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沈紫媛一行人全攬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究竟是對是錯?
***
單馭玄在短暫小憩後,已有了決定。
沈紫媛一行人既是從永西來的,他就帶他們回永西去,一方麵可以查探楚倩話中的真偽,讓真相水落石出,一方麵也能將沈紫媛送回家去,彆再纏著他。
家鄭堯守在家裡,為他在父母的墳前插上鮮花、擺上素果。
算算時間,他此番出遊也有半年多,而今已是初春,他是該回去看看了。
單馭玄在確定行程後,便詢問已然步出馬車的楚倩、基伯及芳嬸三人的意見。
“我們當然沒意見,離家好幾個月,也真想回去了。”
“沒錯,真的想家了。”
基伯和芳嬸頻頻點頭讚成。
單馭玄看向一臉蒼白的楚倩,“楚倩姑娘呢?”
“呃,自然是跟著你了。”她惴惴不安的回答。
“那好,我倆可以一起上路了。”單馭玄朝眾人點點頭,接著往端坐在馬背上的三元走去,飛身上了馬背後,拉起疆強帶頭上路。
基伯也趕緊駕著馬車跟在後頭,芳嬸則坐在他的身旁。
而在馬車內,楚倩的心卻是七上八下。
怎麼辦呢?單馭玄居然要跟他們回永西去,這下該怎麼是好?她還有機會殺沈紫媛嗎?
她稍微移勸一下大腹便便的身軀,拿個軟枕塞在腰後,看著靠在軟墊椅上呼呼大睡的沈紫媛。
不,她現在不能動手,單馭玄看來功夫了得,不是個好對付之人,她若殺了沈紫媛,也沒有脫身的機會。
楚倩憂愁滿麵,事情是越來越棘手了!
***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離開了鬨乾旱的永來縣後,一路上已不複見灰蒙蒙的景象。
行至山區,銀白飛瀑從山頂奔瀉而下,煞是美麗。
單馭玄見這山光水色,便喚眾人休息一下,順便享受享受這醉人的風貌。
基伯和芳嬸根本無心觀賞風景,因為這一路下來,沈紫媛已睡了兩天兩夜。
“呃,單公子,我家小姐她…”
坐在樹下的單馭玄見他們一臉憂心的模樣,不由得一笑,“你們不覺得這兩天安靜許多?”
“這…可是她都沒吃東西,我擔心她餓了。”基伯一說,一旁的芳嬸也跟著頻點頭。
“她差不多該醒了,你們再回馬車裡看看吧。”他微笑道。
聞言,基伯夫婦眼睛一亮,轉過身正好看到沈紫媛已精神飽滿的走下馬車
“這一覺睡得好飽啊。”沈紫媛邊說邊走近單馭玄,同時皺著眉看著四周陌生的風景,“奇怪,我怎麼在這兒?為何一點記憶也沒有?”
她不停的在腦海中回想自己和單馭玄最後一次對話是什麼時候。
單馭玄見她粉臉丕變,罩上熊熊怒火時,便猜到她已想起被他點穴的那一幕。
“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衣冠禽獸,居然點了我的穴道,害我莫名其妙的睡了…”她突地住口,目光掃向基伯,凶巴巴的問“我睡了多久?老實說!”
“呃,兩天兩夜了,小姐。”
“什麼?”她怒指著一臉平靜的單馭玄,“你卑劣無恥!”
“沈紫媛!”他眸中襲上冷意,“你真的很吵。”
“乾麼?”還想點我穴道?我才不怕你呢!“
“我知道你不怕,不過,你不覺得你腰上及額頭的傷都好了許多?還有,你的肚子不餓嗎?”
他不說她還沒感覺,經他一提,她倒是發覺了。
他搖頭歎道“你安安靜靜的睡了兩天,傷口也好了大半,這不是很好嗎?”
然而,她聽到這一席話卻一點也不感激,這算邀功嗎?還是故意提醒我,你又乘機當了一次色魔?“
“沈紫媛,你真的很討人厭,我真不知道我家公於乾麼救你!”一旁的三元忍不住搭腔。
“你給我安靜點,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麼嘴!”她對著他怒吼。
“我也不想跟你說話,因為公子說過,好男不與女鬥!”就完,三元還朝她做了一個大鬼臉。
“你這個死小鬼,小小年紀…”
“沈紫媛,你跟一個小孩子也能對罵,是不是?”單馭玄真的很受不了她。
她咬咬牙,怒衝衝的美眸掃問他,“好,我不跟他鬥,那你呢?什麼叫‘好男不與女鬥’?”
“在你的身上不是看得很清楚?”他沒好氣的回道。
“你的意思是我蠻橫?”
他點點頭,見基伯已將一些乾糧拿到她麵前,他直睇著她說“一睡醒就又又叫的,不怕身體受不了嗎?先喝點水潤潤喉,吃點東西填肚子。”
“乾麼一副施舍樣,我吃的東西又不是你買給我的!”沈紫媛嗤之以鼻。
單馭玄冷睨她一眼,“我想該將實話告訴你,從你昏睡那天開始,你那一馬車的人跟馬,吃的、喝的都是靠我的銀袋,你聽清楚沒?”
她柳眉一擰,“怎麼可能?”
