英文名字,她對他一無所知。
但即使這樣,她還是深深愛上了他,愛得深摯無悔,愛得不可收拾…這樣的愛,沒問題吧?
轉頭看著強尼熟睡的俊美臉龐,她忡忡地將頭靠向他的肩膀,隻盼這紛落的不安隻是自己的多心而已。
她閉上眼睛,沒發現紀悠然正緩緩睜開眼,帶著一抹深思盯著她微蹙的眉間。
她在懷疑他的身分了!也到了告訴她實情的時候了,他知道她會很吃驚,但是,他有信心她很快就會原諒他的隱瞞,因為她愛他,所以,結局應該會如他想象的圓滿才對,應該是…但,為什麼一向精確掌握任何事的他內心仍會有股莫名的不安呢?
他不解地皺起了眉心。
“黎永恒和她的保鏢竟然能安然離開上海?王老,你到底在乾什麼?”仇天海對著話筒,驚怒地問。
“仇老弟,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次你很可能踢到鐵板了。”王穎山的聲音聽來非常無奈。
“你是指…”仇天海心中一凜。
“黎家丫頭那個保鏢絕不是等閒之人,你心裡要有數,他很可能大有來頭。”
“強尼?”仇天海早就在懷疑那個小子了,他再次向老羯子詢問強尼的來曆,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羯子竟然支吾其詞,什麼也不敢透露。
是什麼人竟然能製得住又惡又霸的老羯子?
“你知道嗎?我出動身邊將近五十名手下也攔不住他,那小子簡直不是人!”王穎山一想起那晚那個保鏢帶著黎永恒萬夫莫敵的模樣就手腳發軟。
“他真有這麼行?”仇天海的眉頭擰得死緊。所有完美的計畫全被強尼給搞砸,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
“能動用藍翼航空,又有雷義財團的護航,我真搞不懂,那小子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人脈?”王穎山百思莫解。
“藍翼航空和雷義財團?難道說…”仇天海默念著,倏地眼睛睜得奇大,心頭大震。
“你想到什麼了?”王穎山追問。
“藍翼航空和義幫的關係,隻要是道上的人都清楚,而據我調查,近來在上海頗具影響力的雷義財團也是義幫的轉投資…”仇天海愈說心愈涼。
“你的意思是…那小子是義幫的人?”王穎山驚呼。
“沒錯,他一定是義幫的人!”仇天海斬釘截鐵地止日定。
“但他會是義幫裡的什麼人!義幫有這麼厲害的小毛頭嗎?”王穎山又問。
“哼!也許是紀悠然指使他來的…”話說到一半,一個念頭猛地灌進仇天海的腦裡,他張口結舌,呆住了。
他怎麼會沒想到呢?
二十出頭,武技精湛,聰明絕頂,器宇不凡,對義幫的一切又了如指掌…那個強尼所擁有的特征都和傳言中的義幫大當家“紀悠然”不謀而合啊!
老天!
那小子很可能就是紀悠然本人!
他有點難以置倍,可是種種跡象又不得不讓他做如此聯想。
“他怎樣?”王穎山不解地問。
“我大概清出他的身分了,王老。”他喘了一大口氣,既興奮又戰栗。
如果強尼就是紀悠然,那他可是第一個得知他真麵目的人哪!這個打倒他的好機會,他千萬不能錯過…“哦?”
“你要小心,或者,你在上海的地盤已經快不保了。”
“什麼?”王穎山愣住了。
“那小子如果能在上海呼風喚雨,就意謂著你這條地頭蛇早就失去了影響力了!”
“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王穎山心驚道。
“如果我沒猜錯,他一定就是義幫現任的大當家紀悠然!”
“他就是紀悠然?”王穎山早就聽聞義幫紀悠然的種種奇行異事,但他萬萬沒想到,原本雄霸香港一方的義幫竟在他不知不覺中已滲透進了上海!
“一定不會錯的,太好了,我有個一石二鳥之計可以一次解決天威幫和義幫了…”仇天海勾起了一抹獰笑。
“你想怎麼做?”
“你等著瞧吧!”他掛上電話,轉身走向癱在角落,被他綁住的黎伯南,譏諷道“你聽到了嗎?你引狼人室了,姓黎的,而且這匹狼還是你的死對頭紀悠然!嗬,真是可笑!你竟然親手把天威幫拱在你的對手麵前。”
奄奄一息的黎伯南氣怒地瞪大眼,被蒙住的嘴讓他無法開口說話,但他眼中充斥著無言的驚駭,以及強烈的憤怒。
“怎麼?你以為你這風中殘燭還能乾些什麼?給我安靜地躺著!”他說著踹了黎伯南一腳。
黎伯南吃痛地縮起身子,他身邊一樣被反手綁著的黎永麗驚喝道“彆碰我爸!”
“嗬,太驚奇了!你這種人還有孝心嗎?我以為為了天威幫你連你老頭的死活都不會在乎呢!”仇天海瞅著臉上傷痕累累的她,挖苦地冷笑。
“你…姓仇的,你到底想乾什麼?”黎永麗又氣又恐懼,仇天海太狡猾了,竟騙得她好慘,這趟上海之行根本就是個圈套,不但害她破相,此刻更成為這個內奸的階下囚。
“我想乾什麼?你就會知道了,等黎永恒和紀悠然回到香港,我會一口氣把他們全都擊垮,到時,彆說天威幫,連義幫也會被我踩在腳底下…”他一副誌得意滿的嘴臉。
“強尼居然就是紀悠然…”這件事讓她大感意外,回想起之前與黎永恒之間的對抗,她終於明白她為何會節節落敗了,有紀悠然幫著黎永恒,她怎麼可能會贏?
但她不懂的是,紀悠然為什麼要幫永恒?他存的是什麼心?
“怎麼?心裡很不是滋味吧?紀悠然處處幫著永恒,也難怪你占不到好處,不過彆擔心,你這口氣我會幫你要回來的。”他蹲下身,抓住她的下巴,戲謔地瞅著她臉上幾道被玻璃割傷的血痕,嘖嘖有聲,“你應該很恨他的,他不受你的迷惑,還弄花了你的臉,我可憐的永麗,現在就算把你賣了,也可能會嚇壞男人…”“你住口!”她氣得眼冒血絲,憤而彆開臉。
“不過無所謂,有的男人為了泄欲,還是可以忍受醜女,所以,我會為你安排一個好歸宿,香港有不少地方專門買像你這樣的女人供男人玩樂…”他婬邪地笑著。
“你…你到底和我家有什麼仇?”她氣得向他吐了一口口水,咬牙切齒地吼道。
他倏地摑了她一掌,打得她眼冒金星,倒向一旁。
“哼!你這個小賤人!等我抓到黎永恒,我會讓你們一家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說著大笑地走出房門,把黎伯南和黎永麗關在房裡。
黎永麗渾身發顫,仇天海太可怕了,不但利用了她,還將她父親玩弄於股掌之中,整個天威幫到最後很可能會落進他手裡!
多可笑啊!
這場繼承權之爭根本是個鬨劇,她和永恒之間的爭戰也一點意義都沒有,這場仗她才打了一半就被判出局了,她的努力全成了泡影,到頭來,她什麼也沒得到,也許連命都要賠上!
此時,她忽然不再介意強尼是否是紀悠然了,隻要他能宰了這個混蛋,她就算死也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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