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這「天香樓」背後的主人會是譽載京城、深受朝廷尊重的定遠王府,朱少麟明白自己不能如以往那般為所欲為。但一時間又無法拉下臉滅了自己威風,仍然逞強叫囂。「定、定遠王府又如何?本、本少爺才不放在眼裡…」
「喂,你在京城這般混不開啊?那痞子不把你放在眼裡呢!」二樓的月星魂聞言怪笑,大有挑撥作亂之嫌。
真正的痞子是你!冷冷斜睨,南靖璿沒道出心底話,不過他確實也對眼前這出鬨劇深感不耐了。
「喔,是嗎?在下真不知朱少爺這般瞧不起定遠王府?」沉靜冷肅嗓音驀然響起,酒樓內瞬時陷入一片凝窒寂靜。
完了!定遠王府的南靖璿怎會在此?這是臉色發青的朱少麟竄入腦裡的第一個想法。
看你怎麼再逞威風?這是掌櫃憋了一口悶氣的惡意念頭。
哈!精采好戲,不看可惜啊!最好能乾起群架,讓他見識見識璿小子以一擋十的勇猛英姿。這是月星魂想隔山觀虎鬥的無聊人心態。
怎又來一個?到底有完沒完?這是始終不曾抬起頭來的陽豔歌心中最深、最無奈的抱怨。
眾人各有心思,卻是誰也不曾先開口打破這沉的壓死人的氣氛。月星魂不想,南靖璿不願,掌櫃的早閃到一旁去了,而那方才還不可一世的朱少麟則吭也不敢吭一聲…終於,陽豔歌受不了了——
「掌櫃,算帳!」重重拍桌怒喊,這裡她是無論如何也待不下了,和師父的會麵,她自會留下訊息給師父知曉。
一聽這隱含火氣的清脆嬌嗓,月星魂差點沒跌下椅子。他那失常慌亂模樣,引得南靖璿好奇地瞥了一眼。
是她!是那個對他下毒的惡毒姑娘!月星魂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莫名興奮快感。
「是你!」無視南靖璿的詫異,月星魂一手直指樓下姑娘,哇啦、哇啦驚聲怪叫。
陽豔歌莫名所以,才抬起螓首對上二樓男子視線,記憶中令她羞怒交集的臉孔立即竄入眸底。「是你!你怎還沒死?」大驚失色尖叫,似乎無法接受他還存活於世。
此一變故讓眾人微愣,似乎不解怎麼生事鬨場的主角瞬間換人了。
「哈哈哈…本少爺自陰曹地府抓你回去抵命來著。」月星魂猖狂大笑,深知她使毒手法之厲害,決定先下手為強,趁她還處於驚愕當中,屈指一彈,一道指尖大小的白色粉末朝她激射而去…
嘿嘿…惡毒的小姑娘,彆怪他卑鄙啊!想當初在白頭山,你亦是如此哪!
未料他毫無徵兆說動手就動手,欲避已是不及,陽豔歌隻來得及揮袖彈開粉末,但散開的粉末依然有少許已被她吸人體內,其餘的則落在圍處在她四周的倒柵人身上。
霎時間,隻見朱少麟與保鑣大漢們像約好般地同時砰然倒地,引起陣陣灰塵,
「嘿嘿…不錯嘛!吸入我的毒粉還沒立即倒地,算是厲害了!」月星魂不由得佩服起那個現今看起來有點搖搖欲墜的姑娘來。
看來是遇上高手了!陽豔歌跟艙著步伐心知體內毒性甚強,不快找地方解毒不行…
「想走?沒那麼容易!」但見她身形一動,月星魂便知她打的算盤,他笑喝一聲自二樓躍下,準備一舉擒下欲閃出窗外的嬌小人兒,誰知——
「砰」地一聲悶響,他竟中了一掌,被打得連退幾大步。
揉了揉胸口,按下胸臆間翻騰血氣,定睛細瞧,一名鶴發童顏、讓人猜不出年齡的柔美男子一手攬扶著陽豔歌,另一手則輕輕地甩了甩,明明白白點出方才確實足他出手的。
「小子,你不錯啊!」能吃下他一掌還挺得住的,世間已沒多少人了。陽雪天勾起一抹陰柔魅笑。
「師父…」一見是最信賴的師父,陽豔歌強撐的意誌力頓時鬆懈,任由毒性將自己帶往黑暗深淵。
「好說!」撇了撇嘴角,月星魂暗自叫糟。這不男不女、不老不少的妖怪功力不淺,若真要打起來,誰占上風還很難說。
「你還好吧?」驚人劇變讓南靖璿亦驚得趕緊躍下樓來,俏聲低問。他這小舅的武功深淺他是最清楚的,能一掌就令他氣血翻湧,這功力高得可怕啊!