“小姐,是真的,我和芳嬸在你離家時,雖然急忙到帳房拿了數百張銀票,但我們這回離家已有四個多月,盤纏真的用完了。”基伯一臉尷尬地說。
“這…你們怎麼都沒提?我還有髻花、珠寶啊,何必用那個人的錢。”語畢,她忙不迭將頭上的綴飾全拉下來拿給基伯。
“小姐…”基伯一臉為難的看著手中的綴飾。
“從這兒到你永西老家,沿路可沒有什麼當鋪可以讓你典當這些東西。”單馭玄冷言提醒。
她頓了一下,“永西老家?我有說要回去嗎?”
“不然呢?”她一睡醒,他心中的怒火好像也跟著清醒了。
“你是什麼意思?那楚倩和她肚裡的孩子呢?”沈紫媛的目光移向遠望著山林一副心事重重的楚倩。
“她的事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他撇撇嘴角。
“查?查什麼?害她懷孕的男人分明就是你!”她邊說邊大步的走到楚倩麵前,“你到底怎麼了?能不能說說話?你到底還要不要單馭玄負責?”
“我…”她正煩惱著二姨太交代的任務不知要如何完成,否則,她和炎坤的婚事無望啊!
沈紫媛不知她的思緒百轉,一把拉起她的手,帶著她走向單馭玄,“這樣好了,這個女人是你的,所以她吃的、喝的當然要算到你的頭上,而我們一路帶她從永西走來,也花了好幾千雨,尤其她每一餐都是好幾人的食量,這算一算,你就送我們一千兩好了。”
“真是獅子大開口。”
“單馭玄…”
“沈紫媛!”他刻意打斷她的話,一臉冰冷的道“我已經打定主意和你回永西查明整件事情,所以在真相大白前,請你管好自己的嘴,彆動不動就將楚倩的帳算在我頭上,要是真的惹火了我,可不隻讓你昏睡兩天而已!”
“你…你膽敢威脅我?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紫媛。”
啪的一聲,單馭玄突然用力的拍了她的額頭一下,而那上麵的傷還未好。
“好痛哦,你該死的在乾什麼?”她撫著傷口,怒不可遏的瞪著他。
“提醒你你的身上還有舊傷。”單馭玄的俊顏泛著鐵青。
“那又怎樣?”
“你激怒人的能力太強了,所以她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免得舊傷未愈,新傷又來。”
“乾麼?你想打我?”
“我不確定,我隻知道你再胡扯亂罵下去,我的忍耐力到了極限時不知會如何。”
語畢,他怒衝衝的刻意走離她一段距離,才背對著她,注視前方的翠林。
三元看看沈紫媛再看看單馭玄,不可思議的直搖頭,嘻嘻稱奇道“沈紫媛,你真的很可怕耶,不是每個人都能惹火我家公子的,而且我還是頭一回看他打女人,說起來,你真不是普通人。”
“那是因為你家公子根本不是人!”她根本不甩單馭玄的威脅話。
“三元,上馬!”單馭玄可沒耳背,既然她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那他又何必無聊到守著這一群人。
“是。”三元朝沈紫媛齜牙咧嘴一番,接著俐落的上了馬,策馬走近單馭玄。
單馭玄冷峻著一張俊顏翻身上馬,接過他手上的疆繩後,回頭睨了一臉錯愕的基伯等人一眼,“你們珍重!”
語畢,他看也沒看沈紫媛便策馬離去。
“這…”沈紫媛沒想到他竟說走就走。
基伯和芳嬸不禁麵麵相覷,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回永西的路迢迢,還有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身上盤纏沒了,而這段路又不見人煙…
楚倩忍不住搖頭。她很想罵沈紫媛一點腦子也沒有,但回頭一想,這不是殺她的大好時機?
單馭玄已離開,基伯和芳嬸兩人手無寸鐵,而這裡看起來又是個與世隔絕的山林之地,山路下是萬丈深淵。
如果將沈紫媛三人連同馬車一起推下山崖,絕對會一命嗚乎,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屆時她回到沈府,隻要佯言他們三人是被盜賊殺死,而盜賊見她身懷六甲,在她苦苦哀求下才放了她應可交代。
楚倩的明眸快速閃守一道陰狠之光,看著仍舊晴朗的天空,她揚嘴一笑,就讓他倆再多活幾個時辰,等到入夜時再行動。
***
單馭玄雖一路策馬疾奔,但一張俊臉始終凝重。
三元不時由眼角餘光偷偷往後瞄,終於忍不住開口,“公子,你放心不下他們,對不對?尤其是那個沈紫媛。”
“你在胡說什麼?”他口氣淡漠地回答。
“我才沒胡說呢!雖然她對你一直都很過分,可是我發現你非常包容她,也很關心她。”
“彆亂說!”單馭玄嘴上否認,內心卻有個聲音附和著他的話。
“公子,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三元可不願意他喜歡上那個凶女人,但看情形好像是真的。
“胡扯!”他發現自己的語調不怎麼堅定。
“公子…”
“閉嘴,彆再多說了,我們得趕到下一個鎮去,不然今夜得露宿山林了。”
“喔。”他聽話的閉上了嘴。
單馭玄直視著前方婉蜒的山徑,不由得擔心起來。這兒山路雖平穩,但入夜後漆黑一片,沈紫媛那輛豪華馬車若一個不注意…
他咬咬牙,算了,何必擔那麼多心呢!何況基伯和芳嬸看來是細心的老仆,他們一定會小心的。
單馭玄以此安撫自己那顆局促不安的心,亦以此阻止自己想轉回頭的濃濃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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