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瑞安又是很晚才回來,屋裡亮著燈,柳明卿正在燈下縫製中衣。
“最近衙門事多,以後夫人不用特意等我。”
柳明卿替他換上長袍,柔聲道“我心裡想著一事,正好睡不著,就順便等等老爺。”
她遞上一杯茶,蘇瑞安接過飲了一大口後道“什麼事?”
“老爺最近忙,本來不該麻煩老爺的,不過事關阮阮,我這心裡放不下。”
柳明卿遲疑了一會,“那崔家之前說要退婚,婚書和信物退回來了嗎?”
蘇瑞安一楞,他向來對蘇阮的事不在意,剛好又出了命案,他整個心思都在破案上,倒是將退婚的事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不過有點他還是可以肯定的,崔家的婚書與信物,沒有退回來。
“之前忙,倒是忘了這事,哪天我有空了,將崔湛喊來問問。”
“這事我來處理吧。”柳明卿道“老爺您就專心破案的事情。”
案子確實很緊急,一個時辰當三個時辰用隻怕都不夠。
蘇瑞安道“那就辛苦夫人了。”
“我讓人送水來。”
蘇瑞安嗯了一聲,水送來洗漱好出來後,他隨手披上件長袍。
“夫人早些睡。”他道“今天早上許捕頭發現了一些新證據,最快今晚能出結果,我去書房等等。”
——
半夜時分,有人敲響蘇家大門,李鐵打著哈欠打開側門。
“小張,是你啊,這麼晚還來找老爺?”
“是,打擾了。”
名小張的衙役也不廢話,拱了拱手後,直接往裡麵走。
蘇瑞安在臨縣六年,縣衙裡送信的衙役對蘇府和府裡的人都十分熟悉。
特殊時候,也顧不得外男不能入後院的規矩。
小張步履匆匆,很快過了二門,往拂柳院走去。
突然,嘩啦,一桶半熱的水將他的衣裳打濕了大半。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有人!”
杏雨慌忙道歉,“小姐做了個噩夢,身上衣裳都濕了,我來給小姐打水,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人,對不起!”
她道完歉後,抬頭一看,驚訝道“小張哥,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
小張顧不上理會杏雨,連忙掏出袖子裡的文書。
那文書上的字,已經糊成了一團。
小張懊惱的一拍腦門,“杏雨姑娘,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來就是跑腿送文書的,現在文書毀了,他去見蘇瑞安也沒用。
衙門裡所有捕快忙了幾天幾夜,每天就睡一兩個時辰,今兒發現了新證據,大夥一高興一放鬆,全都支持不住,回去休息了。
看來隻能明天讓許捕頭,親自向蘇大人報告了!小張心想。
他走後,杏雨撿起木桶轉身向前走。
不遠處廊下的紅木柱子後,閃出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是蘇阮。
“小姐,你為什麼要半夜潑濕小張哥?”杏雨不解道。
蘇阮扭頭看向正走出二門的衙役小張,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夜色裡,蒙上一層異樣的色彩。
因為要毀滅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