月星魂微微搖頭,不欲多言,好在陽雪天亦心係徒兒身上之毒,不想多浪費時間,泛起陰柔淺笑後,便抱著陽豔歌竄窗而出,眨眼間已然失去蹤影。
「璿小子!」
「嗯?」
「這顆葯化水讓中毒的人分食即可解毒。」掏出一顆碧綠丹葯丟了出去。
南靖璿接下後立即又丟給躲在一旁沒遭到池魚之殃的掌櫃,要他照著吩咐去做。
「喂!」
「嗯?」還有啥屁要放的?
「背我。」
南靖璿臉綠了!彆以為他仗著長輩身分就可以奴役他。「彆太過分了…」話還沒說完,就見那向來嘻皮笑臉的臉龐垮下,砰然跌坐在地,嘴角緩緩溢出豔紅血絲,驚得他不及多想,蹲下身迅速將他背負起來,運起輕功以迅雷之勢朝定遠王府掠去。
「我就說你得背我的…」趴伏在南靖璿背上,月星魂依然不改頑劣本性,耳聽咻咻風聲掠過,星眸緩緩台上,逐漸迷蒙的心智有絲得意——
第二回合算是平手吧!
客棧內——
「師父…」杏眼水眸才睜開,便見師父那陰美至極的臉龐在眼前晃動,陽豔歌不禁喜叫。
「醒了?」見她轉醒,陽雪天遞出一顆清香丹葯。「吞下。」
毫不疑惑地,她接過吞人喉中,暗暗運氣周身,隨即嬌笑。「師父,你幫我將毒逼出了?那方才做啥還要我吃葯?」
「那是補身子的。」輕敲一記,倒了杯茶給她,陽雪天從容坐落床沿邊,噙著古怪笑意。「那小子不錯!」沒頭沒腦蹦出一句話來。
「誰?」師父說話越來越像天語,鬼才聽得懂。
「對你下毒的小子。」
「噗!」一口茶毫不客氣直往陽雪天俊美的臉上噴,好在他閃得快,才沒遭了殃。
「豔兒,你越來越臟了。」唉!他明明不是這樣教孩子的,怎麼這孩子越大越不成樣?
「師父,您才越活越回去了!」陽豔歌氣呼呼地·;見胳臂往外彎,稱讚起徒兒的仇人來著。」
「仇人?」陽雪天興致可來了。「說說你倆怎結仇的?」
「就是…」才開口,她便脹紅了粉頰,那種羞死人的事兒,她如何說得出口。
「就是?」
「哎呀!師父您問那麼多做啥?」嘟起豔紅小嘴,企圖以耍賴混過。「不談那個討厭鬼,師父您瞧,這是徒兒費了好大一番心血才得到手的。」從懷裡取出精巧寒玉匣,不容多說塞到陽雪天手中。
打開寒玉匣,開著雪白花朵的銀葉植物靜躺其中,其嬌豔鮮嫩的模樣恍若從未離上。陽雪天將玉匣合上,放回徒兒手中。「師父要這銀葉雪蘭做啥?你自己留著玩吧!」
「這是徒兒一番孝心,師父您不收是嫌棄嗎?」再次塞回去,眼神挺凶惡,大有不收找人拚命的架式。
陰柔一笑,陽雪天沒法隻得收下。
陽豔歌見狀,這下又開心了,吱吱喳喳笑問「師父,您要打探的消息可有著落?」
點點頭,陽雪天心境有些複雜。「這定遠王府的少夫人的確姓月,而且據說二十年前老夫人朝不保夕的孱弱身子確實是少夫人一手醫治好的。」頓了頓,他笑得詭奇。「姓月又有一身精湛醫術,大抵是不離十了。」
「這不頂好!」陽豔歌喜道「師父尋了這些年,不就是想探得他們一家子的消息,如今總算沒白費心血。」雖然不知師父尋尋覓覓是為了啥原因,但找著線索她還是替他高興。
「早點歇息,明兒咱們還得上定遠王府登門拜訪。』
「嗯!」
淡淡輕笑,陽雪天幫她蓋上棉被,陰美的臉龐陷入許久前的回憶中…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