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機給趙宗全搞黃這件事,這是禦史台和諫院今天的基本訴求。
如果能讓趙宗全下罪己詔,承認自己之前的錯誤,那可以算是意外之喜。
畢竟趙宗全從來都不算一個聽勸的人,想要讓趙宗全一次就屈服,下罪己詔。
群臣並沒有抱有那麼好的期待,這個事情肯定需要多次的上疏,才有可能。
“就無他法了嗎?”趙宗全黯然的說道,還是不大情願。
“陛下如果願意從內庫借出這筆錢的話,自是可以避免挪用。”
“內庫也空虛,哪裡還有這麼一大筆錢。”
內庫就是皇帝的小金庫,可以任由皇帝個人隨意支配的錢。
但是這個內庫,開始不是作為皇帝的小金庫來用的。
周太祖說,軍費開支和饑荒救濟,應當提前預備,不能臨時有事時給百姓增加賦稅,於是設置了這個內庫,叫做封裝庫。
後來的太祖想要花錢買回燕雲十六州,就把國庫每年的結餘,也都存入了內庫之中。
準備等存夠五千萬貫,就去找遼國買地,就算不能買回燕雲十六州,這些錢作為軍費,也有可能武力奪回來。
隻是買回燕雲的行動,還沒實施,太祖就沒了,內庫就成為了皇帝的私庫。
但是內庫裡麵的錢,除了供皇帝一家開銷之外,主要還是用來軍費開支和百姓的福利。
從太祖設立內庫以來,一遇到戰爭、水災、旱災、節慶賞賜,三司的錢不夠了,就和皇帝的內庫來借錢,記賬,等到賦稅有剩餘的時候再還。
有一年借貸一百萬兩的,多的時候借三五百萬。
如果幾年都還不上,就從貸款的記錄中劃掉。
以前的一些年,國庫還能有結餘,還能給內庫撥錢。
但是近一些年來,朝廷入不敷出,內庫金錢的主要來源。
就變成了各州縣的供物,各州給皇宮的供物都收藏在內庫中,清點登記後拿到市場上去賣。
雖然都是各地給皇帝的貢品,但是價格賣的並不貴。
物美價廉,內庫的貢品,拿出去賣還是很暢銷的。
但是等到了仁宗晚年,庫吏腐敗,供物每年和每年之間的數量懸殊。
然後老皇帝就取消了這種製度,下令每年的上供的物品都給國庫左藏庫,再從左藏庫撥出金子三百兩、銀子五十萬兩給內務庫,成為定製。….
所以趙宗全接手的內庫,也就沒什麼錢。
之前幾帝的積累早已經被最近的財政困難,借貸一空。
每年撥付給內庫的錢,雖然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麵對天災的時候,也是杯水車薪。
總之而來,趙宗全個人就是一個沒錢窮逼,就是富有天下,也比不得顧廷燁有錢。
“還望陛下以受災的百姓,以江山社稷為重。”
“那就挪用了吧,但是國庫充盈了之後,還是要儘快把這筆錢補回來。”
趙宗全低落,不甘的說道。
“是,等國庫充盈了之後,會儘早補回。”三司使回道。
這也就是給趙宗全一個安慰,虛無縹緲的希望,以大周朝現在冗員嚴重的製度來說,國庫就不存在充盈的時候。
盛長柏支持著顧廷燁搞軍製改革,也是為了能訓練出強兵,不是想給國家省錢。
要練精兵,開支比原本的“老爺兵”大多了。
隻是原本供給兩個兵的開支,現在供給了一個兵。
目前來說,大周的國家支出,還是會是一個越來越多的情況。
雖然隨著土地開荒,人口增多,商業繁榮,國家的稅入還在增多。
但是這些增長,還是比不上開支增長的速度。
隨著皇帝願意把給爹修陵的錢,挪出來賑災。
朝廷上的爭端也就停止了下來,災情嚴重,容不得那麼多時間黨爭。
其實大周朝朝堂之上,這批官員本來都算精明強乾,道德底線都還可以。
就是因為韓章和歐陽,帶頭朝皇帝跪下。
出賣士大夫的利益,引起了文官集團的反抗。
朝堂之上搞起了黨爭,陷入了內耗,這批人的能力才沒有發揮出來。
造成了大周一年不如一年,越來越積弱的局麵。
現在因為天災的問題,拋棄了成見,朝廷的行政效率還是不錯的。
朝堂上暫時為災情忙碌了起來,暫時也沒精力繼續,上奏要求趙宗全下罪己詔。
總要把災情度過去,災民安置了,才好繼續朝皇帝發難。
“長柏,你和海氏說一下,她田莊的佃戶,今年的租子能減免還是儘量減免了吧。”回家了之後,盛紘對盛長柏吩咐道。
皇帝那邊賑濟災民,盛家這樣的地主,同樣是要做出表示。
遇上這種災年,地主不減免租子的話,平民免不了就是一個賣地賣房,賣兒賣女的局麵。
不管是真的在意百姓,還是在乎風評,大多數的權貴之家,還都是跟著皇帝做的。
皇帝既然都減免了賦稅,田租當然也就跟著減。
畢竟有一定身份的人,大多數人還是會注意一點吃相。
最起碼麵對著自家田莊,彆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吃相要好看。
盛家這種盛紘口中說的,以詩書傳家的清貴人家。
最值錢的就是一個名聲,為了顯示自己的仁義,減免的力度,通常都要更大一些。
海氏的陪嫁莊子,即代表盛家,但又是海氏完全自主。
就是盛紘想要減免租子,也要跟海氏商量。
“父親放心,就是不囑咐,海氏也會這樣做的,早幾日前,海氏已經這麼,想過了。”
家裡的田租都給減免掉了,雖然少了許多收入,但對盛家不算傷筋動骨。
就是可惜了,因為這次水災,盛長柏的土豆要欠收很多。
還沒有完全成熟,長大之前就需要提前搶收,擴大規模,又要晚上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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