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王如果登位的話,當然沒有兗王的好日子過。
就算不死,也不過是囚禁一生的結局。
兗王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不選擇引頸就戮,就隻有選擇最後一搏,實是人之常情。
……
兗王逼宮過後的第二天,正好是十月的朔日大朝,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老皇帝宣布了過繼趙宗全為嗣,立趙宗全為太子。
之前為冊封太子做的各種準備,也沒有白費。
還是原來定好的時間,還是之前定好的章程,製定好的儀式,謄寫好的詔書,把邕王名字改為趙宗全就行,一點都不浪費。
拖著病體,冊封了趙宗全為太子之後,老皇帝徹底病倒。
畢竟老皇帝本來就病的嚴重,才同意立下太子。
身體本就不行,又被兗王驚嚇,折騰了一回,強撐著心勁,冊封了趙宗全,沒有了牽掛,也就徹底的支撐不住。
趙宗全畢竟是剛認了爹,爹又給自己留下了世上最大的一筆遺產,一大片江山。
自己剛認的爹病倒,當然要做一做孝子的樣子。
衣不解帶,親侍湯藥的伺候了病床躺著的老皇帝三天,就把老皇帝直接給送走了。
...
“鐺鐺鐺...”
這一天,時間剛過寅時,早上三點多的時候,汴京城上空,就響徹了一陣喪鐘的聲音。
“朝雲,剛剛喪鐘可是響了二十七聲?”
盛長柏朝旁邊同樣驚醒的海朝雲確認道。
喪鐘響了二十七聲,是國喪的標準。
本來有資格,響喪鐘二十七聲的就隻有太後,皇帝,皇後三個人。
現在的皇城裡麵並沒有太後,皇後的身體又向來康健,老皇帝已經倒下了三天。
這喪鐘為誰而鳴,自然不用多想。
“確實二十七響,這是國喪。”海朝雲肯定的說道。
“這怕是睡不成了。”盛長柏不大樂意的說道。
禦史這個職位,因為要參加大部分朝會的原因,其實還是挺苦逼的,要經常早起。
盛長柏上任以來,因為老皇帝身體不好的原因,沒有頻繁舉辦朝會,盛長柏也沒有太多的不滿。
但是這次不一樣,三天前盛長柏剛起了一個大早,去參加了老皇帝為趙宗全冊封的大朝。
現在又要起一個大早,去皇城奔喪,這個頻率就有點頻繁了。
關鍵老皇帝要真沒了的話,經常早起去參加朝會,這算是一個開始。
趙宗全才三十多歲,年富力強的年紀,不可能像老皇帝這樣,經常性的取消朝會。
“我伺候郎君起身,然後去廚房多安排點吃食去,你和父親今天多吃一下,今日進宮可不會輕鬆。”
海朝雲起床之後,去廚房安排飯食。
盛長柏起床之後,先安排人去了葳蕤軒,通知一下盛紘,怕盛紘沒聽見喪鐘。
父子倆一起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飯,才一起往皇城。
要為老皇帝哭喪,新皇帝又要繼位,絕對是一個體力活。
因為死了皇帝,還不能吃肉喝酒,早餐不多吃一點,確實不大行。
所以今天盛長柏也就沒阻止,海朝雲親自去安排早飯。
……
進入皇城之後,首先的還是開朝會。
沒有了皇帝,朝會就由大周二把手宰相主持。
宰相韓大相公,宣讀皇帝的遺詔。老皇帝遺詔寫的挺長,但是裡麵,其實也沒有說太多的事情。
第一件事,老皇帝就是回顧了自己的一生,細數了一下自己在位的豐功偉績。
老皇帝雖然在位了四十多年,但是十歲出頭就登基,被太後垂簾了十來年。
後麵幾年因為死完了兒子,也沒有啥治理國家的心思。
真正勵精圖治,好好治理國家的時間,也就二十多年,這些年算是良好。
整體上來說,老皇帝這個皇帝當的也就是一個合格,但是老皇帝評價自己,完全都是一些溢美之詞。
第二件事,就是繼承人的人選,誇了趙宗全人品,才學一通,宣布了趙宗全繼位。
然後就是托付趙宗全,照顧好自己的媳婦和小妾,也就是善待自己的皇後和嬪妃。
第三件事,囑咐繼承人上位之後要賞賜諸軍。
第四件事,就是關於服喪與陵製,喪服以日易月、山陵製度務從儉。
也就是囑咐嗣君,守孝期一日當一月,陵墓的修建不要花太多錢。
大周朝的帝陵,都是死後修建,幾個月時間就要把皇帝葬進去,相對的來說,確實沒有太過勞民傷財。
第五件事,也就是最後一件事,就是訓勉文武大臣,務必輔佐嗣君,使江山社稷得以穩固。
之後的話,就是去啟欑宮給老皇帝哭喪,先給老皇帝哭一段。
然後又回到了紫宸殿,拜見新君,恭賀新君趙宗全即位。
然後趙宗全就是最高領導人了,趙宗全先給自己的便宜娘,便宜小娘冊封,皇太後,皇太妃。
趙宗全自己媳婦,兒子的話,還要往後等等,等出了老皇帝的孝期,才好冊封自己的老婆孩子。
然後就是新皇帝,任命山陵五使,領頭人山陵使是當朝宰相。
然後安排各位當朝重臣,去為老皇帝操辦,陵地勘測,撰陵名、哀冊文、諡冊文和議諡號的各種事。
安排好了這些,個人才能回自己的衙門,忙安排下來的各種事。
這隻是一天的事情,皇帝要停靈幾個月,期間的各種禮儀,還有新皇的登基大典,都需要禮部操辦,盛長柏就又忙了起來。
老皇帝死的這天,新君靈前繼位和之後的登基大典是兩回事。
靈前繼位,也就是先宣讀一下先帝的遺詔,確認了一些新君的地位合法性,暫時性的讓新皇,行使一下國家的最高權利。
隻有經過了登基大典,拜祭了天地,祭祀了祖先,昭告了萬民。
走完了所有流程,新皇帝的身份才完全的合理合法。
禮部本是一個清閒的部門,從盛長柏開始監察之後,就沒有閒過。
接下來的時間,盛長柏就一邊為老皇帝的喪事,一邊為趙宗全的登基大典,忙碌了起來。
“柏兒,這段時間,朝堂上的事物不斷,真是辛苦你了。”看出了盛長柏的疲憊,盛紘少有的關心道。
“沒辦法,現在朝堂上人手緊張,人手不夠,隻能多操勞一些。”
因為兗王兵諫殺了一批朝臣,趙宗全上位被兗王連累了一批朝臣。
現在朝堂上,比之前要少三分之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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