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台的官員,又比整個官員群體,道德底線更高一點。
沒有人願意做幸臣,無腦的舔趙宗全,對於這件事的表現都很憤慨。
沒用盛長柏勸,就定下來聯名彈劾韓章的事。
在大周朝禦史大夫是一個榮譽虛職,不常設。
就是設禦史大夫,也隻會作為高官的榮譽加銜,不會履行實際上的責任。
禦史中丞就是禦史台事實上的一把手,等禦史中丞也署名了之後。
也就代表了奏疏,表明的是整個禦史台的態度,都是請求罷免韓章。
盛長柏這邊在忙,齊衡這邊也沒閒著,召集了諫院的一乾人等,也準備要彈劾韓章。
齊衡操作起來還要更簡單一些,相比於盛長柏作為禦史台的底層。
已經成為右諫議大夫的齊衡,已經屬於諫院的高層。
兩邊都寫了奏疏,給皇帝交了上去。
也就是說整個大周的言官,都已經在集體反對皇帝立先舒王為皇考和韓章。
皇帝把奏疏壓了下去,沒有反應,禦史台和諫院,就連番的上奏。
每天一封,直接就是連續上了七天。
這種情況下,一般要臉的皇帝,就該知道要打消念頭。
要臉的宰相,就該懂得,自己上表告罪辭官。
“則誠,你聽說了沒有,陛下已經下詔,讓禮官及待製以上朝臣開始討論,尊奉舒安懿王的典禮。”
但是趙宗全不一樣,可能是耍無賴從太後手中奪得玉璽。
嘗到了耍無賴的好處,議皇考的事被朝臣反對。
趙宗全乾脆也不裝了,直接的就耍起了無賴。
也不再用韓章做自己的白手套,直白的表示要立皇考就是自己的意思。
直接下旨讓禮官和兩製官開始籌備典禮,幫自己爹“正名份”。….
韓章也沒有自己辭官,恬著一張臉,還坐在宰相的位置上。
打破了官場的潛規則,被言官彈劾的奏章,加起來都已經有一人高。
彆人一封奏疏就自己請辭,韓章被禦史中丞彈劾了一個星期,還是無動於衷。
玩的就是一個無賴,突出的就是一個不要臉。
隻要皇帝不說罷相,我就一直在宰相位置上坐著。
韓章前期積累了幾十年的名聲,一朝敗儘,全部化為了趙宗全的人情。
利用自己宰相,士林領袖的身份,出賣士大夫的利益,把天下的文人,給賣了一個好價錢。
皇帝和無賴,大周朝身份最高的幾個人中的兩人,耍起了無賴。
確實很難搞,怪不得太後在皇宮後宮宮鬥了一輩子。
還能被這兩個人氣的嗡嗡的。
皇帝和宰相變成這一副無賴的樣子,顧廷燁要背一半的鍋。
是顧廷燁給兩個人出的主意,給兩個人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讓兩個人知道耍無賴,得利益是多麼的有效,方便。
“禮官是什麼態度?”
“群情激憤,紛紛反對。”
“那就等明日上朝,再行分說。”
聽到了皇帝和韓章,激怒了禦史台和諫院之後,又激怒了禮官。
盛長柏隻能說著兩個人愚蠢,兩個人搞這種反禮儀的事,怎麼可能能得到禮官的支持。
誰敢支持趙宗全的話,那肯定要被記入到史書之中,世代被人唾棄。
對於大部分有良知的文人來說,名聲就是最重要的東西。
就算有一些人不在乎當時的名聲,也看重身後名,不希望自己被寫到奸臣傳裡。
趙宗全為了躲避群臣,連朝會都不敢開。
本來做了皇帝之後,挺喜歡開朝會的一個人,現在是在群臣的再三催促之下,一個星期才又召開了一次朝會。
因為老皇帝搞事的原因,國家的其他事可以說又停滯了下來。
整個朝堂議論的都是先舒王尊號的問題。
不把這件事情爭明白,也沒人有心思管地方上的事情。
地方上的事情,直接就是依照往常一樣處理,匆匆略過。
然後就又到了群臣的自由說話時間。
“陛下,臣有本奏。”
這是翰林學士王大人,在大周屬於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的儲相,再進一步,就是參知政事的副相。
也是皇帝安排,議舒王典禮中禮官和兩製官裡麵,身份最高的一個。
“說。”皇帝一臉希冀的道。
“臣於眾位同僚和禮官,議過了之後,一致認為應立先舒王為期親。儀禮有言,為人後者為之子,不敢複顧私親。”
王大人這話就是說,皇帝你應該叫你生父為伯父。
因為儒家的十三經的儀禮裡麵寫了,過繼的兒子,不應去認回自己的親爹娘。
當初仁宗要立你為太子之前,你先認了仁宗做爹。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所以你生父不是生父,是你大爺。
皇帝聽了之後,當然是不開心,黑著臉看著了韓章。
隱含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是你討好我要搞的,現在鬨成了這個局麵,該怎麼收場。
韓章既然徹底投靠了趙宗全,也沒有猶豫,就一心的隻賣好皇帝,看到皇帝求助於自己,立馬站了出來,不滿看著王學士:
“未知舒王當稱何親,名與不名?”
“宜稱皇伯而不名。”王大人瞪著韓章回道。
“王學士此言差矣,儀禮中也說,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為人後者為其所後父母斬衰三年,為人後者為其父母齊衰期。”韓章跟著回懟道。
依據是議禮上也說了過繼的孩子,也稱自己的生父母為父母。
因為群臣都反對原因,韓章這些天明顯也是做了功課的。
試圖從禮儀上,讓先舒王的皇考身份合乎禮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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